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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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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九跳起來怒叫道:「放屁,老夫成名江湖時,你這個無名小子還沒出生呢!」 「不錯!」江城子道:「我承認你是老江湖,但那並不代表權威,只是說明了你無知。」 江九跳過來就想動手,江城子卻擺擺手道:「你別忘了你的脖子上已經中了毒劍,你要想拼命,就再用一把刀把脖子抹斷,那樣毒性就不會蔓延了。」 「把解藥還給老夫!」江九一臉獰色,道:「這筆帳我自會找空空門算。」 「找誰算那是你的事,反正我與空空門無關。」江城子也沉下臉道:「我如果是存心殺你,剛才那一刀就劃在你喉結上了。」 江九暗中一震,他知道江城子說的是實話,以他的身手,那一刀劃上喉結他是絕對躲身不開的,而且看情形這個無名小子不像中毒的樣子。 他們趕虎山時,正好遇上千面雙魔伏斬,對於江城子和東門若虛搏鬥的經過,他並不知道。 因此他又看了江城子一眼,仍有些不通道:「你既不是空空門的人,這種扒竊手法又是跟誰學的?」 「什麼叫做扒竊手法?」江城子仍冷著聲音道:「在下五歲時就跟唱野戲雜耍的學了一招妙手空空,所以來過虎山仍能活著離開的人,我都在他身上留下一點記號。」 江九似乎不信,江城子又道:「你們這一對難兄難弟,連這次已是三闖虎山,我不殺你們是因為聽到你倆私下說話,好像劉二哥當年救過你們。」 江九又是一驚,道:「你指的是關東醉俠?」 「除了他還會有誰,他是我在人世間最後一個親人,如今也走了……」 江九不等他說完,已像發瘋般撲過來,拉住他的手道:「兄弟,你在說什麼,關東醉俠到那裡去了?」 江城子神色冷漠的指指虎頭棺材,道:「死了,人就躺在那裡,你們還要不要寶?」 江九和何七都不覺的跪了下來,口中喃喃道:「老夫不信,關東醉俠人會死,沒有人能殺得了他……」 「我跟兩位一樣,不相信是事實。」江城子道:「但這位商老闆將他裝進棺材的,當然假不了。」 江九、何七依然跪在地上,望著商七道:「商兄,老朽對你們南北二傑金字招牌絕對信得過,但咱們很想知道事情真相。」 商七長歎了口氣,把經過說了。 江九和何七互看一眼,就地磕了三個頭,舉袖擦擦眼淚,站起身來,一語不發,轉身就奔。 江城子已迅速無比擋在二人身前,道:「二位可是想去無類教?」 江九啞著聲音道:「劉二俠對咱們兄弟二人有再造之恩,老朽此去生死均與你無關。」 「如果真的無關,你們有九條命也活不到現在。」江城子道:「在此地的人,每一個和劉二哥的關係都比你們密切得多,你們為什麼不先跟大家交換一下意見,再去送死也不遲。」 「老夫不想會在此地乾等,而且我也知道此去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但咱們至少要撈回一點本。」 江城子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遞還給他,道:「商老闆是生意人,二位不妨跟他研究一下可行性。」 江九還想堅持,商七、賈八已將他們拉在一起,低聲交談一陣。 二人這才向朱伯魚、扈三娘及楚湘玲等拱手,但他們坐在地上,是一臉戚容。 朱伯魚乾咳了一聲道:「老小子,你們又不是沒有見過大場面,站著是一劍,躺下還是一刀,反正都是一死,何不把心情放開一點,別掃了我老人家的酒興。」 江九嘴唇動了動,卻突然從旁邊端起一罐酒,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朱伯魚看看他,又咳了一聲道:「暴殮天物,強盜出身到底是沒見過大場面,虎山的猴兒酒千金難求,那有像你這種牛飲法。」 何七也喝了幾大口,道:「朱老,你不瞭解咱們哥倆此刻的心情……」 朱伯魚哼了一聲道:「事大如天醉已休,老夫不想瞭解。也沒有那種閒工夫瞭解,不過你們如果有心陪著劉二白,最好不要離開兩位大老闆。」 江九一怔,商七已忙著接口道:「朱老,咱們兄弟受劉兄生前所托,此生已守定這口棺材。」 朱伯魚道:「他們又不是搶你的生意,只是暫時協助你們,人家差不多已經快到了,咱們人手有限,分配起來困難,你們四個人守住四個方位,再加江小子往返接應,至少可以減去咱們後顧之憂。」 商七道:「無類教中高手已死去不少,這一次恐怕獨孤恨天會親自出山。」 「咱們都低估了無類教。」朱伯魚道:「到目前為止,老夫以為還是在打糊塗仗。」 「糊塗也只有這一次。」江城子道:「我既然決定離開虎山,他們就不會有人能活著回去。」 「最好還是預留一條退路。」朱伯魚道:「老頭子雖不怕死,總也得留下一個足夠翻本的機會,我不希望任何人扮演最勇敢的角色,但是真的當環境對咱們不利時,每個人都有責任忍辱一段時期……」 「我辦不到!」江九道:「咱們哥倆是強盜出身,但做事卻從不違犯自己的法典。」 「你們的法典是好好保護劉二白的棺材,至少在你們未咽下最好一口氣前,休得容許任何人破壞它。」朱伯魚瞪著江九道。 「這件工作任何人都能做,為什麼分配給咱們?」 「你老小子說起來太輕鬆了,何不先問問商老闆。」 江九看看商七,而商七卻只有苦笑笑。 朱伯魚又喝了幾口酒,看看天色,又轉向上清和玉清道:「老雜毛,時候差不多了,你們可曾觀察出一點名堂?」 上清真人仍是閉目靜坐,但卻傳出清朗聲音道:「天意使然,在劫難逃……」 朱伯魚大怒道:「放屁,老夫又不是要聽你說教,獨孤恨天會不會來?」 上清真人道:「星象不明,貧道法力不足……」 朱伯魚恨聲道:「你們這兩個臭道士,簡直就不是東西,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人……」 「我知道。」江城子接口道:「獨孤恨天的玉佛玄冰功還沒練成,半年內他不可能離開長白山玉佛頂,但他的一百零八名超級劍手,已全由他的獨生愛子獨孤長明率領出山了。」 朱伯魚一怔,道:「小子,你難道把星宿門的玩藝也偷學會了?」 「神算子前輩在留書中,是指定要我學星宿門的武功,但我並未學全,而且在星蔔這一門功夫,晚輩所學的更少。」 朱伯魚道:「你是怎麼知道獨孤恨天還有個兒子的。」 江城子道:「對外聯絡我也有我的方式,但時機未成,現在還不能公開。」 朱伯魚歎口氣道:「難怪你在洪荒中能生存這麼多年,他們來了有多少人?」 「不少。」江城子神色很凝重道:「他們是分從三面包抄過來的,獨孤長明率領一百零八名劍手攻打正面,獨眼龍東門若虛帶領六七十個江湖人分從兩側進擊。」 「這種戰術運用很高明,小子,你準備怎樣應付?」 「咱們的人數太少,還是以不變應萬變,暫時守住陣腳不動……」 「不行,這樣咱們豈不是挨打,連還手機會都沒有。」 「他們實力最強的還是獨孤長明率領的這批劍手,我先到沿途去部署一下,左翼請商兄和賈兄去作點準備,右翼由江何兩位設伏,一個時辰後,咱們還到此地集合,彼此交換一下意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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