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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婉兒見狀大怒,正想喝罵,忽聽那廊上賊眾,爭論甚烈,也就忍了下來,暗中用力一掙,發覺綁索甚緊,休想掙脫分亳,暗忖:「咒駡有什麼用,平白多吃些虧,不如聽他們說些什麼,雲師兄為什麼引我們上當?」

  她這麼一想,便在暗中咬牙靜聽,一面留神師姊,吹瞭解藥為何不醒,就聽中坐一個年長的道土道:「你們說得容易,我師兄弟三人,好不容易有此一片基業,單是田產,就有好幾千畝,地方上人也都當我們師徒清規甚嚴,終日閉門清修,不與外人往來。大師兄以前又是本地財主,這多年來,從無一人疑心,因為我們素來慎重,每年至多出門一兩次,都是借著遊山為由,便是富春三友,那麼精靈的耳目,都被我們瞞過了。」

  另一較為年輕的道士道:「瞞過什麼了?還不是被人家看出了一點破綻。」

  年長道土道:「那只怪三師弟太不小心,不過雖被姓雲的看出一點破綻,生了疑心,幸而我們應付得好,總算暫時瞞過了姓雲的,否則,我們早已不得太平了。」

  先前那青年道士道:「姓雲的是不好惹,現在你已擒住了他的朋友,該怎麼辦呢?」

  一個道姑打扮的中年女子插口道:「邵師兄,你該知道,捉虎容易放虎難呀!」

  那年長道士道:「我明白,不過我得好好的考慮考慮。」

  那青年道士笑道:「邵師兄不必考慮了,因為他們本是被雲老大引來,本令去往玄真觀投宿,想是將路走錯,誤投我們靈官廟……」

  年長道土道:「三師弟也真粗心,他該知道,富春三友和玄真觀那兩個賊道,無一好惹,他不是不知厲害,當時打發他們走了,指明玄真觀的去路,或引其前往,不就沒事了。再不暗中尾隨下去,照樣下手,將他除去,不留痕跡。現在可好了,這裡總共只有兩座廟,小賊來投宿,忽然失蹤,對頭何等聰明,非疑心我們不可,如今鬧得殺不能殺,放不能放,進退兩難,騎虎難下、你們說該怎麼辦?」

  那年輕道士冷然這:「很簡單,讓我們把她殺了,也好對我家主人有個交代。」

  那年長道土冷然道:「你們只顧要報仇交令,恨不得把人頭帶走,也不想想,我們的亂子該有多大。我也明知不能放,可是我們大師兄的脾氣,三位老弟也都知道,好歹也要等他回來,由他作主才是。」

  突然一人插口道:「這兩個臭丫頭有什麼了不起的,我本想用解藥將她救醒轉來,問她幾句,讓她吃點苦頭,做一個明白鬼,不知何故兩次均未救醒,莫非你們方才恨她不過,聽我要捉活的,暗下毒手把她給弄死了?」

  又是一人笑道:「韓不情,你那點鬼心思,老子們看得很清楚,到目前這種情形下,還在憐香惜玉呢,死了這條心吧!且莫弄個牡丹花下死,那可就不美了!」

  眾人聞言,一陣哈哈大笑。

  小婉兒在旁見師姊被綁在木樁上,彷佛已死,本就情急悲憤,咬牙切齒,眼裡快要冒出火來。

  正在強忍著怒火,往下聽去,先聽出敵人都怕大師兄,彷佛有了生機,心方一寬,又聽最後那人出言下流再聽師姊已被人家暗下毒手弄死了,不由急怒攻心,怒吼道:「你們這些該死的賊,我師姊如受暗害,我便做鬼也饒你們不得!」

  吼聲未了,猛瞥見葉明霞的頭微微搖了一搖,一眼微啟,朝自己看了一眼,重又閉上,忙即住口,定睛一看,師姊身上的綁繩,好似略松了一點,暗忖:「師姊的為人何等機警,方才倒地時,連手腳均未見動,也末開口,況且她身上已帶有解藥,以她的本領,敵人暗器雖多,絕傷她不了,而且她有紫府真炁護體,便被打中,也不妨事,大可在迷香未爆發前,縱開一旁,聞上解藥,再行動手,敵人能奈她何!那有說倒就倒,這等無用,而且敵人連救兩次都不醒轉,莫不是恨我方才冒失多口,讓我吃點苦頭,就便竊聽賊黨底細吧!」

  心念動處,也就不再多話,就在這時,忽聽一名賊道土道:「二師兄怎麼如此膽小,既然怕事,為何不將這兩個死丫頭綁吊在後殿秘室中拷問,卻綁在這裡,不怕對頭尋來麼?」

  為首那道士冷笑道:「我怕什麼事?不過,這件事,我們不得不請命大師兄,自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脫不過,對頭雖然出了名的厲害,並未和他交過手,真要尋來,今夜我們人多,說不得只好和他拼一下了。」

  那名賊道又道:「二師兄,既然打算和他們拼了,那就把這兩個死丫頭押到殿后秘室中去,讓小弟拷問拷問她們好了。」

  為首那道士笑道:「我另有妙計。」

  那賊道愕然道:「計?二師兄有什麼妙計?」

  為首那道士哈哈笑道:「你只曉得我把她們綁在明處,卻不曉得下面還有機關,知道麼?」

  眾賊聞言,互相顧盼,大為驚疑,為首那道士笑道:「在未擒住她們之前,你們先後已往來了數次,可看見那兩根木樁麼?」

  眾人齊聲道:「沒有。」

  為首那道士笑道:「我神機道士邵立化,如無萬全準備,豈非浪得虛名,哈哈……」

  他笑得十分得意,那翻天鼻孔的道士姓潘,人稱撲燈蝶潘興,聞言笑道:「二師兄,我仍看不出那兩根木樁有什麼玄妙?」

  邵立化笑道:「我在廟外已派有人巡風,稍有動靜,只須一聲暗號,這兩個臭娘們,連人帶樁,一齊沉入地底水牢之內,就是對頭進來,也看不出一點痕跡。只等今夜一過,明天就把這兩個雛兒,交給你們盡情的享受,等她們嘗過異味之後,管保就老實了。」

  小婉兒知道,這些惡道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再看自己那衣包,還有師姊的雙劍、自己的短劍,均掛在身旁臺階廊柱之上,相隔只有丈許,只一脫身,稍為一縱,便可搶到手內了。

  就在這時,突聽那撲燈蝶潘興笑道:「大師兄怎麼還沒來?夜長夢多,二師兄也真多慮,我們身旁帶有好些迷香彈,對頭不來,那是他的便宜,他如來時,一齊迷倒送終,永除後患,豈不是很好?」

  小婉兒問言之下,心中暗自罵道:「哼!你那迷人的玩意,有什麼了不起,人家早有解藥,我大師兄如來,你們一個也休想活命!」

  再看對面的師姊,依然低著頭,仍無醒意,正自憂疑,猛見左偏殿角、廊簷下,好似伏有著一條黑影,心想:「這是什麼人?如是賊党,不會藏在暗處,如是大師兄,怎麼還不動手?」

  那姓潘的賊黨,忽然站起身來,道:「怪事,姓葉的丫頭被擒時,是我親手綁好的,又無一人傷她,怎麼兩次未曾救醒,臭丫頭詭計多端,我老疑心有詐。

  我看這丫頭長得還不賴,掛著臘肉吃白飯,饞死我了,老子可管不了那麼多了,拼著大師兄見怪,先和她風流一陣再說,如有什麼事,由我承當。」

  他說著,就向葉明霞走去,急得小婉兒破口大駡,潘興聞聲回顧,指著小婉兒笑道:「小丫頭,別著急,老子不會放過你的……」

  話未說完,倏覺腦後吹了一口冷氣,不禁大驚,轉身一看,見葉明霞頭已立直,正在歎氣,彷佛剛醒未久,此外並無別人,剛淫笑了一聲道:「寶貝,你總算醒了。」

  葉明霞嫣然一笑,她人本生得漂亮,這一笑起來更美,笑得撲燈蝶潘興整個人都幾乎酥了,跟著,她自言自語道:「小師妹,你在那裡,我怎麼看不見你呢?」

  小婉兒忙道:「師姊,我不就在你對面嗎?」

  葉明霞道:「我方才做了一個夢,夢見又去了惡狼坪,那裡又添了幾隻犬紅色狼,尤其一隻鬼眼睛的色狼,太可惡了,我要不把那些惡狼除去,不知還要害死多少人?」

  小婉兒一見師姊醒轉,高興的一笑,忙道:「師姊,快些睜開眼來,你說那鬼眼色狼,要污辱你哩!」

  葉明霞笑道:「不怕!他不敢碰我的,我也正好打算殺他為世人除害,同時,還有兩位朋友要找他算帳,落得省事,想等一會,你吵些什麼?」

  那撲燈蝶潘興,不但兇殘,也最好色,他還不知道對面就是他的要命太歲,只當是說夢話,因想姑娘被綁樁上,手無寸鐵,憑自己本領,不信制服不了一個小娘們,正想喊醒之後,再帶她去秘室,以飽淫欲。葉明霞忽然睜開眼來,嬌笑道:「喂,是你把我綁在這裡的麼?哎喲,要綁就綁緊一點,這是何苦嘛,糊裡糊塗,把我弄死多好,偏偏你這麼憐香惜玉害我費事,活在世上,專殺惡人,那多麻煩!」

  潘興一向兇殘陰沉,照說他在聽完對方的話後,就應該想好主意,再行回答,但是,他眼前已被葉明霞的美色所迷,況且,美嬌娘已在自已掌握之中,那綁索又是蛟筋和人發、麻聯合特製,多好的武功也掙不斷。

  是以,他張著一雙鬼眼,注目靜聽,滿臉淫笑,一言不發,聽到後來,覺出話中有骨,心中一動,怒喝道:「臭娘兒們,滿嘴胡說,老子如騎不上你,就先宰了你!」

  葉明霞笑道:「憑你也配!」

  第二十九章

  撲燈蝶潘興方聽到葉明霞一聲喝罵,聲才入耳,還未會過意來,「吧吧」兩聲,臉上已被打了兩個大嘴巴,當時順口留血,連牙齒都被打落了四枚,手中刀也被人一口真氣噴開。

  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急怒交加之下,倒退出丈許遠近,一緊手中刀,正要搶前動手……

  就在這驚慌急怒,轉眼之間,人還未曾縱起,忽聽「嚓」的一聲,葉明霞突然脫綁而起,。雙手用力一扳,那根尺許粗的木樁,立被斷折三尺,揚手照準殿臺上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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