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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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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劍交向左手,寒松齡右手箕張的五指,緩慢地向劍柄上抓去、陰森地道:「趙大俠,寒某佩服你的機智與奸詐,不過,你們得喪生在寒某劍下。」 得意地笑了笑,趙宗源道:「寒盟主,這樣,老夫雖然敗得很慘,但總算還有一著勝你之處,而沒全軍覆沒,這是老夫要放他走的唯一的原因,你動手吧。」 臉色冷如玄霜,寒松齡星目中殺機一閃,冷聲道:「你得死,康老二也得死。」活落,「鉻」的一聲拔出寒劍,欺步抖手一劍刺入趙宗源胸腔中。 張大了口,趙宗源如同離水之魚般地不停地開合著嘴巴,以微弱的聲音道:「寒松齡,你……的……長相與……你……你的狠毒……都非一……一般人所……所能預料……得……得出的。」 冷哼聲中,寒松齡拔出趙宗源體內的劍,目注趙宗源的身子仰跌在雪地上。 血,固然看來醒目而恐怖,然而,一個洞穿了的身體,如果沒有血,看起來卻是更加恐怖。 還劍人鞘,寒松齡一言不發,轉身大步向康源海與荒城孤劍打鬥的鬥場走了過去。 似乎生怕失去對手,荒城孤劍急聲道:「小主,這位大俠士就交給我了,他絕跑不了。」 荒城孤劍說話時一分心,被康源海猛攻五掌,逼退了四五步。 寒松齡露齒一笑道:「真的不用我嗎?」 翻手以快得有點邪門的手法拔出背上的古劍,但見冷光連閃,康源海立時手忙腳亂地連退了七八步。 朗笑一聲,荒城孤劍道:「如何?不含糊吧!」 寒松齡笑道:「你本來就不含糊嘛,好了,別分了心,好好地招待招待那位朋友吧。」 輕移蓮步,白鳳公主走到寒松齡身側,依戀地伸手挽住了寒松齡的右臂,但卻沒有開口。 轉過臉來,寒松齡的目光正碰上那對明亮而又迷人的美目,憐惜地輕歎了一聲,寒松齡道:「白鳳,這種歲月不好過吧?」 白鳳公主默默地凝視了寒松齡一陣,又默默地點了點頭,仍然沒有開口。 微微振顫了一下,寒松齡道:「白鳳!」 輕輕地「嗯」了一聲,白鳳公主仍舊睬視著寒松齡,似在等他待說下去。 並不願意那麼說,但是,寒松齡卻知道不能不說,他避開白鳳公主的目光,道:「一進中原,將是步步危機,處處遇敵,那種歲月將更難過,白鳳,我們現在仍然在關外,因此……」 「我現在回頭仍來得及,對嗎?」 寒松齡一怔道:「並不是回頭,白鳳,我的意思只是要你先回音夢穀等我,我中原事了之後,我會去找你。」 沒有多說什麼,白鳳公主只斬釘截鐵地答了一個字,道:「不。」 「為什麼?」 白鳳公主沉歎一聲道:「我們目前的日子的確是不好過,但是,離開你以後的日子,將更不好過。」 寒松齡道:「我們分開的日子不會太久的。」 白鳳公主道:「一日如三秋,也許我們不需要分開多久,等我再見面時,我已變成白髮蕭蕭的老婆婆了。」 寒松齡聽出來她的話並無玩笑意味,但卻仍不由自主地笑道:「白鳳,你可真會說笑話。」 白鳳公主凝重地道:「我不是說笑,松齡,你該知道憂慮的歲月不易打發,而足以使人憂慮的事,卻全是些你無法預測更無法看見證實的事。」 用力地握了握白鳳公主溫暖、滑潤的小手,寒松齡道:「我明白了,白鳳,我全明白了,也許,我不該說方才那些話。」 輕輕依在寒松齡身上,白鳳公主輕聲道:「你是為我好,我知道,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你會對我很好。」 就在這時,鬥場中響起荒城孤劍一聲冷喝道:「康朋友,你輸了。」 「不見得。」 一轉臉,寒松齡恰好看到兩條人影分開。 康源海一條左臂軟軟地垂在左肋下,一條手臂全成了紅色,顯然傷得不輕。 雙足才一沾地,康源海突然一聲不吭地飛身向大廳上倒射上去。 寒松齡可以追得上他,但是,他卻沒跟上去,因為,此刻大廳屋脊上乾坤一乞正飛身飄了過來。 荒城孤劍生怕把人丟了,哪有時間觀察這些,大喝一聲道:「朋友,哪裡走?」聲落人已飛身撲了上去。 在此同時,屋頂上響起乾坤一乞沉渾的一聲暴喝色「康老二,下去。」 「轟」然一聲大響,康源海一個龐大的身體,迎著追撲上來的荒城孤劍壓了下來。 荒城孤劍人在空中無法閃避,右手振劍出招,冷喝聲中一劍刺人康源海胸中,抖臂把他甩出兩三大遠,人也跟著飄身落了下來。 這時,院中也飄下了乾坤一乞桑無忌。 看看三丈外康源海業已氣絕的屍體,荒城孤劍沖著桑無忌道:「桑大俠,你可來得真是時候。」 乾坤一乞心情也不好,聞言油臉一變道:「怎麼?老要飯的伸錯手了?」 荒城孤劍道:「只怕沒伸對。」 眼一瞪,桑無忌道:「那你打算怎麼樣?」 寒松齡不得不開口了,他向前跨出兩步道:「都是同路人,二位可別來真的,算了吧。」 乾坤一乞桑無忌另有急事須與寒松齡商量,當下沒有再多說,轉向寒松齡道:「寒盟主,老要飯的把人追丟了。」 寒松齡笑笑道:「那只能算是他命大,在下有一件事,很對不住桑大俠,寒某已殺了趙宗源了。」 乾坤一乞出人意料之外地淡然一笑道:「你殺與老要飯的親自殺他都是—樣,其實,我那師叔並非死于我手中,我趕到時,他已氣絕了。」話落一頓;道:「寒盟主,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有兩個武林人物要見你,老要飯追的人,就是他們放走的。」 乾坤一乞前後的言辭雖然有些使人難以捉摸,寒松齡此刻卻無法細想這些,脫口道:「哪兩位?」 就在這時,大廳屋脊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笑道:「寒娃兒,咱們又見面了。」 俊臉倏然一變,不用抬頭觀看,寒松齡也知道是誰了,他喃喃地自語道:「應天僧齊海生,你們果然來了。」 雖然相距有十五六丈之遙,寒松齡仍能清晰地看到應天僧臉上的笑容。帶有些許尷尬的不自在的笑容。 不錯,他們又相逢了,雖然沒有說為什麼會相逢在此地,但雙方卻知道這次的相逢絕非偶然。 習慣地咧開大嘴笑了笑,應天僧道:「是的,娃兒,咱們又相逢了,世間就有這許多巧事,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寒松齡淡淡地道:「齊海生,咱們曾以朋友相稱過,至少,在今夜之前。咱們是朋友,齊朋友,你年歲比我寒松齡大,必然更知道朋友之間的第一件做不得的事是什麼。」 應天僧齊海臉上笑容一窒,怔忡了一下,突然笑道:「寒娃兒,你說得很對,至少,今夜之前,咱們還是朋友,我和尚不該說是巧相逢,只是,寒娃兒,你說我該怎麼說呢?」 冷漠地笑了笑,寒松齡道:「難以啟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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