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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六名清兵,各人抱著一口刀,如初夜所見情形一般模樣——捉對兒臉對臉地走著,一溜子白紙紅字的大燈籠在寒風裡搖晃著。

  大街上黑漆漆一片,不見一個行人。

  這時候,江、裘二人如果貿然現身,必然會被門前的官兵發覺。

  他二人商量了一下,轉了個方向,來到了將軍府左面院牆的一條偏道,展開身法,直撲將軍府外,來到將軍府的院牆跟前,停了下來。

  好高的院牆。

  兩個人抬頭打量了一下,足足有兩丈來高,堵頭上還加了一道鐵絲網子,網上翻著倒刺。

  連牆帶鐵絲網子,足足有三丈來高!

  這種高度,非但可以防止外人的窺視,對一些輕功有相當造詣的人來說,也不易攀登;即使縱身其上,手足難以附著,也得乖乖地落回原處。

  裘方抖手打出了一枚小石子。

  石子落向牆內,只是輕輕地發出了一點點聲音。

  從石子落地的聲音上判斷,裡面多半是草地。

  微停了一會兒,江浪打了個手勢。

  裘方見了江浪的信號,騰身而起。

  他身子縱得並不很高,僅僅達到頭與鐵絲網平齊的地步,然後左手突起,五指在最上的一根鐵絲上搭了一下手。

  就只是借著這麼一搭手的力道,身子鷹翻兔滾般地翻進了牆裡。

  所能聽見的,只是他衣衫上帶出來的一陣子風聲。

  江浪正想隨著他身後翻身而入,猝然看見兩名持燈官兵,由院牆一邊向著這邊繞了過來!

  那兩名官兵猝然發覺到江浪這個人,不禁大吃一驚,嚇得竟忘了喊叫。

  其中一人悟了過來,急忙反手抽刀。

  他的刀剛抽出來,江浪早已如同一陣風似地飄到了眼前。

  這當口,兩個官兵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人剛剛張開了大嘴,還沒有叫出聲來,江浪形同五把短劍的五根手指頭,已然飛快地抓向他的喉頭!

  這一招,看來勢凶,這名官兵非死不可。

  其實,江浪卻無意傷他性命,勁道收發由心,就在指尖至對方喉頭的一刹那,陡地收回了七成功力。

  儘管如此,那名官兵仍是挺受不住!

  只見他身子一歪,喉中微微「咯」了一聲,當場向後倒下,閉過了氣去。

  江浪右手一橫,架著那兵士倒下身子的同時,左足尖飛快地踢了出去!

  這一腳看來比他的手更快,「噗」一聲,踢在了另一名兵勇前腹「中注穴」上。

  這名清兵也和他同伴一樣身子向後就倒。

  江浪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前衣,巧妙地搶過了他手裡的刀!

  前一個手裡的紙燈籠已墮在地上,一下子燒了起來。

  因為風很大,這枚被火燃燒的紙燈籠就像一個火球似的,順著風勢在地上滾動著。

  江浪縱過去一腳踏住,快速地把火踏滅了。

  這一切動作,作得快速無比——連同懲治兩名官兵在內,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而已!

  他巧快地把兩個人僵硬的身子,拉到了一棵大樹下。

  樹下形成的一塊陰影,其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江浪就把二人拉到樹下藏好,預計著即使被人發現,也得一兩個時辰以後。

  這段時間裡,他自信事情差不多可以辦完了。

  他匆匆地再次翻身,縱入院牆內,裘方忙躥過來,耳語道:「怎麼,出了什麼事?」

  江浪道:「兩個鷹爪子,已被我擺平了!」

  他一面說,一面打量著院牆裡面的地勢。

  南面,也就是靠著大門那一邊,燈光通明地照著,有一排靠著牆邊搭建的平頂矮屋,有的亮著燈,不時有人出出進進,可能是守衛的親兵衛士居住的地方。

  北面,有一座假山,還有魚池、花架、天棚什麼的。

  江浪、裘方二人所站立的地方是西面,全是一些大樹,松樹、柏樹都有。

  東面是一個大月亮洞門,通向側院,這麼大的一片地方,要想找到良弼下榻之處,卻是不易。

  不過,也不會太難!

  因為像良弼這樣一個人,住的地方自然得比別處講究,防守也一定比別處嚴,有了這兩項因素,找他自然不會大難。

  經過一番打量之後,江浪率先向樹叢外面噌噌趨了過去!

  那裡築著一幢高樓,樓下是大廳,插著四盞高挑明燈,兩名兵士站在燈籠前面。燈光反映著廳前的一塊大匾,匾上寫著「議事廳」三個大字。

  江浪略作思量,認為良弼絕不會住在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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