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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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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雁萍心中暗自感動,轉身拾起匕首,倏然冷叱一聲:「孔亮,小爺叫你死得屍骨不全。」話聲未落,人已飛出,速度快得令人眼花。 「智多星」早就全身戒備了,聞聲抓起一把梅花針,突覺右臂一陣劇痛,一聲慘叫未出,四肢已全搬了家,悶哼一聲「砰」的跌在地上,胸口端端正正的插著那柄雁萍匕首,慘哼連連,只是還沒有斷氣罷了。 季雁萍一身白袍,被血染紅了半邊,靜立在那兒,猶如一尊天降的小煞神。 慘!的確慘,只見四肢零落,血流滿地,這真像是一處人間地獄。 就在這時又聽「血海霸王」的大嗓門叫道:「只來這麼幾個魔子魔孫,不過癮,最好再……」 突然他停住不說了,敢情連他也沒見過這種場面,望了同來的四人一眼,心道:「原來盟主比咱們更狠哪!」 季雁萍此時心中沉痛無比,每次想到那紅葉穀的一幕,都使他血液沸騰,恨不得殺盡所有的當時在場之人,才解除心頭之恨,也就是這股仇火,使他殺人時,不擇任何手段,但是,殺人之後,他除了心頭沉痛不減外,卻又會增添不少空虛之感。 島上沉靜無此,海浪拍岸之聲清晰可辨,「血海五煞」並不知道他們的這位小盟主,還有一段血海深仇的傷心史哩,一個個像似受了他的感染,大家也沉默不語了。 鳳玉嬌打破了這莫名的沉悶,走上前去柔聲道:「萍弟,你還在想什麼?總有一天,要將你所有的仇人殺個盡光的。」 「毒書生」史玉麟心計最多,見狀雖不甚解,但卻猜得出這位盟主必有什麼沉痛的恨事。 其他三人雖不如「毒書生」史玉麟機靈,他們都是老江湖,都猜了個八成。 只有那「血海霸王」雷嘯天是個直腸子,什麼也猜不到,渾人不存話,有什麼就說什麼,當下環眼一掃,氣虎虎的道:「誰與咱們盟主過不去,到時報仇也算上我一份。」這雖然只是一句話,但出自他這個渾人的口裡,卻是感人最深底。 「浪子」卓靈冷哼一聲道:「只算你一個人呀?那我們呢?」 「我沒有說不算你們呀!不過算上了你們,我就只好少宰幾個……」 季雁萍此時心神已定,朝「血海五煞」微微一笑,這是他發自心底深處的真誠,友善! 鳳玉嬌看看天色,紅日即將西沉,當即道:「各位現在就上船罷,先開到凝碧島等我們,凝碧島方向你們知道嗎?」 其他四人把目光全朝「鬧海蛟」海成龍看去。 「鬧海蛟」海成龍恭身道:「凝碧島我去過,由這兒去,快行一天一夜可到。」 季雁萍笑笑道:「好吧!各位現在可以上船去了!海裡風浪甚大,各位可要留心點,那麼我們凝碧島再見。」 「烈火獸」焦天風道:「盟主放心好了。」 季雁萍向他們揮了揮手,仰天長嘯一聲,招回「翼手龍」,直待五人上了船離去後,才與鳳玉嬌騎上「翼手龍」,向凝碧島飛去。 一輪日紅已接近海面。 初升的紅日,放出耀眼的光芒,照在凝碧島上顯得清新,恬靜,猶如一座世外桃園。 阡陌縱橫,農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他們都帶有鋤頭一類的農具,但是令人費解的,他們為什麼不趁這清爽的早晨工作,卻在那兒交頭接耳。 其中還有人不時的朝著半山坡的皇宮,指指點點,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麼?難道他們在議論朝政嗎?不,不可能的,凝碧國乃世外桃園,人民安居樂業,朝政沒有半點值得他們非議的,既然朝政沒有好議論的,那一定是王宮內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不錯,凝碧國近來確實發生了驚人大事……… 寬大的議事廳上,此刻正排著不下七八十桌筵席,桌分四組,羅列四周,中央排有四桌,那首席上坐的是大公主趙亞琳,二公主趙亞琪與那小王子趙天龍,其他三桌上坐的是「鐵臂雙衛」常氏兄弟,「天地二絕」,神山二老僅存的老大,以及一些宮中高級的人員。 四周坐的有男有女,都是些武林高手。 這時東邊桌上站起一個八旬上下的老者,朝公主席上一恭身,毫不客氣的道:「公主,我們不能再等,請公主今天給咱們一個明白的答覆。」 西邊桌上豁然站起一個白髮蒼蒼的紅臉老人,怒道:「『鐵背神龍』元進,你眼中遠有尊長沒有?當今國王蒙難,你雖在西候手下做事,但也食的是王祿,受的王恩,當此國家多難之際,正該共同為王室出力效忠,何以竟想乘亂叛國,欺君周上呢?難道你就以為沒有人懲治你們嗎?」此人年事雖高,但說話的聲音,卻震人耳鼓嗡嗡作響,顯然內功已達爐火純青之境。 「鐵背神龍」元進毫無懼色,聞言冷笑道:「護國侯,並不是老夫不敬重你,說實在的你也太不識時務了,我等是替主公辦事,當然主公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何況也不是主公一個人的意思!」 護國侯直氣得老臉發白,震聲道:「反了,反了,哪個再說叛國稱王的話,就與老夫站起來,看看老夫是不是真老了。」 護國侯是忍無可忍,才施出這種高壓手段,他以為這些人,身在凝碧國,心中多少該有些顧忌,誰也不敢站起來。 可是這些人全都站了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殺氣騰騰,顯然他們這些人是早有預謀。 接著南面也站起來一個瘦骨嶙峋,形如僵屍的怪老人,此人是南侯的代表人「枯骨怪」江翼,「枯骨怪」江翼一站起來,他後面四五十個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北面代表北侯的「血印手」郭長青,連他帶來的三十多個高手,也一起站了起來,「血印手」郭長青,四十開外,白淨臉皮,眉宇間有一種陰沉之氣,無疑的是個心地險詐的人物。 護國侯一看這種情勢,幾乎氣得昏了過去,大喝一聲就待出手,突聽趙亞琳沉痛的嘆息一聲,悲憤的道:「孫叔叔,不必動怒了,唉!君弱臣欺,想不到人心竟然如此陰險。」這個一向沉靜多智,喜怒不形於色的大公主,此刻也不由暗然神傷了起來,她萬分沉痛的看了那站起的眾人一眼,冷漠的道:「假使我答應各位諸侯,今後各自稱王,你們是否保證一定救出我父王嗎?」 「大公主……你……」 「孫叔叔,侄女心意已決,你不要多說了。」 「血印手」郭長青陰詐的一笑道:「各自稱王今後你我都是鄰邦,患難相扶,理所當然,公主還怕大家不盡力而為嗎?」 趙亞琳心智過人,聞言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冷笑一聲道:「郭長青!你說這話可有半點責任心在內?」 「枯骨怪」江翼陰陽怪氣的道:「公主你可要放明白點,今日我等來此,只是通知你,我等今後已是脫離了凝碧國,我們幫你,是敦親睦鄰,不幫你,也說不上別的話。」 趙亞琳直氣得粉臉慘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護國侯那邊的二十幾個忠心高手,也都怒氣衝衝的站了起來,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侍衛走了進來,向趙亞琳跪稟道:「啟稟公主,前幾天來島上的季公子與一位姑娘求見。」 護國侯正在盛怒之下,喝道:「這是什麼時候,攆他們走。」 突然一個冷漠得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起自正門,道:「不用攆,在下已進來了。」 趙亞琪瘋狂似的歡呼道:「啊!是萍哥哥回來了!你沒有死?啊!太好了,太好了……」歡呼聲中已撲到季雁萍身前,拉著季雁萍的手不停的搖幌著,真情流露無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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