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雪雁 > 邪劍魔星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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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虎正色道:「有些人甚至連一面都沒見過,都能成為心靈上最知己的朋友。」 儒衣年輕人點點頭道:「大江南北,四山五嶽,只要是在江湖上走過幾天的人,幾乎無人不知道燕翎雕這三個字的,但是,師傅並不是那種喜歡結交各流權貴的人啊!」 秦如虎為難地搖搖頭,道:「這俺可就說不出個中道理來了,俺總覺得師傅的想法是不會錯的。」 儒衣年輕人道:「那以為師傅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秦如虎一呆,道:「俺怎麼知道師傅他老人家的想法呢?」 儒衣年輕人道:「你不是說你知道嗎?大哥,你自己對燕翎雕這個人的看法又怎麼樣?」 一提起「燕翎雕」這三個字,秦如虎原本呆視著棋盤的環眼立時就靈活起來了,抬頭仰望著頂上隨風擺動著的楓葉,他回想著:「他有一種使人說不出來的俊逸脫俗的靈氣,如果不是師傅提起他就是『邪劍』、『七星』中的魁首燕翎雕,我還真以為他是個投帖拜山,慕名求醫的江湖後生呢!不過,大哥,說實在的,他儘管一點架子也沒有,儘管他臉上並沒有帖上『邪劍魔星』燕翎雕那幾個字,可是我總覺得他有一股子懾人的氣息,使人不自主地願意與他親近,卻又不能自主地要對他產生一種敬畏與服從的意念,就像是他只要對你笑一笑,你就會覺得為他做什麼都值得,酸丁,你可有這種感覺嗎?」 緩慢慎重地點點頭,儒衣年輕人道:「是的,我也有這種深刻的感覺,不但我有,連我們師傅好像也有,大哥,你知道那是為什麼嗎?」 環眼中閃動著窘迫而又希冀的光彩,秦如虎道:「酸丁,你知道俺自上到下只有一根腸子,從來就不會轉彎。」話落一頓,道:「大哥,你一定知道,是嗎?」 壯重而嚴肅地,儒衣年輕人道:「大哥,你方才所說的那些話,已可以證明你腦筋是比以前靈活得多了,遇事也能自己思量了。」停了停,儒衣年輕人點頭道:「是的,我知道為什麼,因為他那種笑是發自內心的,出片至誠的心聲,就像一個未解人事的稚幼童子的真誠的笑靨,沒有奉承,沒有虛假,他流露出內心對你的善良本意,因此,他會博得你給他的同樣的真誠與善意,這是他使人心悅誠服的第一個深刻印象,但是,師傅是老江湖,只憑這一點。他老人家絕不會象拿命去交他這個朋友的,對嗎?」 不停地點著頭,秦如虎連聲道:「對對對,對極了!大哥,你說得固然對,但是,師傅目下不是就拿命去交他這個朋友了嗎廣有點黯然,儒衣年輕人慨歎一聲道:「兄弟,師傅的確是這麼做了,不但用了他自己的性命,甚至連他兒子的性命也用上了,你沒有說錯,因為他有使人覺得值得為他那麼做的感覺。」 秦如虎迫切地問道:「為什麼?」 儒衣年輕人肅容道:「因為他為別人做得更多,而且是完全不求任何代價的情況下做的。」話一停接著道:「兄弟,誰都知道五臺山下的燕家是個武林中數一數二的武林世家,對嗎?」 秦如虎道:「對啊!」 儒衣年輕人道:「誰也知道燕家因為攻打太陽莊而覆滅了,對嗎?」 秦如虎道:「對啊,『邪劍魔星』燕翎雕及他手下七星的攻力與燕家莊的功力本來並不比太陽莊的『太陽叟』及他手下那批兔崽子差,只是,『太陽叟』那老小子用不光明的手段才得勝的。」 儒衣年輕人道:「我們不能否認太陽莊有著他雄霸一方的實力,也不用管他依仗的是什麼樣的手段,總而言之,燕翎雕是敗在他手中了,問題的關鍵是:「邪劍魔星『燕翎雕是不是不攻太陽莊就不能活下去了?」 雙眼一瞪,秦如虎道:「這是什麼話?太陽莊雖然霸道了點,但如果說叫他們主動地去打燕家莊,就算皇天借膽給『太陽叟』那老小子,他也不敢前去。 儒衣年輕人道:「不錯,『太陽叟』確實沒有那個膽量敢去攻燕家莊,也就是說燕翎雕本來可以安然無事在家享清福的,但他卻主動去攻太陽莊,他為了什麼?」 好像才想到這個問題似的,秦如虎道:「是啊,他為什麼?」 儒衣年輕人道:「為了道上朋友的安寧。」 喃喃的把這句話重複了幾遍,秦如虎眼中神光一閃,脫口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為一些全不相識的朋友犧牲了一切;師傅才覺得值得為他這種人賣命,對,值得為他賣命!」 「秦兄,你說值得為誰賣命啊?」 聞聲霍然站起身子,秦如虎黑臉上立時泛上了濃濃的煞氣。 搖搖頭,儒衣年輕人朗聲道:「兄弟,坐下來,你怎麼連太陽莊連二總管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十分不情願的。秦如虎慢慢地坐了下來。 踏著滿地末掃削楓葉,——個五短身材,衣著鮮明華麗的五旬上下的漢子率領著八個身著白鍛緊身武士衣的健壯漢子,以帝王出巡般的神態與步伐,——步一步地走過來。 滑溜得像是隨時有滾出眼眶子般的眼珠子環掃了空曠的滿地紅葉的巨大院落一眼,五短身材的漢子抬起右手抿抿唇上那兩撇令人生厭的花白小鬍子,以尖刻的聲音道:「兩位這幾天可好?」話落人已停在秦如虎身後了。 似有心又似無意,八個身著白鍛子緊身衣著的漢子圍成了大半個圓孤,把三個人圍在中間,一個個昴首挺胸,眼睛瞪著天邊,就像是他們的目光,永遠都不屑向平行的方向看似的。 緩慢地站起身來,儒衣年輕人朗聲一笑道:「連二總管一向忙碌,今天怎麼有空到火樹嶺來了?兄弟,你快站起來,讓個座痊給連二總和坐。」 連二總管已開口道:「甭客氣,甭客氣,老哥哥我生就好勞碌命,比不得二位能享這種閑雲野鶴般的清福,嘿嘿。」笑聲過後,臉色微微一整,道:「淩兄弟,咱們卻是自己人,我也不說那些客套話了,我今天到火樹嶺來,是來取那條蝮蛇的,他們師傅在太陽莊等著呢廣早就知道會有什麼結果了,儒衣年輕人平和無比地道:「連二總管,家師臨去太陽莊之前曾一再叮嚀過,只要連二總管有家師的手諭,兄弟我馬上就交出去。」 連二總管小眼一眯,笑道:「嘿嘿,淩兄弟,你連我也信不過了?」 儒衣年輕人冷靜地道:「二總管,話不是這麼說的,家有家法,兄弟我實在做不了主啊!」 滑溜的眼珠子一轉,連二總管道:「那麼我可以看看那條蝮蛇嗎?」 儒衣年輕人笑道:「二總管這是為了什麼呢?」 臉色越變越冷了,連二總管道:「我擔心它已經不在那裡了。」 就像是天塌下來臉也不會變色似的,儒衣年輕人微笑道:「空穴不來風,無雲不下雨,二總管突然提出這個要求,是何居心?」 話落順手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起身遞給連二總管道:「二總管先喝杯酒壓壓風寒。」 搖搖頭,連二總管道:「我不喝酒,淩兄弟,如果信得我連雲天,你就讓我看看那東西。」 話,是說得很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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