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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斬釘截鐵般的冷笑一聲,燕翎雕道:「沒有什麼好考慮的。」

  「舌如劍」柳祖蔭聞言得意地笑道:「姓莫的,河上風大浪險,你們價錢既然談不攏,我看你是可以走了。」

  「天龍鞭」莫成龍露出那口森森白牙笑道:「柳莊主,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又不能走了。」

  話題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如今買賣競爭得厲害,我也只好薄利多銷了,這樣好了,你就把手中那個包袱給我作個象徵性的抵押怎麼樣?如果你同意,咱們再談談別的條件。」

  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莫朋友,你就看准了我姓燕的今天是走投無路了?」

  開朗的長笑了一聲,「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與其那麼說,不如說我莫成龍今天是非做成這筆買賣來得恰當,我知道這批人絕困不住你,不過……嘿嘿……」

  燕翎雕冷笑道:「閣下話還沒說完。」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非說出來不可嗎?燕當家的!」

  燕翎雕道:「說說何妨?」

  「天龍鞭」莫成龍道:…邪劍『之稱』邪『,乃因它自誕生直到握在你燕當家的手中的這一段綿長的歲月裡,它從未妄殺過無辜之人,燕當家的,大家都料定了你不會讓它在你手中破例,因此才會有今天的局面。」

  燕翎雕冷笑道:「莫朋友,你自信絕不會料錯嗎?」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我不敢說有十成把握,但是,我相信只要在有路可走的情況下,燕當家的,你不會選擇絕路。」

  冷漠地哼了一聲,燕翎雕道:「說說你的條件吧?」

  老臉倏然一變,「毒梅劍」梅劍和視線突然轉向連雲天,低聲道:「二總管,你看如何?」

  臉上全無半點急色,連雲天道:「他沒說錯,咱們是殊途同歸。」

  「毒梅劍」梅劍和急聲道:「那咱們五梅莊的這面網豈不等於是白撒了嗎?」

  緩慢地搖搖頭,連雲天凝重的道:「梅莊主,一件事的成功,因素絕不只一個,事情很明白的擺在眼前,如果五梅村不下這張網,燕翎雕不可能走上那條太陽莊安排的路。」

  「舌如劍」柳祖蔭不滿的道:「但是,如果姓莫的不插上這一腳,咱們不是照樣的能使姓燕的就範嗎?」

  連雲天道:「柳莊主,你未免把姓燕的看得太軟弱太仁慈了些。姓燕的所以會落到今天這般形單景只的地步,完全是出於太陽莊賜與,你聽說過姓燕的在武林中吃過虧嗎?一個人的盛名不是憑空得來的,你想姓燕的會真的束手就擒,被你們送到太陽莊去嗎?」

  「毒梅劍」梅劍和道:「連總管,天下的事不能單就憑臆測來論斷,咱們還沒有收收網試試。」

  連雲天道:「那你們現在可以試啊。」

  「毒梅劍」梅劍和道:「只要你把姓莫的支開,咱們馬上就試。」

  目光從「毒梅劍」梅劍和臉上轉向河面,連雲天道:「柳莊主,你知道莫家兄弟我無權指揮。」

  老臉倏地一沉,梅劍和道:「連二總管,魚與熊掌不能兼得,老夫請二總管酌情辦理。」

  臉色突然一沉,連雲天道:「梅莊主,你是說你要撤人?」

  「毒梅劍」梅劍和冷硬地道:「五梅村願意為太陽莊效力,但絕不為姓莫的這種人作嫁。」

  冷冷地笑了一聲,連雲天緩聲道:「梅莊主,假使是太陽莊要你這麼做呢?當然,五梅村並不完全屬於太陽莊,但是,梅莊主,我要著重告訴你一聲,『非友即敵』,這是太陽莊牢不可破的傳統觀念,去留取捨,由你自己決定。」

  「毒梅劍」梅劍和接不上話了,其他四個莊主也同樣的為之語塞。

  燕翎雕似乎與「天龍鞭」莫成龍已達成了初步協定,只聽莫成龍笑道:「他們必經過幹疊崖不可。」

  燕翎雕冷聲道:「我除了知道他們運了一大批銀兩之外,莫朋友,其他的你什麼也沒有告訴我。」

  「天龍鞭」莫成龍道:「在下以為那些已經夠了。」

  燕翎雕冷笑道:「莫朋友,你以為我會不明不白的參加嗎?」

  「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其實也不能算是不明不白,你所要求的只是手中之劍不殺無辜,我保證這一點不就夠了嗎?」

  燕翎雕道:「如果有所例外呢?」

  「天龍鞭」莫成龍道:「如有例外,姓莫的保證把你的包袱連同包袱的劍鞘還你。」

  燕翎雕道:「在下只要劍鞘?」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邪劍鞘上的每顆明珠都是價值連城之物,其他的東西,當然也算不得什麼了,閒話少說,燕當家的,只要你一句話,咱們就算是成交了。」

  「毒梅劍」梅劍和老臉上的肌肉在抽搐著,連雲天的話使他無法忍受,但「太陽莊」的聲威卻又使他不能不懾,因此,他不敢下令撤人,卻又不願意硬把那口悶氣吞下去。

  看也沒看連雲天一眼,「毒梅劍」梅劍和不等在燕翎雕下決定,手中黃色三角旗一揮,沉聲喝道:「五梅村的弟兄們,上啊!」

  連雲天冷冷地笑了一聲,目注白沙灘上的二三十個武士不顧死活的奮身撲向燕翎雕,忍不住冷笑道:「梅莊主,你終於搶先下手了,但你會知道太陽莊的安排絕錯不了的,姓燕的不是個易相與的人。」

  就在連雲天說話的這段時間內,燕翎雕手中「邪劍」已然抖出一串銀星,森寒的光茫閃耀,迫如驚電,急如奔雷。

  隨著他飄忽的輕煙般的身影,東飄西蕩,狀是一個有形體而無實的幽靈,穿梭於層層刀劍密織而成的光網中,全無半點阻礙。

  光影過處,血影崩現,慘吼夾雜著受驚急迫的人影,亂成一片。

  八個錦衣漢子的武功確實高得多,也只有他們連成的防衛圈能稍微阻一阻燕翎雕急風驟雨般的攻勢,但這段時間卻足夠周圍呼叫呐喊的人潮包圍上來了。

  眨眼功夫連躺下了十五六個,「毒梅劍」梅劍和與其他四個莊主臉色全變了顏色了,他們原本就知道那些人絕非燕翎雕之敵,但卻沒想到會這麼不濟,也等於說完全沒料到燕翎雕的身手竟有這般快法。

  現在,他們迫切期待著的就是燕翎雕能快點授首或被擒,否則,他們將久遠放不下那顆忐忑不安的心。

  河面上,「天龍鞭」莫成龍安閒地笑道:「燕當家的,我仍在等著你。」

  「邪劍」向前一指,電刺正面的那個錦衣漢子,手法既快又狠,使人明知道劍要刺向那裡,但卻偏偏無從閃避。

  正面的錦衣漢子一呆,恰在這時,錦衣漢子兩側的另外兩個錦衣漢子也揮劍擊向燕翎雕。

  陰沉地冷笑一聲,右腕一振,「邪劍」揮向前面的光幕。突然中分為二,掃向兩側心存投機的兩個錦衣漢子。

  光幕中分得太突然,也太快,就像是他早就料到那兩個人攻擊的部分而預先在那裡設下了兩個無影無形的陷阱,直等到他們到達時才突然亮出一般。

  兩個因驚怖之意外的「啊」字還掛在嘴邊,兩篷血挾著白花花的腦漿已從兩個錦衣漢子額頭上噴灑出來,身子向前一撲,同時撲跌在地上。

  兩條命,就這樣離開了兩人的軀殼。

  太陽莊的兩個護衛,身手不能算弱,但與燕翎雕一比則顯得笨拙得令人難以置信。

  像是傷到了自己的皮肉一般,連雲天臉色立時一變,忍不住啊了一聲。

  這些命像是並非死在燕翎雕手中似的,他以平和的聲音道:「莫朋友,你等在那裡吧。」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這麼說,燕當家的,咱們的買賣是成了?」

  八個錦衣漢子,在燕翎雕舉手投足之間擺子了兩個,其他六個雖然吃驚,但卻沒有後退。

  事實上,他們也無法後退,因為周圍洶湧的人潮使他們沒有後退的空隙。

  身子在六把長劍交織成的光幕中浮光掠影的穿插一周,燕翎雕又放倒了兩個錦衣漢子,才道:「莫朋友,可以那麼說。」

  「天龍鞭」莫成龍灑脫地笑道:「那麼在下這裡等著你了,這距離你能保計出來吧。」

  心頭一動,燕翎雕冷笑道:「二十丈。」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哈哈……一點不錯,有二十來丈,燕當家的耳聞猶如目見,這份聽聲位的功力使人心服。」話落右手拿槳,悄無聲息的把渡船向右後方移動了十來丈,他相信燕翎雕聽力再強,在眼前的混雜情況中,也絕無法聽到他把渡船移到什麼方位了。

  湧到人潮已擠到剩下的四護衛身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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