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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季雁萍見周燕玲,玉臂血流不止,傷得似乎不輕,半邊上衣上,已被鮮紅的血淋透了。

  她,周燕玲嬌軀發抖,不知她是疼痛,抑或是過渡疲勞所至,季雁萍不知是同情抑或是愛憐,季雁萍再也無法平復激動的心情。

  這些事情的發生,只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的變化,這些演變都出乎「黑風煞」的意料之外,驚、懼、恨匯合成一股戾氣,使他非殺季雁萍才能消除心頭之恨,只聽他厲吼一聲,道:「小賊,納命來。」聲落已飛身撲去,「排山倒海連掌」拍向季雁萍胸腹之間。

  只見他掌作黑色,揮動間猶如一片黑雲,風透寒勁,威力雄渾駭人。

  季雁萍左臂摟著周燕玲,右手「降龍鞭」已注滿真力,蓄勢以待。

  「黑風煞」連人帶掌已到身前,電光石火般,間不容髮之際,季雁萍只一聲冷哼,長鞭一揮,鞭梢突然從黑風煞背後卷到,火紅的鞭梢雖然快如電光,卻不帶絲毫破空之聲。

  幾乎是在同時,季雁萍身子已側出二尺,「魁星踢鬥」一腳向「黑風煞」小腹踢去。

  快,確實變得太快了。

  「黑風煞」擊出的兩掌一落空,就知大事不妙,急忙變掌為爪,向季雁萍踢來的腳背上抓去。

  驀聽一聲急呼:「岩主,背後!」

  「黑風煞」久經大敵,聞聲知異,不由駭得亡魂喪膽,一式「懶驢打滾」,挾著一聲慘哼,滾出七八尺遠!

  應變夠快,但仍慢了一著,一條左臂已被季雁萍給踢折了。

  季雁萍殺機已熾,一招未將「黑風煞」毀於鞭下,哪肯甘心,大喝一聲:「小爺殺盡你們這些鼠輩!」招隨聲出,一招「龍行從雲」起身向那群高手撲去。

  這時,他們已被季雁萍先聲所懾,能避的則避,避不了的只有招架,哪有心還手呢?

  只聽,慘號連連,昏天暗地,不大工夫,已有幾十個黑風岩的高手,傷亡在季雁萍的鞭下。

  季雁萍一陣騰挪顛波,把懷中的周燕玲顯得蘇醒過來。

  她,首先發覺自己是被季雁萍抱在懷裡,不由粉臉為之羞紅,但內心卻舒暢無比,心頭一甜,使她不自主的把嬌軀又向季雁萍懷裡靠緊了一點,然後才舉目向四周望去。

  只見,斷肢殘臂琅琅滿目,血流遍地,慘哼盈耳,簡直就像是人間地獄一般。

  周燕玲人雖刁蠻,但卻非常心軟,當下不由急忙伏在季雁萍懷裡。

  「黑風煞」眼看自己一手組織起來的黑風岩,傾刻之間就快毀於季雁萍之手了,不由為之痛心,再也顧不得疼痛,淒厲的吼道:「老夫與你拼了!」

  突然,一個冷酷的聲昔道:「孫玉,你瘋了!」

  「黑風煞」聞言,急忙煞住欲起的身子,恭身而立,似在靜等吩咐。

  那聲音又道:「由大廳撤回,快!」

  「黑風煞」聞言,如奉聖旨,急忙大喝道:「退!退退!」當先躍進大廳。

  其實那些高手,心裡早就想退了,只是未得命令,誰也不敢擅離,因為他們明白,進了大廳照樣得死。

  此時號令一下,誰也顧不得丟人,一個個沒命般的向大廳逃去,只恨爹娘當初少給他們生了兩條腿。

  季雁萍手持「降龍鞭」,飛舞間,那些距離遠一點未能一躍入廳的,沒有一個逃出他的鞭下。

  這還是他懷抱周燕玲行動不便,要不恐怕一個也難在他的降龍鞭下逃生。

  季雁萍心恨難平,隨後追向大廳,冷森森的說道:「你們逃到天邊小爺也放不過你們。」話落已躍進大廳之中。

  大廳中依舊攏著原先的酒席,此刻桌椅已散亂一地,想是他們逃進時踢倒的。

  廳內約有二十丈方圓,共有三個門進出,使季雁萍不知由哪一個門進入才好,他略一猶疑,突然背後傳來「轟!」的一聲大響,忙一回頭,前面又是連聲巨響,登時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誰想到這大廳竟是一個設計精巧的石牢。

  季雁萍心中暗自冷笑,忖道:「小小一座石室豈能奈何我季雁萍!」隨手在室內找了一張太師椅,覆身想將周燕玲放下,突然,兩條玉臂緊緊的將他抱住道:「不要離開我!我……我害怕!」

  這話出自這個倔強的少女口裡,似乎有些令人難以置信。

  季雁萍淡漠的道:「我想把那些門震開,並不是想要丟下你!」

  季雁萍將周燕玲安放在太師椅上,舉步向前走去,黑暗中,他仍可看出那些門是用黑色岩石鑿成的,只是忖測不出右多少厚度。

  季雁萍提出五成功力,揮掌向石門劈去,「轟!」的一聲,石屑飛揚,卻未將那門震開,反彈的掌風卻震得廳中桌倒椅翻。

  季雁萍沒想到黑石頭會右這麼堅硬,當下提足真力,「呼!」的一聲,又是一掌。

  一聲震天價的大響過處,反彈回來的掌風硬把季雁萍震退一步,室內更是「乒乓」連聲,桌椅全都翻了好幾個身。

  季雁萍舉目向石門望去,只見黑石被擊深約有五寸,石門依舊,心中登時涼了半截。

  季雁萍心中此時又恨又怒,暗道:「我就不信震不開。」深吸一口真氣,剛欲出掌,突然一個柔弱的聲音道:「季相公,請不要再打了!」

  季雁萍正在激怒中,聞言不由冷哼一聲,轉頭冷冷道:「周姑娘,請你……」下面的話他再也接不下去了。

  因為周燕玲被掌風從太師椅上震了下來,此時,她粉臉蒼白如紙,玉臂的鮮血仍在不停的流著。

  她不敢與季雁萍那炯炯的目光相對,只是低著頭,悽楚的樣子,卻是十分憐人。

  季雁萍心中一陣愧疚,暗責道:「我一心只想設法突破圍困,卻連她的傷竟置於不顧。」

  季雁萍散去丹田內的真氣,關切的走到周燕玲身旁,輕聲問道:「你是被震倒了嗎?」

  周燕玲本已被季雁萍那冷冷的聲音說得淚流滿面了,此時地見季雁萍對她的關懷與體貼,內心感到一陣快感,笑道:「不要緊張!」體力的消耗,使她有些站立不穩了。

  季雁萍道:「你傷得不輕,快坐下來罷!」話落迅速扶起一把太師椅,一抬頭,發現地正滿面淚痕。

  季雁萍最怕女孩子哭了,不知怎的,此刻他內心更感到愧疚,嚅嚅的道:「周姑娘,你坐下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周燕玲不安的道:「我……我……」

  「快!快坐下來!」話落仲手去扶周燕玲雙肩。

  周燕玲突然抬起頭來,含淚的美目射出兩道奇異的光芒,注視著季雁萍。

  她!內心此時激動之極,好像右許多話要說,但又說不出來。

  季雁萍與地目光一接觸,心中不由一驚,暗忖道:「她是個少女,我怎可去扶她。」

  季雁萍急忙要撤手,周燕玲突然嬌呼一聲道:「萍弟弟……」一個顫抖的嬌軀已撲進季雁萍懷裡。

  季惟萍再也沒想到會右這突如其來的發展。

  周燕玲抱得更緊,淚流得更多,再加上傷口的痛苦,她忍不住發出淒涼、哀怨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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