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雪雁 > 血海騰龍 | 上頁 下頁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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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一個使判官筆的虯髯漢子,抱拳沉聲道:「不知兄台是何方高人?駕臨深山相訪,不知有何見教?」 季雁萍冷森森的笑道:「追魂判,在這樣的靈山大川中埋你這等敗類屍骨,實在太便宜你了。」 季雁萍這答非所問的侮辱,直把「追魂判」氣得虯髯抖動,怒吼道:「小輩,你有多大道行?竟敢在魏武大爺面前發狂……」 季雁萍冷笑一聲,截住他的話道:「魏武鼠輩,神州鏢局的事想你大概有個耳聞吧?」季雁萍的話說得非常平靜,但卻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寒意。 前面四人一聽神州鏢局四字,不由自主的各退了一步,「追魂判」身邊的一個瘦長的中年人,脫口問道:「你……你是誰?」 季雁萍陰沉沉的道:「毒燕子李清,積翠山今日就是你二人葬身之地。」話落一頓,轉對其他二人道:「你們二人雖然其行可誅,但與季某並無深仇大恨,在下今日給你兩人一個自新機會,下次再撞在小爺手中,就是爾等的死期。」 最左邊一人,怒喝道:「小子,你有種就通上名來,看天風教下的壯士是不是讓人嚇唬的?」 另一個也冷笑道:「這叫送死上門不自知。」 這時「毒燕子」李清突然退了一步道:「你……是季雁萍?」 季雁萍嘴角,上又浮出殘酷的笑意,抖手間,白光一閃,「喳!」的一聲,一柄柄上刻有血雁與浮萍的匕首已揮在二人中間的草地上,直沒入柄,然後冷酷的道:「你們趕快自行了斷!」 事情變化急轉直下,季雁萍的名字被宇內三佛宣染的不啻是一個殺人魔王,先前說大話的兩人此時不由後悔異常。 「追魂判」魏武強自鎮定道:「就憑你小子一句話嗎?」 季雁萍沒有回答,舉步緩緩向四人走去。 四周空氣沉悶得令人窒息,四人不自主的緩緩向後退去。 一步!兩步!三……… 突然!「毒燕子」李清大吼一聲,抖手間,九隻薄如蟬翼的鐵燕子,分上中下三路,直奔季雁萍。 燕子走弧形,來勢迅猛,詭異無此。 其他三人,也被「毒燕子」李清一聲大喝,驚醒了,各拉兵刃。困獸般的圍了上來,紛紛向季雁萍要害的地方下手。 此刻,季雁萍對敵經驗已多了不少,當下一見那鐵燕子,就知不能以掌風去拍,再見四人已攻了上來,不由殺機更濃,冷嗤聲中,身子突然騰空飛起六丈,抖手間,一招「漠野藏龍」降龍鞭,驟雨般的連點九下,「錚錚!」一陣脆響,九隻毒燕全被鞭梢點得粉碎,散落地上。 至於他何時撤鞭,卻無人看到。 季雁萍一招破了九隻毒燕,猛把「降龍鞭」一收一放,趁著身體下降之勢,招化「怒海騰龍」,「降龍鞭」就在這同一時間,刺到了那兩個漢子的胸前。 只見血紅的鞭梢微微顫動了兩下,閃電般分別進入兩人胸中,兩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號,鮮血如箭,直噴而出,兩個漢子已倒臥血泊之中。 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不由把「追魂判」魏武與「毒燕子」李清駭得一怔,恰在此時季雁萍左手指招也已遞到,一式「畫龍點睛」幾乎在同一時間內點入二人四目中。 隨著兩聲慘吼,四顆雞蛋大小的眼珠子已落塵埃,鮮血自二人四隻目眶中噴出,其狀之慘,誠屬駭人至極。 季雁萍殘酷的冶笑道:「賊子!再不動手自栽小爺挖出你們的心肝五臟!」 「追魂判」魏武,此時已是痛得全身發抖了,但卻倔強的冷哼道:「小賊!今日大爺敗于你手,他日自有人替太爺報仇,要逼太爺自絕,那是做夢!」話落揚手把兩隻判官筆向季雁萍擲去。 季雁萍冷笑一聲,伸手接住道:「不信你就試試!」話落已閃身而上,動作之快就如電光之一閃。 就在季雁萍飛身之際,草地遠處傳來一聲蒼勁的斷喝:「小檀越掌下留人。」 但已太遲了,只聽兩聲慘厲的哀號過處,「追魂判」魏武與「毒燕子」李清兩個龐大的身體已飛出三丈多遠,五臟外泄,拖了五尺多長,早已一命歸陰了。 慘!慘!慘!在銀色月光的照耀下,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這幅血淋淋的畫面,的確令人觸目驚心。 季雁萍內心感到一絲滿足,也覺得有些惆悵……… 五丈外站著迫來的佛覺老和街,他身邊分立著四個精神飽滿,目射奇光的五旬老者,他們都出神的看著那四具屍體,不言不動,似乎這淒慘的場面把他們都驚得呆了。 季雁萍緩緩抬起頭來,平靜而冷酷的問道:「老賊禿,我道你永遠龜縮不出來了呢,想不到今日在此相逢。」 佛覺急忙收回心神,沉聲道:「小施主,你一口氣連殺四人,不覺有傷天和嗎?」 季雁萍仰天發出一聲震耳的長笑,笑罷冷酷的道:「傷天和?哈哈……」 「佛覺」並不知道面前這少年,就是中原武林人物談之變色的小煞星,季雁風之子季雁萍,不由被季雁萍笑得莫明其妙,當下沉聲喝道:「有什麼好笑?」 季雁萍冷電般的目光,突然凝注在「佛覺」臉上,那目光猶如兩柄利劍,透人肺腑,「佛覺」定力那麼深厚,與季雁萍的目光一接觸,竟不由自主的心頭狂跳起來,他覺得這少年雙目中似乎有一種大義凜然的氣質,令人無法抗拒。 季雁萍冷酷的道:「我笑你這老禿驢死到臨頭尚不自知,哈哈……」 「佛覺」此時心中怒極,但他陰險異常,在未弄清季雁萍來歷之前並不發作,只是冷然的道:「你知道老衲是誰?」 季雁萍俯身拔起地上的「雁萍匕首」,陰沉沉的道:「佛覺賊禿,你死到臨頭還想亮招牌嚇人嗎?只怕你看錯人了吧?哈哈……」笑聲淒厲無比,聞之令人心悸。 驀地!佛覺身側一個老者怒吼一聲道:「對本教壇主無禮,照打!」聲落掌到,一招「鬼手抓魂」抓向季雁萍前胸。 季雁萍冷哼一聲,道:「你找死!」但卻並未動手。 眨眼間那老者巨爪已到季雁萍胸前不滿五寸的處,爪上透出的勁風已壓到季雁萍胸上,勁力的確驚人。 眼看那巨爪再向前一推季雁萍就要死於非命,就在此時,驀聽季雁萍一聲冷叱:「躺下去罷!」 聲落緊跟著就是一聲慘號,那老者可真聽話,已經直挺挺的躺在草地上,七孔流血而亡。 除了「佛覺」以外,誰也沒看到季雁萍用的是什麼招式,只不過見他右掌一抬而已。 就是那中原武林視之為泰山北斗的「佛覺」,也不由駭然的忖道:「這掌就是攻向我,我也不敢如此托大,此人功力端的非異所思。」 「佛覺」當下眉頭一皺,沉聲道:「阿彌陀佛,好一招七龍攪海!」話落驀地目射精光,怒喝道:「小施主接老衲一招試試!」一招「普渡眾生」緩緩向季雁萍推去。 只見「佛覺」全神貫注,雙掌每推進一寸,都似用了極大的力氣,他那紅潤的臉上,此時竟赤紅如血。 但是,佛覺推出的雙掌,卻無聲無影,狀似毫不著力。 季雁萍武功高不可測,見狀已知他用的是什麼武功了,心中也不由駭然,急忙功行全身,然後凝於雙臂,雙目盯住「佛覺」推出的雙掌,一眨不眨。 這是一場武林罕見的搏鬥,無論那一方,只要稍一失神,馬上就得命喪當場。 四周空氣緊張得合人窒息,剩下的三個老者也都看得呆了。 「佛覺」雙掌,一寸又一寸的緩緩推出,季雁萍卻垂手以待,外表看來季雁萍似乎十分輕鬆,誰會知道他內心卻十分的緊張呢? 不大工夫,佛覺雙臂已快伸直了,季雁萍很清晰的看到,他雙掌掌心內陷達二寸多,心中對佛覺功力的精湛暗自駭佩。 驀地,佛覺悶雷似地怒吼一聲:「看掌!」一股如山般的沉重壓力,壓向季雁萍而去。 季雁萍在此時,也清嘯一聲,雙掌閃電般的連環拍出,出手雖然快如電光石火,卻僅帶起些微輕風而已。 快!快得令人目不暇視,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巨響過後,威力立現! 旋轉的狂風竄起十七八丈,兩人身前一片數丈寬的綿綿青草,已被掌風掃得蕩然無存,黃色的泥沙,陷下達四五尺,三個旁觀的天風教的高手,竟都被逼退數步,寒風刮得他們臉上火辣辣的生痛。 沙土、斷草彌漫中,季雁萍雙肩連晃,退下三步。 那「佛覺」老和尚卻連退五步,氣血微覺浮動,很顯然的,內功修為上「佛覺」老和尚不如季雁萍。 「佛覺」兩眼詫異的望著季雁萍,駭然忖道:「難道此子已練成了失傳已久之天絕七式了不成!」 一陣山風吹散了彌漫的沙土斷草,如水的月光仍然灑落在大地上,季雁萍輕蔑的掃了「佛覺」一眼,冷笑道:「達摩三式,也不過如此而已,老賊禿,今天小爺要你暴屍在積翠山上了。」 「佛覺」只覺得季雁萍的話冷得刺入骨髓,心底不自覺的冒出一陣寒意,不由自主的脫口道:「你是誰?」 季雁萍發出一聲悲憤的長笑後,一字一字的道:「季雁萍!」 佛覺全身不自主的打了個塞噤,神州鏢局的事重又浮現眼前,論功力,他並不此季雁萍遜色多少,但在氣勢上,他卻遠不如季雁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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