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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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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玨福至心靈,忙向老尼拜了四拜,立刻轉身朝岩下飄落。 鴛鴦芝由杜玨探得,雙手交輿老尼,老尼各摘下一葉,令他吞服下去,不大工夫,杜玨只覺體內熱氣蓬勃湧起,頭腦一陣暈眩,倒於老尼懷中,雙目一闔,沉沉睡去。老尼先拍了他的「睡穴」,然後仰天長嘯,挾起杜玨。 一道青影閃動,快逾飄風,疾似閃電飛越重山峻嶺,翩然而逝。 大雪山的唐古拉絕峰側面,一座天然岩洞中,正有個身材雄偉,面貌俊秀時少年在裡面盤膝端坐,運行武林中最上乘的無相神功。這少年雖只十六歲,卻已體格雄偉,有了成年人的氣魄,這是由於鴛鴦芝所給輿他的恩惠,生理和心理上起了變化,稟賦的超人智慧一經啟迪,由童年而轉變為成年人了。 這少年正是神龍一現的愛子杜玨。 他在大雪山頂受教三月,已至隆冬節令,洞外大雪紛飛,朔風怒吼,杜玨卻專心一志,真氣運行十二層樓,力透金闕玉戶,玄玉歸真,五氣朝元,剛做完了一大周天功夫,洞外青影一閃,電一般的射入一道青影。 須彌神尼面有喜色,喚道:「小弟弟,恭喜你,無相神功根基已經築好,老身這就要走了,以後你自己再潛心修為,努力不懈,十年之後必有大成!」 杜玨忙立起,施禮道:「玨兒蒙前輩悉心指教,有了小成,培育之恩,沒齒難忘,尚望前輩繼續教導,以竟全功,玨兒甚幸。」 老尼笑道:「你是峨帽派下的一朵奇葩,既然武功學成,應替峨嵋派做些偉大的事業,豈能老耽在大雪山上?首先你應該回家見見你令尊杜大俠。貧尼臨別贈言,切勿恃技淩人,應該謙以受益,深藏若虛。」 杜玨恭恭敬敬應是,道:「玨兒遵守前輩訓示,絕不恃技淩人。」他又眉飛色舞的站起來,握緊拳頭,道:「是,我應該回去了,我本領學成,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璿宮,救出會元師伯。」 老尼臉色微變,皺眉道:「小弟弟壯志可嘉,不過,難,難,難!」 杜玨不服地忿忿道:「前輩,我不怕困難,璿宮惡煞欺淩本派,擄去掌門師伯,叫我們沒瞼見人………」 老尼搖搖頭說:「老身勸你暫時勿存復仇雪恥的念頭,小弟弟,你現在功力雖然算得上武林一流好手,卻還遠非璿宮主人之敵。輕身涉險,以卵擊石,乃是不智之舉。」 杜玨聰明絕頂,眼珠一翻,惶恐地問道:「如此說來,前輩認識璿宮主人了?」 老尼搖頭嘆息了一聲,說:「你不必問這些,日後你行道江湖,增長見識之後,自然明白。璿宮主人並非邪惡之流,老身敢保以後不會再欺淩到峨嵋派頭上。」 杜玨心裡更加惶恐,難道須彌尊尼和璿宮主人有著深厚的交情?以老尼的佛門精深禪功,的確可稱舉世無敵,她還如此畏忌璿宮主人,又是什麼緣故?杜玨義形於色,慷慨激昂地朗聲說道:「他們無端欺淩三大正派,難道還是正派人士?」 老尼嘆息道:「玨兒,你現在仗義為師門雪恥復仇,假如別人也是像你一樣為師門復仇雪恥,那麼,他的行為又有什麼不對?」 杜玨弄得迷惑了,茫然地道:「是他們無端先欺淩到本派頭上,難道我不應該找他們雪恥復仇嗎?」 老尼卻頻頻搖頭,最後仰天喃喃自語道:「百年以來,武林經過反反覆覆許多次的腥風血雨,歸根結底來說,又是誰是而誰非?玨兒,老身去了。祝你前途無量,光大峨嵋師門!」 老尼飄身欲去,杜玨機警非凡的忙趨前一把拉住她,急聲問道:「前輩,請你告訴我璿宮在那裡?」 老尼呵呵大突,一抖衣袖,甩脫了杜玨的手,飄身一閃而出,口裡朗聲長吟道:「落霞與孤蕊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杜玨追出洞外,嚷道:「前輩,你念錯了,是落霞輿孤騖齊飛,不是蕊字!」 但老尼一道青影,已星馳電掣投落峰下,晃眼不見。 第二章 峨嵋山腳伏虎寺外,走夾一位風度翩翩的美少年。 少年在山腳下,仰首望著號稱佛教聖地的峨嵋列峰,他躊躇了一陣,突然面浮微笑,掉轉身軀向嘉定府方向飛馳而去。這少年正是杜玨,他本想上山謁見慶元法師一次,取回寶劍行李,轉想行李內也沒什麼重要物件,隨身寶劍也只是一口尋常寶劍,取不取回都無所謂。 杜玨仍不脫小孩子脾氣,他想奔走江湖,第一件事應該找尋璿宮,接回會元師伯,爭回峨嵋派臉面,重振聲威。 他隨身還帶有足夠的川資,於是買了一匹小川馬,一直沿江東而下,他小時也喜歡騎馬,頗精騎術。? 杜玨江湖經驗雖少,卻機警穎悟過人。 這天,杜玨一人騎馬馳至夔州城外。 一路行來,他看見了許多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物,但卻不過是些走江湖,沿江七幫的把什,和些當地的地頭蛇。 許多人談論的話,只是些江湖行道,並沒有提起「璿宮」這個問題,他們只是些江湖混混,實在說也不配聞問武林中的最大秘密。杜玨無意中偶然聽到許多江湖上黑道情形,但他一心只在打聽璿宮消息,其他一概對他不生興趣。 殘冬將盡,天上飄下了稀疏的雪花,一落地就化為雪水,滿地泥漿,杜玨討厭這種陰霾霾得使人鬱悶的天氣。 而這一帶經常細雨綿綿,十幾天不會放晴。 那匹牙口很嫩的小黑馬,在泥漿裡「嗤入嗤入」的走得很吃力,杜玨一身衣服都快濕透了,他急於趕進城內落店歇腳。他遵連揮鞭驅策,黑馬越發慢騰騰的豎耳長嘶,頸毛俱濕,它己出了最大的氣力了。 突然,自北面一條官道上,箭一般縱轡飛來一條紅如火炭的高大名駒,「希聿聿」一聲長嘶,橫街直撞過來。 馬上坐著一位和他年紀相仿的美少年,瓊鼻瑤口,豐神俊秀中卻顯出嫵媚之態。 這少年方巾儒衫,外罩著一件雪白的斗篷。 杜玨慌忙勒馬向道旁閃避,不料黑馬性子屈強,竟有些不聽驅使一陣踢踏,向前猛竄了兩步。 北面飛來之騎,已閃電一般撞來,兩匹馬幾乎撞在一起,那少年竟也身手不凡,硬生生暗運臂力,一把把籠頭收緊,一雙前蹄人立而行,揚起了一蓬泥漿,剛好濺滿了杜玨一件長袍,淋漓盡致。 杜玨忍不住回頭,喝道:「朋友,你縱馬飛馳也得關顧關顧別人,難道闖了禍就沒有責任了麼?在下盡力勒馬躲避,還是躲不開。看,把我一身全濺滿了泥漿!」 那少年卻天真地呵呵大笑,說道:「誰是你的朋友,別亂嚼了,你不會騎馬,何必出來現眼!」 他看見杜玨狼狽的樣子,反而開心地「咭咭」嬌笑不止。 這少年說話的聲音,卻如黃鶯初囀,美妙已極。 杜玨耳聽蠻橫無理的話,已動了真怒,冷聲道:「朋友,你真是滿不講理!」 少年強詞奪理地喝道:「我騎馬走路,你也騎馬走路,誰又礙得著誰的事?朋友,你才是不通情理,我愛這樣跑得快才痛快,你又怎樣?」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眼角斜斜瞟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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