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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向身後「舌如劍」柳祖蔭的住宅指指,「幻狐」邊漢雲道:「此地怎麼處理?」

  「樵霸」柴洪道:「給他一把火算了。」

  搖搖頭,燕翎雕道:「不必了,日後村裡自然有人會來住。」

  「樵霸」柴洪道:「俺擔心為了爭這座房子,村裡的人自己打起來可就不好了。」

  燕翎雕笑道:「你還擔心什麼?」

  「幻狐」邊漢雲笑道:「老柴說不定還擔心日後住進來的人會不會絕子絕孫呢!」

  「樵霸」柴洪罵道:「姓邊的,俺老柴的心眼可沒你那麼多『絕』話說,你可編排俺了。」

  三個人全都笑了。

  兩條綿長筆直的黃土路,垂直交叉成一個十字形,萬梅村,就是以這個交叉的十字為全村的中心,「毒梅劍」梅劍和的四座巨宅則分佈在十字四方的四塊空地上,寬闊的十字街口無形中就變成他的庭院了。

  等於是以梅劍和的住處為中心,分成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十字路進伸到周圍相距各有五裡之遙的五梅村中的其它四個村莊。

  梅樹沿著黃土路的兩邊密密的排植著,一直連到其它四村的村頭,「萬梅村」村名的由來,就是因為這些梅樹而得的。

  從南梅村出發,沿著筆直的黃土路,燕翎雕與「樵霸」柴洪、幻狐「邊漢雲直撲萬梅村而來。

  梅樹落盡黃葉的細枝迎著秋陽金風抖動著,午時,乾燥而長達五裡的路上,除了兩旁的梅樹之外,便再也看不到任何移動著的生靈了。」

  午時才過,該不是斷絕行人的時刻,因此,這氣氛使人覺得很不尋常。

  邊走邊張望著,「樵霸」柴洪嘀咕道:「他娘的邪門了,這路上怎麼連個人影全見不到,他娘的全死光了。」

  淡淡地,燕翎雕平靜地道:「柴洪,別急,我們就快要見到那群恭迎我們的人了。」

  「樵霸」柴洪一怔,道:「你是說他們人知道我們打從南梅村來?」

  燕翎雕道:「東、西、北三面分別瓦解,我們不打南梅村進莊打哪時?」

  「樵霸」柴洪道:「他們就准知道我們不會繞個圈子進攻?」

  笑笑,燕翎雕道:「我們從哪一面進攻都是一樣,因為他們是等在萬梅村的中心位置,我們從哪一面進攻,對他們而言,都算不上是突襲,因此,於是落個突惡名倒不如正大光明的攻擊,他們也料定了我們非走這條路不可。」

  「幻狐」邊漢雲接口道:「這麼說,我們再向前走走便一定會碰上他們了。」

  肯定地點點頭,燕翎雕沒有開口。

  沉默中,三人又向前走了兩裡多路。萬梅村的房舍已近在半裡之遙。

  黑臉變了一下,「樵霸」柴洪向前一指道:「頭兒,那批王八羔子真的等在那裡了。

  臉上沒有一點驚奇色彩,燕翎雕淡淡地一笑,道:「我看到了。」

  赤銅扁擔往肩上一搭,「樵霸」柴洪道:「頭兒,我們沖過去吧?」

  搖搖頭,燕翎雕平和地道:「急也不急在這一時,我們慢慢走。」

  「樵霸」柴洪性子急躁,幾乎一刻也等不得,但燕翎雕不准往前沖,他也不敢擅自作主,往前跑,只急得手足無措的從路這邊奔到那邊,又從那邊奔回來,以『之』字形的走法,來回賓士著。

  離萬梅莊頭約有三十來丈,沿著土路的兩旁,筆直的排著近兩百個勁裝帶刀漢子,利刃出鞘,直豎在胸前,映日生輝,自然在流露出一種肅煞威儀。

  隔著二十來丈,燕翎雕就看到連雲天耀武揚威地在隊伍的盡頭來回地晃動著了。

  「幻狐」邊漢雲見狀忍不住罵道:「頭兒,隊前的那個坐立不安的白麵鳥人你可認得他?」

  冷冽地笑笑,燕翎雕道:「連雲天,太陽莊的二總管,咱們與他還有一筆舊帳未結,我怎麼會不認得他?」

  哼了一聲,「樵霸」柴洪道:「這混球我看著就來氣,頭兒,把他交給我了。」

  冷靜地笑笑,燕翎雕道:「『柴洪,不要魯莽躁進,免得日後宣揚出去,道上的朋友說我們小氣,到手的跑不了,等我們見過他-們的主腦人物之後再說。」

  狠狠的跺腳,「樵霸」柴洪道:「說實在的,頭兒,你看他那付囂張德性,俺老柴瞧著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幻狐」邊漢雲笑著打趣道:「老柴,你就湊合著暫時忍忍吧,已經到了地頭了,你還怕沒你出氣的地方嗎?」

  仍然走著之字形!「樵霸」柴洪道:「俺可就是忍不住嘛!」

  說話之間,三人已走到了那兩排武裝漢子所列的長隊隊頭上了,拉著馬,燕翎雕首先止住了腳步,其他兩人,一左一右地停在燕翎雕兩側。

  背負著雙臂,連雲天仰著那張令人生厭的大白臉,愛理不理的以懶散地聲音道:「燕當家的,你終於來了,咱們算准地你會打從這裡來,所以,連雲天率人在此恭候三位多時了。」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連二總管,你氣派不小啊?」

  半閉著眼,連雲天慢吞吞地道:「太陽莊出來的人,不是連雲天往自己臉上貼金,燕當家的,咱們都有這份天生的氣質。」

  伸在長袍中的右臂突然向外一接,但見耀眼的寒芒一閃,接著響起「嘶嘶」兩聲輕響。

  自雙肩頭開始,連雲天胸前多了兩道深及肌膚的劍痕,劍痕攤於胸膛正中間,交成一個大叉,新裂的衣片,迎風飄舞著。

  雙手撫在胸膛上,連雲天本能地大步向後連退了四五步,才敢低頭望向胸前。

  劍,剛好劃破內衣,絲毫沒有傷到連雲天的肌膚,但那比僵到身體更使連雲天心寒,因為,這一手已足可證明劍尖上的任何輕微的振動燕翎雕都能察覺出來,也等於是告訴連雲天,燕翎雕劍上的工夫已達心劍合一,劍如同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了。

  目光從胸膛上慢慢地轉到熬翎雕臉上,連雲天那張白臉上的跋扈突然間全?肖失了。

  臉上掛著一抹令人揣摸不透的乎和笑意,燕翎雕笑道:「二總管,還有什麼特殊的沒有?」

  實在忍不住了,「樵霸」柴洪道:「頭兒,人不同狗鬥,像他這種下三濫的狗腿子角色,兩棍子掄到一邊就是了,還跟他費什麼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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