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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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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霞根基雖佳,但所服鴛鴦芝分量不多,體內各大玄關尚未衝破,所以氣胎在她體內盤旋了很久,終於又合而複分。 兩人合做了一段二儀神功,火把亦已燒完熄去,而洞外曙光漸露,不知不覺他倆已練了大半夜。 杜玨移去了自己的雙手,曉霞也收回纖掌,又各自做著本門內功,杜玨只覺經這一次合體練習,四肢百脈感到異常舒適,身上輕快舒適無比,他玉鼎玄關已啟,所以比較曉霞收效宏大。 他剛剛做完一段無相神炁功夫,突然聽見洞外「噗噗噗」馳過去一陣練武人的衣袂帶風之聲,他慌忙加速完成所練的功夫。 杜玨恐怕兩人都在行功之際,被人撞來,不免元神震盪走火入魔,倘若來人非友而敵,那就更加不堪設想。 杜玨無相禪功,因收發控制由心所致,所以不消半盞茶頃,趕著把真氣收入丹田,睜眼向外望去。 曉霧迷漫中,他看見一連飄閃過去三條身影。林籠密霧,光線陰暗,使他無法看清過去人的面貌、衣飾。 他扭頭看時,曉霞正自雙目垂瞼,呼吸正微,顯然她正做著玄門內功,這時最怕有人來驚擾她。 杜玨也不便喚醒她,忙自挪步離開原處,橫身洞口,肅立觀變,如若有人想沖進洞來,他不得不替她堵擋一下來人。 杜玨甫立洞口,立又發覺林中如電閃一般,閃過去幾條身影,也是由西向東,聽見其中一人叫道:「遠遠看准了火光就在這附近閃動,怎又找不見他?瀟湘野叟,你可曾發現什麼?」接著又有四條身影,和他們會合一處。此人發出的話音,中氣充沛,震得山谷「嗡嗡」迴響不絕。 偏東處有蒼老聲音遙遙應道:「禪秀大師,你四位又找見了什麼蛛絲馬跡?老夫看這條山谷形勢幽僻,經過一天兩夜時間,那小子未必還在此地逗留。」 杜玨一聽禪秀和尚、瀟湘野叟都是前天真武觀中放鶴樓五派與會之人,他們在迎敵玄宮魔頭時,卻未露面。 杜玨當時不曉得這些人另有密謀,同時摸不清他們要找個什麼「小子」,杜玨心想這些人難道是來找我? 他又推想,悟元師伯們必也在四處奔波找他了。 他本想發出聲來承認他在這裡,但是他又不願把曉霞送回真武觀。 接著又一陣喧嘩笑語,似是先前那三條身形,又折回此處,他們互相談論著,只聽武當排風道人的聲音道:「我們連夜疾馳了兩百多裡,都是那小子返回峨嵋必經之地,既然抓不住他的蹤影,說不定這小子走迷了路。這一帶距離武當應該不出二百裡外,平日貧道等卻少有機會來過,這一帶山勢重疊,人跡稀少,依貧道推測,那小子未必會逗留此穀。哈哈哈!貧道也說不出這山谷的名稱。」 另一蒼勁聲音道:「這裡荒山幽谷,峰腰突現火光,的確非常可疑。」 猛然林中有人捫唇一噓,低聲道:「那小子不就站在那裡,快一同過去料理他!」 七條身影,分而複合,突然栲栳形一齊向杜玨立足處走來,他們黃衣紛飛,藍袍飄動,已全部湧現身形。 杜玨聽他們口氣不善,想起上清仙子叮囑的話,猛然省悟,這些人莫非想奪取身上二儀神功秘錄而來? 他放眼望去,只見來的乃是少林派四位好手,禪秀、禪和,禪悅、禪靜,武當派寒風、拼風二道士。 還有一位精神奕奕的蒼發老人,正是衡山派南天七叟中的老二瀟湘野叟左心儀,七人面上神情十分詭異。 杜玨只有拱拱手道:「七位前輩,來此石鐘谷何事?」 排風、禪秀等似乎被這「石鐘穀」三字,驚得神色一震,七人都異口同聲道:「石鐘穀!」互相對看了一眼。 禪和禪師縐縐眉道:「既已來此,先辦完正事,及早抽身退出此地就是了,難道放這小子逃去不成?」 眾人面色凝重,肅然應諾。 排風道人當先喝道:「峨嵋狡徒杜玨你這小子,膽大妄為,身懷武林至寶,竟敢逗留在這石鐘穀裡,貧道和這幾位武林同道正是來找你的!」 杜玨茫然道:「道長們找我做什麼?」 瀟湘野叟就待沖上前去,卻被禪和老和尚急急攔住道:「左兄請勿造次,你難道不曉得石鐘老怪禁例?不如先勸這小子離開石鐘穀,一旦驚覺了那魔頭,豈不多費周折?」 排風道人已面浮奸笑,向杜玨招招手道:「此地不宜久留,杜玨,你年幼無知,不知此地隱有三十年前一位厲害魔頭,貧道等點醒你一聲,從速隨貧道等脫離險地,只要翻過西邊那一座山峰,就算脫出石鐘穀的範圍,到了那邊,再詳細告訴你,貧道等願護送你回峨嵋。」 杜玨不知他們所說是否屬實,脫口道:「我還有個夥伴在洞裡打坐,待我喚醒她來一同上路。」 他話聲甫落,身後香風微飄,曉霞已走來嬌笑道:「杜玨,你真糊塗死了,我才替你想出答案,可惜當時不曾省悟,你猜那五燈法師是什麼人?」 杜玨扭回頭去,驚問道:「你說是誰?」 曉霞道:「就是貴派會元掌門呀!」 杜玨茫然搖首道:「不會吧!若是掌門師伯,見了我為什麼還不肯承認,另編個法名做甚?」 曉霞笑道:「他老人家一定有難言的苦衷。」 杜玨茫然搖頭道:「你這話毫無根據,我不能相信。」 曉霞嗔道:「你也不想一想,佛門有部語錄,叫做五燈會元錄,在岩洞裡你再三請問他的法號,他想了一陣才說出「五燈」二字,正是暗示你,可是我們當時都沒悟出,不信你打開他交你的圓盒,看看裡面是何物?」 這時,排風、寒風二道,已望見了曉霞。 他們氣得面色鐵青,排風道士怒吼道:「杜玨,你這孽畜!竟敢誘騙曉霞師侄,違抗本派掌門令諭,逃出省心道院,隨你私奔,真乃罪不容誅!」 曉霞也望見了兩位師叔,她大方地遙遙一福道:「師叔們不要冤枉他,侄女下山是奉公孫祖師爺的法諭,並且允許我和他一同出去行道,找尋掌門師伯。侄女怎敢違抗師父的令諭,杜玨他也沒有錯。」 寒風道人冷聲叱道:「霞師侄,你還替他掩飾,愚叔不信祖師爺會有這種不通情理的法諭,霞兒,快過來跟隨我返回武當,不許你……」 他話尾還沒完,突然一陣銳利淒厲的怪嘯,響澈林表。 從遙遠傳來一縷極刺耳的話聲道:「你等這幾個孽僧妖道,竟敢偷入石鐘穀,妄肆咆哮,意圖在此滋鬧生事,故犯老夫禁條,可知道該當何罪?」 這一片話聲傳來,少林四禪立刻面色慘敗。 禪和低聲道:「排風道兄,魔頭亦已發覺,趕快退出石鐘穀為上,不必理這小子了。」 瀟湘野叟卻手捋長須,毅然道:「憑你我七位武林一流好手,何必畏懼這石鐘老怪!老夫不相信他長了三頭六臂,大家聯手對付他好歹試上一試,也未必見得就敵抵不住。」 杜玨心裡惶惑,如若五燈法師被困岩洞,就是受了石鐘老怪暗算,那麼璿宮之謎立可真象大白。 他不曉得石鐘老怪,又是何等人物。 同時,他也不相信五燈和尚就是掌門會元大師。 杜玨卻又推想,東嶽小隱指引他來此谷中,謁見五燈法師,當然決非無因,而且五燈法師也自承見過掌門師伯,想來想去,一時竟無法判斷五燈法師究是何人。但這座石鐘穀與五派受人欺淩的事,則一定大有關連。 曉霞和杜玨並肩而立,她嬌叱道:「什麼人?亂叫一氣,你憑什麼妄立禁條,為難別人?有種的你就立刻現形,待我武當七星張曉霞來會會你!」 遠處又一聲淒厲的怪嘯,怪聲叱道:「哦,還有兩個乳臭未乾小兒,南天七叟徒擁虛名,你的本領不值一笑,老夫言出法隨,所有來石鐘穀的人,應予一律處死!」 瀟湘野叟左心儀聽得心頭微凜,他壯著膽子回叱道:「朋友,你是否石鐘山魔?南天瀟湘野叟正想會會你!」 怪聲「咯咯」怒比道:「左心儀,憑你也配見我廬山真面目!老夫替你敲起喪鐘,讓你早升天堂吧!」話聲甫出,又是「嗆」的一聲異響,其聲震人耳膜,頗像金石戛擊之聲。 武當二道和少林四禪,神情又都肅然一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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