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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第九章 縱馬逃亡急 投仇憶舊悲

  江浪因身子有傷,再加上手腳不便,由牆上摔下來的勢子過於急猛,一時爬不起來。

  夏侯芬原已飛縱而出,見狀只得折回來,快疾地把他由地上拖起來。

  「你怎麼啦?」她焦急地扯著他,無可奈何地咬著牙道,「好吧,我背著你就是了!」

  說完,也不管江浪願不願意,寶劍交到了左手,右手托著他兩手當中的鎖鏈向上一伸,已把江浪六尺許的壯大軀體背在背上。接著足下就勢加勁,飛也似的縱身撲出人群!

  他二人剛剛撲出不遠,以丁七為首的七名大漢,也相繼躍出牆外。

  但見幾名煞神般的惡漢,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紛紛閃身讓路。

  七名大漢一路吆喝著,舞刀揮劍,直循著夏侯芬逃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等到他們消失之後,才見大群官兵從提督衙門裡紛紛奔出。另有一隊快馬,在一名武弁的指揮下,由側門馳出,循著人們手指處追了過去,可無論如何也追趕不上了!

  在一陣急劇猛烈的快馬賓士之後,夏侯芬徐徐勒住了馬韁。

  胯下的這匹「卷毛青」一個勁兒地打著噗嗜,在一處偏僻的水塘青草地上停了下來。

  活這麼大,像這樣抱著個大男人,騎在一匹馬上跑,還是第一次!

  先時還不覺得,可是現在一旦突然想到,她可就有些害臊了!

  江浪由馬背上躍下來,鎖鏈子嘩啦一響,他差點坐了個屁股蹲兒。

  夏侯芬忍不住抿嘴笑了笑,卻又繃住了臉。她一個人轉過身子來,走到水塘旁邊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來。

  那匹馬自動地走到池邊喝水。

  江浪怔了一下,還拿不准對方是什麼意思,便訕訕地走了過去。

  夏侯芬回過身子來,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以你這身本事,怎麼會落在他們手裡,要不是我今天早晨得著消息快馬趕來,再晚上一步,你這條命可就完了!」

  江浪歎息了一聲,搖搖頭不想多說什麼。

  夏侯芬道:「那位裘兄呢?」

  江浪的頭垂得更低了。

  「我問你話呢,怎麼低著頭不吱聲!」

  江浪苦笑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死了!」

  「死了?」夏侯芬怔了一下道,「你是說哪個人死了?」

  「裘拜弟!」

  「裘方?你是說跟你在一塊兒的那位裘兄?」

  「就是他。」江浪慘笑了一下,又緩緩地垂下了頭。

  「對不起!」夏侯芬面現傷感地道,「我不是故意提起他要你難受,只是這件事……唉!是誰下的毒手?」

  「鐵崇琦!」

  「你是說鐵王爺?」

  「不錯!」

  夏侯芬呆了一下,苦笑道:「你可是真把我弄糊塗了!」

  江浪只是深深地垂著頭,搖個不停。

  夏侯芬雖然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能體會出這種近乎於窒息的沉痛。

  兩個人誰也不再說一句話。

  夏侯芬靜靜地觀察著江浪,發覺有幾滴淚水由他垂著的頭影裡落下來——男兒有淚不輕流,只因未到傷心時罷了!

  她假作沒有看見,站起來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啊,還好!」

  江浪站起來走向一邊,用力地掙著手裡的鐵鍊子;鏈子太粗了,哪裡掙得開?

  夏侯芬走過來道:「來,我幫你了!」

  她抓著他兩隻手用力地往外一掙,二人合力之下,只聽得「嘩啦」一聲,小手臂粗細的一截鏈子,竟然從中而斷!

  江浪道:「謝謝你。」

  夏侯芬道:「還有腳上的這副呢!」

  江浪道:「這一副太粗了,只怕掙不開!」

  夏侯芬道:「我帶來一把小銼,給你慢慢地挫吧!」

  說完,由身上取出來了三棱小鋼挫。

  江浪道:「謝謝!」

  他接過了銼子,就在足踝鐵鍊上銼了起來。

  夏侯芬回頭向來路上看了一眼,皺了一下盾道:「奇怪,他們怎麼還不來,大概走岔了,走上另一條路去了;要不,當中一個叫夏威的,能開各樣的鎖,有他在就好了!」

  江浪一面挫腳上鏈子,一商道:「姑娘是從哪裡來的,這些好漢又是些什麼人?」

  夏侯芬一笑道:「我們是由阿巴噶左翼旗來的,遠得很呢!」

  江浪喃喃道:「阿巴噶左翼旗?」

  夏侯芬道:「金沙郡你可聽說過?」

  「金沙……郡?」他顯然是吃了一驚,「你是說金沙王褚……」夏侯芬一笑道:「對了,金沙王就是我義父!」

  「啊……」江浪呆了一下。

  「怎麼,你認識我義父?」

  「不,」江浪苦笑了一下道,「我只是聽說過他的大名罷了!」

  他說完,又垂下頭來,繼續鏗著鎖鏈。

  夏侯芬一笑,道:「他倒很想見見你呢!」

  「見我?」江浪冷笑了一下。

  他實在不願意讓夏侯芬看出自己臉上的不自然,遂低下頭繼續銼著。

  「自從上次你和裘兄救了我,他就對你們心懷感激,就派人到處找你們,可一直找不著!」

  「他找我們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夏侯芬微笑著道:「當然是想謝謝你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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