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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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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安排苦肉計 準備釣金鼇 朱五絕哈哈一笑道:「你們出來四個人,都不是在下的敵手,所謂陰山九惡者,也不過爾爾,虧你還大言不慚,好不要臉!」 活屠夫賀一刀頑強的道:「你也不過是在我們精疲力竭之後,中途殺入,算得什麼英雄好漢,你要不怕我們兄弟五人,可敢和我們訂下一場生死約會?」 朱五絕敞笑一聲,冷冷說道:「你不要欺我年輕,用話激我以圖全身而退……」 活屠夫賀一刀的心事,正如朱五絕所說,不由心中倒抽了一口冷氣,暗忖道:「這人看來年紀輕輕,原來江湖經驗一點不弱,看來今天有得麻煩了……」 一念未了,那知朱五絕話聲一轉,接道:「不過,在下向來,不做趕盡殺絕之事,雖明知今天是替江湖除害的好日子,但我寧願放過你們,給你們一個機會,你說吧,什麼時間地點?」 活屠夫賀一刀快要跳出來的一顆心,又定下來了,暗笑一聲,忖道:「口裡說得好聽,到底年輕人還是好強。」當下一本正經的道:「三月之後的今天,愚兄弟在大洪山恭候大駕!」 朱五絕冷笑一聲:「你們請吧!」 活屠夫賀一刀一揮手,四個未受傷的兄弟,一人抱起一人,一聲長嘯,飛出八達鏢局而去。 這時,袁姑娘剛把老父的傷勢包紮好,還沒來得及向朱五絕打招呼,朱五絕已是搖肩而起,人影一閃,飄然而去。 接著,老方等三人一言不發,紛紛長身而起,走得無影無蹤。 震八方袁卓群抬起頭來,欲待呼叫是無及,長歎了一聲道:「珊兒,你為什麼不叫住他們呢?」 袁珊珊道:「女兒也來不及叫他們啦!」 震八方袁卓群一頓腳道:「我們一定要找到他們!」 他也忘了腳傷,一頓之下,痛得「噯喲!」一聲,抱著腿叫了起來…… 袁珊珊嚇得臉色倏變,尖叫一聲道:「爸!你怎樣!」她也是大戰之下身心皆疲,沒想到乃父是自作自受。 同時,也驚得謝鏢頭與單捕頭縱身起來,向他們躍去。 震八方袁卓群目見自己這一失錯,弄得人心惶惶,忽然哈哈笑了起來,道:「沒有什麼,是我自己頓痛了傷勢!」 接著,轉頭向單捕頭招呼著道:「單爺,請諒老夫失禮了,不能起座相迎。」 做鏢局生意的就是這樣,儘管自己名頭高大,交朋接友,不問高高矮矮,就不能搭架子,總要和氣待人,才能少生枝節,處處得助。 震八方袁卓群口中向單捕頭客氣,目光已是射向了一旁謝鏢頭,頗有怪責他未能阻止單捕頭干預之意。 謝鏢頭心有成竹,迎著震八方袁卓群的目光,欠身一禮,「單爺義薄雲天,剛才來助拳的那幾位奇俠,就是單爺邀請來的東主,你想,屬下能不請單爺進來麼?」 震八方袁卓群轉目望著單捕頭一怔,隨之一掌拍在單捕頭肩頭上,接著又抓住單捕頭的手臂,「啊!啊!」連聲的道:「老弟,老弟,老夫真不知要怎樣表達老夫對你的感激了……」 單捕頭雖然是地面上有頭有臉也大權在握的人,但和震八方袁卓群的江湖聲望比起來,可止差了十萬八千里,平日的交往,與其說是震八方袁卓群看得起他,不如說是他存心高攀,借屋遮陰。 這時,震八方袁卓群一掌一抓,雖然拍得他幾乎痛得忍受不住,但震八方袁卓群那聲老弟,卻叫得他受寵若驚,抱拳不迭的道:「不敢!不敢,金海也不過是因人成事,湊巧替局主請來了那幾位奇俠而已,局主這樣說來,金海就更是汗顏了。」 話聲一頓,接著又急急的問道:「老弟,那幾位奇俠現在那裡,請快快告訴老哥哥,老哥哥這就去向他們申致謝忱。」 單捕頭現在是鯉魚躍龍門,身價百倍,心頭也確實高興,不過他深知喜不可忘形的要義,緩緩的道:「局主,現在只怕不便去打擾他們……」 震八方袁卓群一笑道:「沒關係,江湖上沒有你們場上的講究,而且,現在不去,明天只怕見不到他們了。」 單捕頭微微一笑道:「他們這時可不正在和我們胡大人一道飲酒賞月,不過局主請放心,他們明天絕走不了。」 震八方袁卓群皺了一皺虎眉道:「這樣說來,今晚倒真是不便去驚擾他們了。」 單捕頭保留住幾分神秘,不願馬上把所有的說一次吐盡,抱拳一禮道:「局主,你刻下還有很多事情亟待料理,金海也得回報我們胡大人,有關官面上的瑣事,金海明天再來和局主研商辦理,今晚金海不便久擾,告辭了。」身形一轉,邁步出了八達鏢局。 第二天一早,宋曉峰與朱五絕在房中說話間,忽然老方走了進來,說道:「外面單爺和八達鏢局袁局主請見二位公子。」 胡大人與宋曉峰談得投機,對宋曉峰他們極是禮遇,命人整理了東邊一座獨院接待他們,有自己的客廳和進出的獨門,賓主各不相擾。 宋曉峰與朱五絕微微一笑,老方打起門簾,二人一前一後,跨出房門,進入客廳,只見單捕頭與一個頭髮已然花白的長袍老人並立在廳中。 那長袍老人垂手而立,更是一臉誠敬之色。 單捕頭緊步向前搶了二步,道:「兩位大俠,八達鏢局袁局主前來拜見兩位了。」 震八方袁卓群隨即一揖到地道:「老朽袁卓群,昨晚多蒙朱大俠義伸援手,救了本局倒懸之危,袁某來拜見申謝。」 宋曉峰微微一擺袖,發出一股無形勁力,托住震八方袁卓群過份的彎腰,隨即抱拳還禮,道:「原來是袁老前輩駕到,有失遠迎,罪甚,罪甚,老前輩與單爺請坐!請坐!」 朱五絕一旁回禮,一旁微笑,卻都由宋曉峰答話,顯得非常有教養和風範。 震八方袁卓群原是專為拜謝朱五絕而來,事先他不知道宋曉峰和朱五絕在一起,原因是他沒有詳細打聽,單捕頭也忘了先告訴他。 這時,他見回話的是宋曉峰,分明身份要比朱五絕為高,抬起頭來,微微一怔道:「請恕老朽失禮,這位是……」 朱五絕這才含笑接口道:「敝師兄……」 單捕頭更一旁笑道:「紫彩玉簫宋大俠!」 所謂「人名樹影」,「紫彩玉簫」四個字真有點震人心神,震八方袁卓群臉上掠過一道驚容,雙目精光暴漲,望著宋曉峰「啊!」了一聲,又是一揖,道:「老朽久仰宋大俠俠肝義膽,江湖同欽,如今又沐深恩,老朽……」 宋曉峰那能讓他說出過份的感激的話來,一笑截口道:「老前輩太謙了,你我江湖同道,彼此知心,昨晚之事,請莫再提,否則,晚輩可要下逐客令了。」 震八方袁卓群哈哈大笑道:「好!好!老朽是在恩不言謝了,但宋大俠賢昆仲,道德武昌,可容老朽水酒相待,略盡地主之誼,借親教益。」 宋曉峰搖頭而笑道:「這個……」 單捕頭一旁插嘴道:「袁局主是一片誠意,宋大俠千萬要賞這份臉。」 宋曉峰連忙說道:「事不在晚輩,而是敝師弟另有要事待辦,即將起程他往,恐怕有負老前輩盛意。」 這是欲擒故縱,放長線鉤大魚的水手,徐圖慢進,一旦水到渠成,震八方袁卓群的女兒,非被朱五絕弄到手不可。 震八方袁卓群道:「朱大俠就不能稍緩一日起程麼?」 宋曉峰道:「事關一位武林朋友的生死,再遲就怕趕不及了。」 震八方袁卓群可不便堅請了,雙眉一蹙道;「但不知朱大俠回不回到武昌來?」 宋曉峰道:「要回來也在十天半月之後的。」 這時,朱五絕接著一抱拳道:「對不起,晚輩即將啟程上路了,請恕失陪。」身形微閃,已失所在。 震八方袁卓群一抱拳道:「老朽下午再來恭迎大俠與三位尊駕,刻下老朽告辭,不多打擾宋大俠了。」 宋曉峰回禮道:「老前輩太客氣了,不敢再勞枉駕,屆時晚輩准到,不過老方他們三人,也已隨敝師弟一同而去,晚輩代謝老前輩了。」 震八方袁卓群知道宋曉峰就是「紫彩玉簫」之後,又特別斟酌了一下陪客人,把方圓百里內有頭有臉的名人,派專人用快馬急清來作陪。 陪客中,名震武林的有:武當掌門人俗家師弟白健,江北一龍萬里虹,三英堡大堡主呂子英,朱衣叟鶴九嶺,兩江魚父司徒丹等人。 盛宴開了三席,宋曉峰當然是首席,但他卻以年輕識淺,未學後進為詞,硬把首席讓給了朱衣叟鶴九嶺。 說勢力,朱衣叟鶴九嶺還不及武當派為後盾的百健和三英堡大堡土呂子英及江北一龍萬里虹,但他的年紀卻是最尊,因此,有些人替他暗中點頭。 席間,宋曉峰更以謙遜的態度,展露著他的才華,使人對他敬佩無比,但卻消弭了每一個人對他的嫉忌。 這次盛宴,不但達到了賓主盡歡的最高境界,宋曉峰給每-個人留下于深刻而永久的印象, 平易中,他帶著大家的友情,不過份打擾主人的告辭而退。 第二天,他托單捕頭送了一封謝函給震八方袁卓群,悄悄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離開了武昌。 宋曉峰與朱五絕原約定了相會地點,宋曉峰出了武昌,便匆匆趕去與朱五絕相會,行不多遠,迎面只見蘭鷹武中秀急步飛馳而來。 宋曉峰一見之下,欣喜欲狂,情不自禁的橫身擋住了蘭鷹武中秀,歡呼了-聲,道:「武大哥!」 蘭鷹武中秀停住身形,上下打量宋曉峰,竟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不由一愣,但他旋即展容一笑,抱拳道:「請恕在下健忘,一時想不起兄台的上姓高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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