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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力沉招猛,飄忽難測,金童子一出手,燕翎雕就知道遇上了勁敵了。

  飄身向右後方斜移出三尺許。藉著距離拉開時的一緩之際,燕翎雕邪劍已應手而出,千萬條如光似電的飄忽閃爍的劍影,稠密如狂風暴雨般地反卷向金童子。

  在燕翎雕反手應敵的同一時間,「鐵血紅顏」雲姬身後的石崖上面,悄然無志聲地飄落一個瘦小的,留有山羊鬍子,背上斜插著一柄大刀的老者——「天王力」海清。

  千萬道指向對方的利芒,在敵對的雙方正面接觸的一瞬間,各自遇上了生平未留遇到的強猛阻抗。

  火花交織著震耳的清脆碰擊聲,刹那問響成了一片,火花交織著閃閃白芒,勢如急電迅雷,令人觸目足能產生一種自然的驚懼感。

  清脆的響聲,在兩人各自向後退卞兩尺的刹那間消失,「天王刀」海清嘹亮的聲音也在兩人分開的同一瞬間響起,贊道:「好工夫;真可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迅捷地膘了「天王刀」海清一眼,金童子的目光重又轉回到燕翎雕臉上,沉緩地問道:「燕當家的,此人是誰?」

  顯然,他認為燕翎雕應該知道。

  儘管金童子語聲沉緩,燕翎雕從他臉上仍能找出那種他極力隱藏的優懼。

  淡漠地,燕翎雕道:「金童子,尊駕再詳細地看看,你應該能知道他是誰才是。

  轉向「天王刀」海清,金童子果真在細細地打量著對方。

  故意做出一個手足無措的尷尬表情,「天王刀」海清緩聲道:「金童子,不,老夫應該叫你『玉使者』才是,玉使者,老夫雖然人老皮厚了些,但你那銳利如刀的目光一直盯著老夫瞧,老夫全身都不自在起來了,求求你,你少看兩眼吧,老夫可實在有些受不了了。」

  不理會「天王刀」海清,金童子的目光仍然在他身上搜尋著,由上而下,他的目光終於停在他左肩頭上露出的那柄古色斑瀾,刻有七個小星星的刀柄上子。

  一個聲動武林的名號,旋風般地掠過金童子的腦海,他臉上原本極力掩蓋著的憂懼之色更濃了。

  「天王刀『海清?」

  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天王刀」海清道:「看了半天,你只是為了要看老哥我是誰啊,嗨,這是何苦呢?你早問一聲,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嗎?也省得我老人家不自在了這大半天。」

  臉上一片肅穆,金童子冷冷地道:「『天王刀』號稱『天下第一快刀』,海清,在下早該認出是你才是。」

  右手模著領下的山羊鬍子,眯著眼,「天王刀。海清道:「沒關係,沒關係,你金童子,噢,玉使者,能認得我老哥,就已經是我的無上光榮了,那早晚之分,我怎敢計較?」

  一張臉繃得緊緊的,金童子說:「海清,明人面前,咱們用不著說暗話、逗圈子,直話直說,你與燕當家的是不是一路的?」偏著腦袋,」天王刀「海清道:「說實話,我還真希望與燕當家的是同一路的,只是,他肯不肯認我為一路人,那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冷笑著,金童子道:「海清,你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腦的大人物,說話何以這麼不乾脆?」

  「天王刀」海清鄭重地道:「老哥我說的全是實話,不信,你問問燕當家的就知道了。」

  金童子冷笑道:「海清,憑你『天王刀』三個字,你會是去留住人指使的人嗎?」

  「天王刀」海清笑道:「人不為利,誰肯早起,至於老哥我為的是哪一方面的利益;你想我該不該全告訴你?」

  目光轉到燕翎雕臉上,金童子道:「燕當家的,海老兒的話你全聽到了?」

  點點頭,燕翎雕道:「不錯。」

  金童子道:「你怎麼說?」

  燕翎雕道:「在下說你與我的事有關嗎?」

  臉色十分凝重,金童子道:「燕當家的,記得在下曾對你解釋過為什麼要委屈雲會主的理由?」

  燕翎雕明白了,笑笑,他道:「你不願雙拳敵四手?」

  金童子道:「在下自知絕敵不住四手。」

  燕翎雕道:「能敵得住我?」

  金意子坦白地道:「燕當家的,你與我,只要在公平的條件下竟爭,誰躺下來都將毫無怨言。」

  鄭重地,燕翎雕道:「金童子,燕翎雕明白地告訴你,你絕非燕某之敵,那最後躺下來的將是你。」

  低沉而緩慢地,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在下眼拙,還沒看出來我最後非得躺下來的理由是什麼?因此,我仍想在公平的條件下一試。」

  點點頭,燕翎雕道:「那在下可以告訴你那個理由。」

  搖搖頭,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已不能阻止我出手亦如我之不能阻止你到玄冰穀一樣,不是任何理由所能改變的必行事實。」

  怔了一下,燕翎雕道:「金童子,你的話如你手中的雙鉤,犀利得令對手無法正面迎擊。」

  頓了一頓,燕翎雕又道:「金童子,在下可告訴你,我與海清沒有什麼關係。」

  金童子道:「燕當家的,那你看這是巧合嗎?」

  燕翎雕道:「也許不是巧合,但在下要再鄭重地說一聲,海清與我沒有什麼關係。」

  凝重地,金童子道:「燕當家的,我信得過你,請!」話落重又作勢欲撲。

  「天王刀」海清突然插口道:「玉使者,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金童子沒有回頭,也沒答話,仍然蓄勢欲攻。

  「天王刀」海清又道:「玉使者,姓燕的不願與我老人家合作、同行,你呢?」

  仍然沒有轉身,金童子冷冷淡談地道:「海清,你我可有什麼合作的基礎嗎?」

  「天王刀」海清笑道:「使者,你問的是哪一方面的基礎?你的?我的?。

  金童子道:「你的與我的。」

  「天王刀」海清鄭重地道:「使者,你之所以要違背穀主之令,而與燕翎雕動手,其目的何在,我非常清楚,因此,你的基礎就建築於你的目的上,而你我合作,就是你達成目的唯一可行途徑,至於我的目的建築何物上,我說了你也許無法相信,但我仍然要說出來,我只是想進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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