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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天王刀」海清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沒錯,燕頭兒,是對我。」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原來如此,我說你『天王刀』怎麼又會替我姓燕的擔起心事來了。」話落一頓,冷笑道:「海老兒,你何不把事情說得更明白點?」

  深沉地搖搖頭,「天王刀」海清緩聲道:「燕頭兒,海清今夜見你的唯一目的只不過是先與你接個頭而已,至於我所出的那點小小的主意,也只能算是咱們見面之後,海清所找的一個說話的藉口而已,絕算不上是一樁見面禮。至於你與太陽莊之間的事,遲早解決對我海清的關係如何,燕頭兒,現在還沒有到海清能夠直說的時候,恕難奉告,我海清一向辦事是不受無功之祿,因此,現在無法奉告。」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不知尊駕何時可以奉告?」

  」天王刀「海清含蓄地一笑,道:「燕頭兒,到了海清認為可以開口的那一天,自然會告訴際。「話落一停,道:「對了,燕頭兒,海清在此還有一件屬於你的事情要告訴你,你往年視為左右手的』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我已通知他們到這裡來找你了。」

  臉上喜色突然一閃,但只一閃便已消失,燕翎雕冷然笑道:「邪劍七星之中,活著的只有三個,海老兒,你大概已知道這個消息嗯廠腦筋轉得很快,「天王刀」海清聞言立刻明白了燕翎雕活中含意,長笑一聲道:「哈哈……燕頭兒,我說過關於你『邪劍魔星』燕翎雕的事,武林之中很難得有幾個人不知道的,不過,燕頭兒,我是有重大事情要你合作的人,我不會在我們事情沒做成之前紛你留下個壞印象的,因此,你用不著擔心我海清會騙你,起碼,在你我合作的事沒完成之前,我海清不會那麼做的。你那兩個得力的手下,目前正在往這邊走,大約不出幾天你們就會見面的,我姓海的言盡於此,你我後會有期,告辭了,」話落轉身就走,但只走了幾步,便又突然轉過身來,道:「燕頭兒,海清臨走之前,有一句話想問問,不知可不可以?」

  燕翎雕冷冷地道:「你姓海的什麼時候又這第客氣起來了?

  請吧!」

  「天王刀「海清道:「柳祖蔭你準備怎麼處置他?」

  「舌如劍,,柳祖蔭一直連動都沒有動過,在燕翎雕與」天王刀「海清對話時,也有幾次想脫逃,但卻總是鼓不起勇氣來,他有自知之明。

  「天王刀」海清一提起他的名字,「舌如劍」臉上立時就浮現了緊張之色,狀如一個罪囚聆判。

  淡淡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尊駕希望燕翎雕怎麼處置他?」

  搖搖頭,「天王刀」海清笑道:「我姓海的自知無權干涉你燕頭兒的事,因此,我的想法不便說。」

  陰陰地含笑一聲,燕翎雕道:「在下想放他回去。」

  「天王刀」海清大笑道:「我果然沒想錯,燕頭兒,像『舌如劍,這等角色,在你心目之中,實在算不上是號人物,但以他的劣行惡跡,一劍誅絕,卻又難謝為他而屈死的冤魂,因此,得留一段時日讓他去仟悔才對,以你』邪劍魔星『之能,取他性命,實在易如反掌。」嘿嘿笑聲一落,「天王刀」海清轉向面色稍微好轉了些的柳祖蔭道:「柳莊主,借你之口傳個信兒給太陽莊,就說我老人家說的,』太陽莊『最好不要插手管』鐵血紅顏,那檔子事。,,話落突然轉身飛馳而去,只幾個起落便已消失於草原中了。

  「鐵血紅顏」四個字第二次進入燕翎雕耳中,但那感覺卻與第一次完全不同,因為這次提起這四個字的人是武林之中雄踞一方的霸王「天王刀」海清。

  疑念在燕翎雕腦海中盤旋著,但卻沒有使他忘記眼前該處理的事情,冰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望著「舌如劍」柳祖蔭的背影,道:「柳莊主,燕某這就放你回去,絕不傷你一絲一毫,但是,你別忘了,燕翎雕說過的話,你好過的日子在後頭,我會再去找你的。」

  話落不等柳祖蔭開口,突然飛身向白沙渡的方向馳去。

  等了好一陣子,「舌如劍」柳祖蔭才小心異常的轉過身來,身後早已不見了燕翎雕。

  三魂六魄好像突然又進了殼,「舌如劍」柳祖蔭神氣活現地大聲道:「那小子往哪個方向走的?」

  一個牧人裝扮的漢子急忙走出人群,道:「往白沙渡的方向走的。」

  得意的仰天狂笑一陣,「舌如劍」柳祖蔭自語道:「哈哈……

  任你姓燕的狡如弧兔,仍然脫不出咱們設好的圈套,看看你小子有什麼本事沖過咱們設下的人牆包圍圈。「話落朝白沙渡的方向一揮手,道:「走!「聲落當先帶頭大步朝白沙渡奔去,四五百個牧人換魂落魄的跟在他後面。

  刹那間,人全走光了,原處只橫七豎八的留下二十幾具帶血的屍體,每人腦門上都有一顆巴掌大小的血星星。

  為了怕往草原深處走再遇上像「舌如劍」柳祖蔭所設下的那種令人不忍下手的埋伏,燕翎雕重又折回了白沙渡。他記得那浮木碼頭上原先停靠著幾條無人看管的渡船,他想先到對岸避一避,再回來找五梅莊的五個莊主,以免牽連那些無辜的牧人,哪知一到白沙渡,卻連五隻船都找不到。

  心頭突然一動,燕翎雕猛然轉過身來,就在這時,身後二十丈外的河岸上暴起一聲長笑,如潮的人群在長笑中紛紛湧向河岸,圍成一個方圓約有二十丈的大圈子,兩邊萬頭攢動,刀光閃閃,人數之多,不下千人,人牆向後延伸,足有五十幾丈的寬度,絕難一躍而過。

  要過,便得落身在人群之中,只要落下去,燕翎雕就得動手殺戮,而他卻不想那麼做。

  五梅村的五個莊主也看准了他不想那麼做,因此才設下了這個埋伏。

  心中雖然還拿不定主意,但燕翎雕神色卻從容異常,銳利如電的目光,緩慢的向週邊人群掃視著,終於停在對面人牆後面的一座土丘上,那上面並肩站著六個老少不同的人,六個人之中,有一個就是「舌如劍」柳祖蔭,他此時正在和站在最高處的一位八字眉、白麵、魚目、鷹鉤鼻的六旬上下的錦衣老者嘀咕著。

  目光就停留在鷹鼻老者的那張大臉上,燕翎雕陰冷地笑道:「梅劍和,這些人是你帶來的嗎?」

  鷹鼻老者正是有「毒梅劍」之稱的梅劍和。

  大刺刺地緩慢地把目光凝注在燕翎雕臉上,「毒梅劍」梅劍和冷冰地道:「沒錯,是我帶來的,燕翎雕如果你覺得消受不起,那就跟我們走吧。」

  冷冷的向四周掃了一眼,燕翎雕道:「他們困得住我?」

  「毒梅劍」梅劍和搖搖頭笑道:「不要說他們困不住你燕翎雕,便是江湖上的二三流角色,他們也困不住,只是,燕當家的,你恐怕沖不出去,因為,『邪劍』雖邪,但從未較過無辜百姓。」

  燕翎雕冷冷一笑,道:「那是因為他們沒犯著我。」

  陰沉地笑了笑,「毒梅劍」;晦劍和道:「燕翎雕,現在他們就犯著你了,如果你認為『邪劍』在你手中能破例的話,老夫自知絕無法阻得住你,你清。」

  臉色突然一變,燕翎雕怔住了。

  不錯,憑這些人,絕圍不住他,但他要攻出去卻必須殺戮,「邪劍」從未妄殺過人,這也是「邪劍」之名的由來,因為每把劍多少都會殺過無辜之人,唯獨此劍例外,因此,它與別的劍完全不同,因而例外被稱「邪」。

  「邪劍」曾傳過數人,但卻無人使它破過例,「毒梅劍」梅劍和顯然也知道「邪劍」的歷史,因此,他吃定了燕翎雕。

  看著燕翎雕猶豫的神情,「毒梅劍」梅劍和笑道:「燕當家的,俗語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太陽莊莊主為當年之事一直耿耿於心,未能釋懷,老一直想與你當面解開這個結,因此,央請老夫出來周旋,老夫自知份雖輕,無法與你燕當家的當面商議,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平靜地笑了一言,燕翎雕道:「梅莊主,你說的可是實話嗎?」

  從那張幹靜、冷漠的臉上,「毒梅劍」梅劍和找不出一絲一毫能反映燕翎雕此刻內心的想法的表情來,試探著,「毒梅劍」梅劍和道:「燕當家的,老夫都是這麼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又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刊,你想老夫會騙你嗎;再說,老夫憑自己這點能力,又怎敢在你面前耍花巧呢;」

  露出一口潔白如雪的牙齒,燕翎雕笑了笑,道:「梅劍和,恕我燕翎雌實話實說,有道是老奸巨滑,我燕翎雕不能不防著你點,你先說說看,要我姓燕的跟你們走,不知怎麼個走法?」

  「毒悔劍」悔劍和臉上毫無不悅之色,「晤」了一聲,道:「燕當家的,你防著我,老夫可也得防著你點,因為老夫自知不如你,因此。要跟老夫走,你得先聽老夫的安排,」

  乎和地笑著,燕翎雕道:「怎麼不說是擺佈?」

  「毒悔劍」梅劍和笑道:「燕當家的說笑了!」

  俊瞼突然一沉,幹扣的笑容-—變而成了淩厲的肅煞之氣,燕翎雕朧冷笑道:「梅劍和,咱們道不同,話難投機,閒話就到此為止了,太陽莊與你的關係我燕翎雕很清楚,田此,姓梅的,我在此著重的警告你。不要李白己的生命與你家裡的人的生命來下注,『邪劍魔星,燕翎雕非很毒嗜殺之輩,但卻從來不對我的敵人仁慈?」

  老臉上仍然帶著笑容,但那笑容卻無法掩去「毒悔劍」內心那種潛在的恐懼,往日耳聞目睹的——切,使他無法不相信燕翎雕所警告他的話:『毒悔劍,,梅劍和和左邊的一個棉衣老者用右時輕輕的撞了梅劍和一下,低聲道:「梅莊主,姓燕的已成甕中之鼈了,你還怕什麼?再說任何事情都有太陽莊給你扛著,怕他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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