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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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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著白眼,「幻狐」道:「我要是知道上游有,那還用找嗎?」 重重地哼了一聲,「樵霸」柴洪道:「看外表,人家都說你比俺靈光得多,其實,他娘的天曉得,你比俺更渾球,糊塗還加上三分不通人情,要找船,咱們分開來,一個往下找,一個往上找,不是更快嗎?」 「幻狐」邊漢雲生就的死不認錯的性子,雖然知道自己理屈,可就是不認錯,冷聲道:「你想的我早就想到了,我是怕萬一你我都找到了,咱們坐誰的呢?那時候,咱們吵上一架不算,只怕還得引得船家火拚一場呢。」 氣得眼直了,「樵霸」柴洪轉身向下游走去,怒衝衝的道:「去你的。」 「幻狐」邊漢雲沒有再轉身跟他走,一個人嘟嘟噥噥的向上游走上去。 遼闊平滑的河面,反映著天際黎明的灰白,暮秋的清晨使人覺得肅煞中帶有濃濃的寒意。 燕翎雕目注清澈的河面,心神卻集中在身後不斷傳入耳中的腳步輕巧的踩在沙面上所發出的沙沙聲響上,他能夠清晰如同目見般的聽出共有三個人,也能聽出近在八尺之內。 但是,他沒有轉過身去,他的心裡明白,如果來人是找他的,他們既然不隱瞞腳步蹈沙的聲音,就沒有意思要隱瞞他們的到來。 聲音果然在五尺之內停住了,沙沙聲一停,一個嬌脆悅耳的聲音已響了起來道:「燕當家的,你大駕不願枉行,小女子特地前來請教了。」 雖然依舊站著沒有回頭,燕翎雕心中已明白麻煩終於找上來了。 深深地吸了口冷氣,燕翎雕以低沉的聲音道:「姑娘,在下與令尊一向沒有任何過節,姑娘找我有何指教?」話落緩慢地轉過身去。 燕翎雕沒有猜錯,來的果然是「飛風女」與她的兩個使女——雅慧、雅琴。 一身鮮黃色的緊身衣褲,外罩一件猩紅披風,殿露出她裹在緊身衣褲中的那個撩入神智的玲瓏身段。 一條彩帶攏住她滿頭烏黑如墨的長長秀髮,鵝蛋形的一張秀臉,細嫩得使人擔心凜冽的秋風會吹破它,蛾眉、杏眼,明眸轉動,勝秋水興波,瑤鼻櫻唇,紅唇啟動,皓齒似碎玉列排。 這份天賦於她的本錢,足可使她傲視天下紅顏,然而,在她秀麗得令人著迷的臉蛋上,卻找不出一絲絲能代表她內心喜悅的色彩,甚至,燕翎雕還覺得她眉宇之間隱隱的流露著一股抹拭不掉的淡淡憂鬱。 明眸在燕翎雕臉上打了個轉,飛鳳女粉臉上沒由來的流露出一股羞澀與驚異的表情,她,突然覺得自己方才所說的話重了些。 氣氛突然變得沉悶起來,一時之間,飛鳳女似乎找不出一句得體的話可說了。 輕輕地咳了一聲,燕翎雕道:「姑娘找我是……」底下的話他沒說出來,因他還不能確定對方的來意。 定了定神,飛鳳女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重大的事,粉臉兒一整,道:「小女子想與燕當家的你商量一件事情。」 平和地笑笑,燕翎雕道:「姑娘請說。」 臉色越來越凜重,飛鳳女道:「說了恐怕也是白說,燕當家的,你不會答應。」 燕翎雕道:「姑娘何不說說看。」 咬了咬血紅的小嘴唇,飛鳳女突然下定決定似的沉聲道:「我希望燕當家的不要進犯太陽莊。」 心中似乎早就有了預感了,因此,聽到這句話,燕翎雕並不覺得意外,但是,他不明白望月山莊為什麼要替太陽莊出頭。 平靜地望了飛風女一眼,燕翎雕道:「姑娘,令尊與太陽莊是什麼關係?」 飛鳳女神色有點黯然地道:「朋友。」 燕翎雕凝重地道:「在下可以知道他們的交情達到什麼程度嗎?因為兩年之前,在下與太陽莊也是朋友。」 飛鳳女沉重地道:「這個小女子無可奉告。」 聲音一沉,燕翎雕道:「姑娘可知道在下與太陽莊的恩怨嗎?」 飛鳳女道:「知道。」 目光凝視在飛風女臉上,燕翎雕道:「姑娘仍然堅持要燕某不進犯太陽莊嗎?」 深深地吸了口氣,飛鳳女道:「如果燕當家的不覺得小女子口氣太大的話,我確實想那麼說。」聲音變得有些冷了,燕翎雕道:「姑娘,如果你知道燕翎雕曾為太陽莊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許今天不會這麼要求。」 燕翎雕突然變得森冷的聲音,把飛鳳女眉宇間那層憂鬱描得更濃了,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做,也不願意這麼做,但是,她卻必須這麼做。 制住心中那股子無法向外人申訴的委曲,飛鳳女道:「燕當家的,我知道你付過代價,而且,是極大的代價,但是,我仍然要那麼要求。」 聲音更冷了,燕翎雕道:「姑娘,你在強人所難!」 聲音沉甸甸的,飛鳳女道:「燕當家的,我知道我們沒有第二條路可走的。」話落伸手解下了披風,露出了雙肩頭上的那兩柄飛鳳刀的刀柄。 伸手接過飛風女遞過來的披風,雅慧憂聲叫道:「小姐,你……」 搖搖頭,飛風女道:「你們站開點,不要多管。」話落雙臂交叉肩頭上一搭,抽出了那兩枚飛鳳刀。 照著晨曦,雪白光亮的刀面泛著濛濛的森寒光芒,刀的兩面上,各樓刻著兩隻鼓翼飛翔的飛鳳,風嘴匯於刀尖上。 刀,確實算得上是珍品。 臉色凝重而不激動,神情平和中卻自然地流露著一股奪人心志的威儀,緩慢地,燕翎雕道:「姑娘,你在玩火。」 飛鳳女沉聲道:「我知道,但我卻必須玩。」 平和地,燕翎雕道:「姑娘,世間沒有必須的事,路,是人走出來的,絕不只一條。」 飛鳳女道:「在我,我卻以為只有一條。」 慢吞吞地,燕翎雕道:「那麼,這樣說好了,姑娘,算我警告你吧,不要往絕路上走,也請姑娘三思而行。」 恰在這時,上游約二十丈處傳來「幻狐」邊漢雲高昂的聲音叫道:「樵夫,你的船不要往上開了,我這邊順流快些。」 轉過身子,燕翎雕牽著馬向河邊碼頭上走去,兩條渡船上下對駛著,距碼頭都有二十來丈,「樵韝」柴洪與「幻洪」邊漢雲都各自坐在船頭上。 燕翎雕向前走了不到三步,河邊突然響起一絲銳利的刀刃破風聲。 臉色驚訝的為之一變,那銳利的風聲,使燕翎雕無暇回身應變。 拋開手中韁繩,黑影如煙一縷,燕翎雕抽身向左飛射出五尺多遠,行動如電,好像閃射出去時,全身都沒動過似的。 完全沒想的燕翎雕能只憑聽覺就可以避開她全力的一擊,否則,飛風女這一刀不會只取燕翎雕有臂了。 低頭看看右臂上被刀鋒撩破了的衣袖一眼,燕翎雕銳如利刃的目光凝注在仍在發怔的飛鳳女的臉上,冰冷地道:「姑娘,你身手之健,的確出乎我意料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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