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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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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老叟也身形一陣搖晃,略退半步。 黑衣老叟淒厲一聲尖叫,道:「丫頭,不把你廢了,老夫一日難安,丫頭,你休想逃生!」 他雙掌一錯,又騰身飛撲上去。 黑衣老叟發現那少女剛才硬對一掌,已略受內傷,功力一時未能復原,他這二次撲來,惡狠狠的又痛下辣手。 這一掌如果劈下去,曉霞姑娘可就吃不消了。 杜玨一睹情勢,知道不能再袖手旁觀了,他從斜刺裡一閃而至,橫身少女面前,急急迎著趙侗,雙掌齊吐。 杜玨運足了無相神功,一蓬巨大無倫的柔性真力徐徐晃漾,迎上前去,黑衣老叟大為激怒,他厲聲叱道:「小子,你替那丫頭架梁,老夫就連你一齊收拾。」 他這一掌正好向杜玨劈來,卻「嗤嗤」幾聲嘯響,只覺自己真力宛如撞上了一蓬綿絮,奇怪的是竟和對方的力道纏絞起來,這是無相神功最高一步的妙用,老叟發覺苗頭不對,正想撤回玄天黑煞掌真力。 杜玨那容他輕易逃逸,徐徐真力一震一彈,空中一聲巨響,立把趙侗那一蓬黑霧彈送回去,加上杜玨的巨大真力,一聲慘嚎,趙侗立被彈震之力震飛數丈之外,咕咚摔倒竹林之中。杜玨初試神功,不想竟毫不費事擊敗了玄壇黑煞。 當他略為一怔之際,身後卻撲通有入倒了下去。 一聲嬌脆慘呼,刺人耳孔。 他慌忙回身看時,曉霞姑娘已一陣呻吟,在地上翻滾不已。原來,那獨眼龍張廷璽乘她調息療傷之際,暗暗打出三枚天狠毒釘,雖然被明霞發覺,從旁拍出一掌,兩枚震落了,仍有一枚刺入少女小腿上面。 明霞怒氣衝天,拔劍縱起,撲上去把獨眼龍張廷璽一劍攔腰揮成兩段,周敬也手腕受傷,兩幫徒眾又見黑衣老叟也倒地不起,他們那敢迎敵,呼哨一聲,紛紛作鳥獸散,火把也一齊熄去。 杜玨生怕少女再度遭人暗算,遂未追入竹林拾掇趙侗,只怒喝道:「趙侗,你把璿宮地址報出,饒你一死!」 黑衣老叟掙扎著翻身站起,也回叱道:「小子,你有種的就來武昌府,自有人帶你去玄宮領死!」 他話音未落,人卻狂奔飛縱而去。 杜玨急忙扭身,只見曉霞姑娘已面如金紙,輕聲呻吟不已。 他忙問道:「姑娘傷在那裡?在下帶有本門傷藥,請你自己敷上去吧!」杜玨正待取出峨嵋派傷藥六神散。 曉霞卻搖頭說道:「那傢伙心狠手辣,乘我調息療傷之際暗下毒手,此際天狠釘毒我已經封穴暫時阻住,普通傷藥無法治這毒傷,麻煩杜相公搜搜張廷璽身上有無解藥吧!」 她嬌呻婉轉,半條左腿已隱隱紅腫起來,她卻硬挺著道:「還不大礙事,暫時無妨,不過須早尋解藥為上。」 明霞忘了先表明身分,急得走來俯身下去,就待伸手解開她的褲腳管察看傷勢,曉霞卻一翻身滾過一邊,怒叱道:「你是什麼人,敢動我的身體,快些住手!」 明霞被她喝得怔了一怔,不由訕訕縮回了手。 杜玨已自那邊地上的張廷璽屍體上,摸出個瑪瑙雕成的小瓶,瓶口上貼著紅紙簽,標有「解毒散」二字。 他喜孜孜走來,道:「解藥已經找到,姑娘請快些自己敷用。」說完,忙自背轉身去。 明霞卻欣然接過小瓶,說:「曉霞妹妹,待我與你敷上,你毒傷入骨不可多勞動,免得毒入筋骨,難以消除。」 曉霞卻又嬌聲叱道:「滾開一邊去,我雙手未折,自己不會上藥?」 明霞兩次遭她怒叱,心裡也有些生氣,但是只怪自己粗心,未說明是同樣女孩兒,反惹她生了誤會,以為是有意輕薄,不由脹紅了臉。明霞生性高傲,幾時受過別人搶白,她把藥瓶一丟,氣衝衝走開一邊去了。 明霞喬裝男子雖然秀麗已極,卻無丈夫氣概,所以曉霞對她不生好感,她一顆芳心卻暗自深深印上杜玨影子。 杜玨背過身去,很體貼女孩子的心理,曉霞更欽重這少年武功超凡出眾,而且舉動非常文雅知禮。 她強忍痛楚,摟起褲腳管,那一塊傷處已腫起敦寸高,傷處周圍呈現一片深黑色,她忍痛抓出天狠釘來。 把一瓶藥盡數倒了上去,痛得咬牙切齒,又倒了下去。 杜玨等了一陣,扭轉身來,道:「姑娘傷勢不輕,不如先回客店再行靜養,只不知可有力氣走這一段路?」 解藥撤上以後,曉霞只覺一陣清涼舒適,小腿原已麻木失去知覺,漸漸血氣通行無阻,她索性耍強,苦笑道:「這點兒傷勢,不算什麼。」說著,她強自掙扎而起。杜玨不便伸手攙扶,忙喚聲:「表姊,你扶著張姑娘慢慢走吧!」 他這話一出口,曉霞閃著一雙秀目,一直注視明霞,心想:「怨不得你原來也是個女孩子,我錯怪你了!」 但是曉霞也是性情要強,不肯改口認錯。 明霞瞼上有些尷尬,掉頭一笑說:「玨表弟,別亂喊亂嚷,本來我是要照料她的,卻不料她一直在生我的氣。」明霞姑娘又神秘地小嘴綻出笑容。 曉霞方自掙扎立起,不料腿上一陣劇痛,一個踉蹌,人又倒向後面,恰好軟玉溫香跌入杜玨懷中。 杜玨又不能閃避,怕她又摔倒地上,只有挺身承受,雙手輕輕一摟。曉霞跌入杜玨懷中,不由又呻吟不止。 她只覺杜玨男性雄偉的氣息,粗壯手臂把她輕輕攬住。 她嬌靨泛起一層玫瑰色,但是她的小性子卻沒再發作。 她服服帖帖讓杜玨把她摟住,嘆息說:「杜相公,我,我腿上傷還沒好,要不了強,只有……」 杜玨也羞得面紅筋脹,尷尬地道:「那,那我扶著你慢慢走好麼?」 明霞看見他倆幾乎抱在一起,一股無名的妒火湧起心頭。 明霞這次遇見表弟,見杜玨生得英俊雄偉,本來兩家就有親上結親之意,她又滿十八歲早已成熟,芳心以為杜玨應該屬於她了。少女竟搶先一著,賴在表弟懷裡,如何不又妒又恨呢? 明霞冷哼一聲,暗罵:「不要臉的小丫頭,你想搶了我的表弟不成!」她二話不說,嬌軀一閃,掉頭如飛而去。 曉霞果然由杜玨半抱半扶,緩緩走了一程,她愁眉苦瞼,道:「我還是氣力不濟,只有累你杜相公了!」 杜玨只得柔聲應諾,抱起她來,施展上乘輕功,掠地飛馳。此及來至城門口,天光已亮,杜玨只好讓她自己掙扎著慢慢走回客棧,他又把內服活絡通經散服伺曉霞服下後,令曉霞盤坐床上運功調息,自己也坐在一旁,伸出右掌抵住她的「命門穴」,以本身無相真炁,助她行功逼出餘毒。 曉霞柔順地含情脈脈瞟他一眼,她不便張口說話。 他和她只互相對視,兩雙眼裡,靈犀閃閃,竟很微妙的彼此心心相印了。曉霞女孩成熟較早,她既然喜歡杜玨,又無意中跌入杜玨懷裡,肌膚相接,芳心款款,已深深縛上了一縷情絲。 武林兒女較之那時深居簡出的閨女要大方得多。她做完一段內功,又有杜玨相助,立即將體內餘毒逼出,神清氣沛,傷處也結了疤。杜玨初次助人行功,急得一頭汗珠,他低聲問道:「你好些了吧?一夜折騰,也應該好好睡上一會,我替你帶上房門。」 曉霞急於要換中衣,感激地嫣然一笑,道:「完全好了,多謝你費心照料。」 曉霞此時忽然想起杜玨的表姊,先前自己出於誤會兩次叱駡,杜玨抱住自己時,突然翻身離開,可能生了很大的氣,深感忐忑不安,此時正好托杜玨轉達歉意,急忙喚往杜玨,把心意說出。 杜玨心地純潔,先前表姊不辭而去,尚還不知為了什麼,忙道:「這種出於意外的誤會說開了也沒有什麼,請你不必介意。」 曉霞突又想起,人家既是表姊弟,明霞又生得那麼美麗。 這小姑娘不免起了深心,卻有許多話不便張口去問杜玨,她也十分疲倦,杜玨送告辭走出,從外帶住房門。 杜玨剛好回屋,明霞已手拎著隨身小包袱,悻悻走了出來,劈頭一句就道:「表弟,我要走了,你怕還要耽擱兩天吧!」 杜玨茫然笑道:「霞姊姊,我也要趕年下回家和爹相聚,此地又無親友,我在此耽擱什麼?況且璿宮已有了著落……」 明霞卻神秘地笑笑說:「你不留下來服伺她麼?她傷勢尚未復原,一個人孤孤單單怪可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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