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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寒松齡冷冷地道:「尊駕是特地來告訴寒某這個好消息的嗎?」

  應天僧笑道:「齊海生深知這種消息寒盟主並不重視,自然也不會只為此而來。」

  寒松齡道:「齊海生,你我立場不同,話難投機,閣下何不直接說出你此來的目的?」

  應天僧齊海生臉色一整道:「寒盟主快人快語,齊海生如再拖下去,倒顯得得不太不知趣了。」話落又道:「老夫是帶本派少主座下的四劍手下書來的。」

  寒松齡冷然一笑道:「戰書?」

  應天僧齊海生臉上自然地流霹出一抹茫然之色,搖頭道:「齊海生也不知道是哪一類的書信,不過,寒盟主,我相信遲早有一天寒盟主或本派,有一方會接到對方這一類的書信的,對嗎?」

  寒松齡道:「齊海生,寒某同意你的看法,各位還有什麼大事嗎?」

  站在齊海生左側的一個黑臉、環眼、黑臉武道:「姓寒的,你這是下逐客令?」

  寒松齡憤怒道:「如果各位沒有什麼大事,在下失陪了。」

  寒松齡剛走出一步,猿猴般的武士攔住了。

  寒松齡道:「想打架?」

  猿猴般的武士冷聲道:「寒盟主,我程偉年擺出來了,就等你丁。」

  黑臉武士見狀也拔出劍來,向前跨出兩步,冷聲道:「我牛金泰也算上一份。」

  另外兩個武士中的一個虎目武士突然開口沉聲道:「老三、老四,把劍收起來。」

  黑臉武士抗聲道:「大哥,姓寒的太蔑視人了。」

  虎目武士寒著臉道:「我說把劍收起來。」

  這個大哥,他們還真有些畏恐,牛金泰看看程偉年,自歸劍人鞘,退了下來。

  應天僧緩步踱到寒松齡面前,道:「寒盟主,打擾了。」話落深深一揖。轉身就走了。

  寒松齡走進神廟殘破山門,絕丐道:「松齡,他們又來幹什麼?」

  寒松齡道:「他們已占了白雲山莊。」

  雷電追魂雲飛龍聞言猛然跳了起來,道:「他娘的,這是一群什麼狼心狗肺的東西,怎麼像是吃定了咱們似的,盡跟在後面撿便宜,盟主,我們與他們近在咫尺,我們如果不給點顏色給他們看看,豈不被天下人恥笑咱們碧血盟全是些睜眼瞎子嗎?』』寒松齡道:「我知道。」

  雷電追魂道:「盟主,走,咱們這就去。」

  寒松齡低沉地道:「他們三個堂主都來了,雲大哥,這次他們是有準備的。」

  雷電追魂火爆地道:「難道咱們還拼不過他們不成?」

  寒松齡低沉緩慢地道:「不錯,我們不一定拼不過他,但是,我們卻真的惹不起他們,雲大哥,我們還沒有那麼雄厚的實力可以同時對付兩個與我們不相上下的敵人。」

  雷電追魂道:「我們先整垮了他們,然後就在白雲莊將息一段時日,等咱們實力恢復了,再向關內進軍,既可消除背腹受敵之患,也可掃除心中這股鳥氣。」

  寒松齡道:「雲大哥,我們會想,別人也不是沒腦筋,你再平心靜氣地想想,就會知道我們能不能那麼做了。」

  雷電追魂雲飛龍道:「不管怎麼說,我都覺得照我說的那麼做,絕不會有錯。」

  一直沒開口的四絕書生,此時突然開口道:「大哥,你那直率籠統的腦袋什麼時候才會長出幾個彎來?」

  雷電追魂雲飛龍一瞪眼,火爆地道:「書呆子,你少找我的晦氣,告訴你,我現在可是在氣頭上。」

  四絕書生冷聲道:「誰有那份閒情找你的晦氣,我只不過是看不順眼,來就事論事而已。」

  雷電追魂道:「你自信你的論調就比我高?」

  四絕書生冷冷地道:「雲大哥,我可不是存心要跟你鬥嘴,說實在的,你除了會硬打硬闖,逞匹夫之勇外,全無是處。」

  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雷電追魂聲如雷鳴似地大叫道:「宮寄霞,你今天要是指不出事實來,我跟你沒有完的時候。」

  四絕書生冷聲道:「我當然有事實,你可要聽聽!」

  雷電追魂道:「這不是廢話嗎?我當然要聽了!」

  四絕書生道:「噢,你以為靈佛那老鬼真個與你一樣全無半點心機,你以為他會真的在老巢裡等環刀掩日的好消息了,稍微用點腦筋,也會知道絕無這種可能,靈佛能統轄擎個武林,武功、奸計,哪一點不比別人高出多多,他既然慎重得連老三及座下四大金剛都派出來了,足見他對盟主已失去必勝的信心了,你試想想看看,他能不防萬一,而等在老巢裡讓我們去攻他個措手不及嗎?真是的,你。」

  雷電追魂火氣消除了不少,語氣卻依然強硬得緊,脫口道:「你是說他也出來了?」

  四絕書生道:「他當然出來了,而且,還跟我們十分接近,當前的情形,他看得很明白,因此,他也正希望我們去與白雲山莊拼上一拼,以便坐收漁人之利。」

  雷電追魂先是一窒,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盯著宮寄霞道:「老宮,偏偏你會想,噢,白雲山莊那三個堂主全都是些死人?他們怎麼就沒想到別人等著坐收漁人之利呢?你倒是說說看哪?」

  四絕書生道:「當然他們也想到了,但是,他們算定了我們也看清這一點,絕不敢去攻他們。」

  雷電追魂不服氣地道:「他們就料定了咱們一怒之下不會與他們來個玉石俱焚嗎?」

  四絕書生沉重地道:「他們知道我們絕不會那麼做。」

  雷電追魂道:「是你告訴他咱們不會那麼做的。」

  四絕書生宮寄霞道:「你的話真叫人寒心,雲大哥,他們與我們同樣的清楚,與碧血盟有血海深仇的是三佛不是他們,你明白了沒有?」

  雷電追魂雲飛龍現在是真的完全明白了,尷尬地笑笑道:「原來還有這許多曲折,看將起來,這口鳥氣咱們目前是非吞不成了?」

  四絕書生沒有理他,走到寒松齡面前,問道:「盟主,除了他們占了白雲山莊的事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事?」

  寒松齡揚了揚手中的信。

  四絕書生宮寄霞一怔道:「信?誰寫來的。」

  腦海中似乎永遠忘不了爭強鬥狠,雷電追魂雲龍脫口道:「戰書?」

  寒松齡道:「不是戰書,但卻將比戰書更難處理,由下書人的態度我看得出來。」

  白鳳公主體貼地道:「松齡,先別煩惱,何不先看看再說。」

  寒松齡慢慢拆開信,抽出信箋,展信只見上面客氣地寫道:「書上寒盟主足下:素昧平生,貿然上書,於理諸多不合,於情或有可憫,伏乞盟主盡閱止書,當知在下上書,實有不言難安及錐心之痛。

  家嚴素懷恬淡,向無爭雄之心,奈何輔佐者非其人,彼等懷虎狼之心,妄想獨霸天下武林,蠱惑群心,長驅進軍中原,家嚴以一派之主,實難力挽群情,以寒盟主之才智,當知本派目今採取之策略,寒盟主當覺難忍,在下亦覺汗顏,雙方立場殊異,在下亦不敢斷言未至之後果,唯乞寒盟主存一份仁者之心,使無知被惑者有一錐之地可以自新,體上蒼好生之德,莫盡塗無知之生靈,在下所求,或不近人情,然此心可比日月,絕無半點私情,止在下欲陳者一。

  舍妹有雪俠之號,曾與寒盟主有數面之緣,寒盟主丰采令她傾慕,家嚴率眾相逼之舉,卻令她沉痛,苦思慕之難表,傷緣路之絕滅,日夜煎熬,病臥床第,時時催促在下謁見寒盟主面,欲聽寒盟主親口之言,念手足之親情,憐苦難之紅顏,撇開羞恥之心,盡陳難言之言,唯乞寒盟主賜會一面,了卻舍妹病苦中人之心願,此欲陳者二。

  今夜三更,在下候寒盟主于女兒河邊之落鳳臺上,書盡於此,伏乞諒察。

  白鳳環百拜頓首」

  閱後,寒松齡的一顆心,好像被數不清的無形細絲所縛住,緊緊地束縛在一起,幾乎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寒松齡無力地垂下了持信的右手。

  由寒松齡臉上,白鳳公主已看出事情的艱難,但卻仍然忍不住問道:「松齡,信上寫些什麼?」

  抬眼看看白鳳公主,再看看周圍那些關切的面孔,寒松齡默默地把信遞交到白鳳公主手中。

  信由白鳳公主手中再交到四絕書生中,再傳到雷電追魂手中。

  每個人看過之後,臉上的神情都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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