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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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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嵋悟元、佛光二人,也不由自主快樂得張口欲笑,雖勉強咬緊牙關,喉中依然「咯咯」作響。 場中僅大鶴山人、玄風道長等少數幾人,尚能以定力自持。 但是最後一段樂章,無形的魅力更為強烈,樂聲一透入耳膜,立即湧進一種極強烈的壓力,使人心理提防一齊削弱、渙散,的確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魔音。眼看著四周玄參、玄賜等人,一齊頹然倒了下去。 這些年輕道士們,雙目呆呆發直,鼻中鼾聲大作。 他們竟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呼呼入睡,而這種睡法是絕無僅有的現象,他們身體的姿勢,似臥非臥,似坐非坐。 沒有倒下去的,只有幾派有數的七、八位好手而已。 玄風、大鶴山人等,都自顧不暇,各自運起內功抵抗。 不料樂聲更加搖魂動魄,一轉眼間,武當門下的道士,只剩下玄風、薰風、微風、清風四位,在堅苦支持著。 大鶴山人突然旋身向前飛撲過去,口裡喝道:「各位同道,快些合力迎戰,再楞下去恐怕只有束手就縛了!」 玄風道長不由心中大震,武當三百年基業,豈不毀於一旦?他咬緊牙關,向師弟清風等一揮手,喝道:「上!不必再守武林成規,只有先發制人了!」 玄宮人物以儒雅斯文的態度,始終沒有劃出道兒,他們滿口仁義道德,僅僅吹奏一派魔音,似已控制了全場。 假如眾人都被魔音所制,武林各正派,豈非蒙上一次奇恥大辱?因為敵人不費吹灰之力,連交手招式都沒用一下呢! 大鶴山人撲向那中間的九幽姥姥,大鶴山人身形如電,雙掌交錯遞出,出手便是青城上玉虛掌法的絕招。 但見掌影繽紛,大鶴山人指上尖風嘶嘶,聲勢十分淩厲。 玄風道長卻「嗆」地撤出長劍,他竟以極快的劍招,向八個吹奏魔音的少女掃去,他想先把這些女孩子驚散,停止渾沌魔音,方可以全力全神敵對來人,薰風、微風、清風三道士也緊緊舞起長劍,向黑衣少女當頭飛擊而下。 但少女等步法也極為古怪,倏然向四外散去,宛如遊魚一般,滑退出丈餘之外,她們的樂器仍然嫋嫋不絕吹奏下去。 左輔、右弼已雙雙飄飛而起,他倆竟以四隻肉掌,迎住武當四位好手,左輔沉聲大喝道:「玄風牛鼻子,你等這樣不按江湖規矩,一聲不響就偷襲幾個女孩子,豈非無恥之尤?難道這就是你武當派待客之禮?」 衡山派只留下洞庭野叟侯波臣一位,其餘的都已暗暗與武當派人秘密下山,洞庭野叟推了華少虛一把,示意兩人一同出手,他們忿恨玄宮惡煞,以渾沌魔音制勝,遂分頭向那一群黑衣少女撲去。 八名少女只好停奏她們掌中音樂,就用樂器作為兵刃,點、刺、削、劈,竟也各個震出一股呼呼呼的寒風。 這八名少女,乃玄天教下功力較深的六丁二甲護法天使,不但善奏渾沌天音,而且手下也有相當造詣。 四名女孩子圍著一個敵人,她們進、退、發招自然配合得非常巧妙,而且樂器出手之際,自四面交叉穿射,使華少虛、洞庭野叟各個滲出一頭冷汗,幾乎栽在這些少女手下,悟元和尚也招呼師妹一同出手,怒撲這八名少女。 九幽姥姥身法疾如鬼魅,閃開大鶴山人攻來的一招「雲起神龍」,嗤嗤冷笑道:「大鶴老兒,你們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動手麼?」 大鶴山人厲聲叱道:「惡魔,對付你們這些惡煞,難道還要劃什麼道兒,少來一套廢話!武當一派法地,橫遭爾等侵襲,這正是正派人士生死存亡的一次決戰,爾等妄想以魔音取勝,老夫豈能再受爾等愚弄!」 九幽姥姥嘆息一聲,道:「本宮原無為難各派同道之意,大鶴老兒,你未免太不自愛了,老身不願你橫屍當場,好意再警告你一聲!」 她又以令人無可抗拒的聲威,震喝道:「快快離開是非之場,大鶴老兒,你放清楚點吧!」 這時,左輔、右弼已和武當派四位道士轟隆隆交換了一掌,左輔左、右兩掌都是古怪的邪門功夫。 一元紫霞功和五陰黑煞手,迸起了絲絲黑氣和縷縷紅霞。 玄風道長功力純厚,尚勉強接了下來,依然被震得踉蹌倒退了幾步,清風道長卻已一聲慘呼跌坐地上,口中血柱猛噴,不能再戰了。微風、薰風合力接下右弼一掌,也都倒退了十余步,氣逆血湧,身形搖搖欲倒。 悟元和尚見武當四道士,幾個照面就傷了三位,忙招呼佛光師太,搶步往武當派人這一方地面急急接應。 右弼公輸慶良一陣「喋嶸」怪笑喝道:「兩個無知禿驢,三教從來是一家,爾等也來替別人送死了,老夫奉勸爾等從速離此,只要武當牛鼻子低頭認罪,老夫等也不為已甚!」 那邊大鶴山人展開上清玉虛掌法,搶攻了七招,但九幽姥姥卻輕描淡寫,漫不留意似的輕輕滑身避開來招。 九幽姥姥讓開對方攻來的七招,方始徐徐抓來。 她這九幽玄天攝魂手,四十年前已號稱武林一絕。這時九幽攝魂手施展開來,宛如漫天魅影,閃閃而落。 大鶴山人見她這一出手,「九幽翻影」、「偷天換日」兩記詭異無倫的招式,竟摸不清她手指虛實投落的部位。 而且九幽寒風鋒利如同刀剪,呼呼疾嘯,竟同時分襲他周身九處大穴,一時竟不知該用何招化解,只有旋身暴退,雙掌各自震出一蓬真力,護住周身要穴。奇怪,九幽寒風一陣旋滾絞轉,竟自他掌上真力中穿透過來。 九幽攝魂手的毒辣之處,也正是善於攻破內家雄厚的真力氣網,使任何高手防不勝防,她邪門力道聚為九條細線,可稱無堅不穿,因此四十年前武林許多好手,都喪命在攝魂手之下。 這時,大鶴山人猛覺九幽寒風疾刺過來,嚇得大驚失色,他雖一連暴退丈餘,但仍然在九幽攝魂手緊緊籠罩之下。 大鶴山人乃青城一派掌門,功力也非同等閒,立即把雙掌一合,真力凝為一蓬厚網,迎了上去。 「轟隆」、「轟隆」一聲巨震,大鶴山人冷哼一聲,被震得拋飛而起,九幽寒風竟然直透氣網,猛撞上了他的前胸。 大鶴山人雖已及時封閉了前胸穴眼,仍被震飛數丈之外,只覺氣翻血湧,雙腳雖以「巧步翻雲」式飄落地上,依然馬步虛浮,身形搖搖欲倒。九幽姥姥卻似改變了以往心黑手辣的性格,一招得手,竟未再進攻。 九幽姥姥只微笑沉聲喝道:「大鶴老兒,老身自創立玄天正教以來,以慈悲為本,不忍要你的一條老命,适才不過用出六成真力,否則你還有命在?武當派人無理滋事,與你青城一派無關,快快回青城召集你一派同門,靜待本宮前往宣撫度化吧!」 大鶴山人一時運氣調息,無法張口回答,可是他既驚且懼,九幽姥姥這位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居然變成仁慈的老太婆。 豈知玄宮頭子,正想以威脅、利誘種種狡獪手段,收服各派。 同時,和八名黑衣少女搏鬥的華少虛和洞庭野叟、東方旭等,也被少女等奇詭招式弄得暈頭轉向,險象環生。 玄風道長等勉強迎戰左輔、右弼兩個黑衣老人,被對方大力激蕩,早已心跳氣浮,不願硬接對方掌力,悟元和佛光更是被右弼逼得狼狽躲閃,他倆雖使出峨嵋精妙的金剛十八變,卻很輕巧地被右弼掌上之力,震得倒退回去。 恰在此際,右面峰頭,一聲蒼老震喝之聲,沖天而起。 此人喝聲如同震雷爆發,聲震山谷,在場的人都大為驚愕,蒼老聲音喝道:「雙方且請停手,待老朽親自來會會九幽妖女!」人隨聲落,立自峰頭倏然飄落下來三位白髮皓首,長髯拂胸的老道士來。 為首的老道士,左臂空蕩蕩的搖曳著一隻空袖。 雙方正在交手的人,都被震喝之聲驚得略為一怔,停下了招式。武當四風,一齊跑過去躬身施禮道:「弟子等頑劣無能,以致勞動祖師法駕,不勝慚愧!」 大鶴山人、洞庭野叟、悟元、佛光等都累得汗出如漿,乘機退了下去,大鶴山人歡呼道:「靈壽老前輩,仙風道骨,諒已達玄門最高修為了,前輩法駕親臨,請打發玄宮這三個魔煞頭子,以伸正義吧!」 九幽姥姥也一招手,把八名少女喚回,她徐步而前向斷臂老道士一舉手道:「啊呀!五十年前的武當玄門七真之首,居然還活在世上,老身能見上老牛鼻子一面,真是不勝榮幸哩!老牛鼻子,你門下無理取鬧,請問你如何交代?」 閱風道姑也隨後飛落,她看見眾同門昏迷倒地,微風、清風等也各自閉目調息,顯然受了內傷,不勝悲憤恨怒。 斷臂老道士面色凝重,掃了地上受傷的眾道士一眼,他火氣全無,涵養功深,竟以溫和的聲調,稽首答禮說道:「九幽妖女,四十年不現江湖,只有老朽還清楚你的根腳,老朽一步來遲致使本派小受挫辱,請問你們此行來意為何?」 九幽姥姥冷聲微哼道:「老身並無惡意,不過查一查本宮被盜寶物一事,再者聞知武當玄風糾合各派,不知用意何在?」 斷臂老道土道:「五派集合,乃為營救淳風師侄,查訪璿宮下落,並非與你們玄宮為敵。但玄、璿同音,不免引起各派同道的猜疑,既然你們與璿宮無干,這只是一場誤會。」老道士說來態度非常軟弱,好像十分畏懼玄宮人物。 九幽姥姥搖搖頭道:「這點誤會,經老牛鼻子你這麼一解釋,倒也可以放手不提了,不過,玄天正教教旨,正在為武林各派謀福利,玄風牛鼻子無端開釁,和本宮來人為難,殊違本教與各派攜手共謀合作的初衷,現在,只有兩個辦法!」 斷臂老道士縐縐眉道:「請你說出來,可行則行,當年紫雲島主和令尊五指老魔,與本派也素無嫌怨,望九幽姥姥以武林同道之禮相待!」 九幽姥姥卻厲聲喝這:「話不是這麼說,老牛鼻子,你既然出面承擔,今夜之事不難解決,只要貴派願與本教結盟,連為一體,本教玄天令符所至,貴派一體相助辦事,老身就可做主把和風道土送回武當,而且現已被天音所制的幾十位貴同門,老身也有法子使他們恢復功力,這是雙方不傷和氣的最好之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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