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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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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急聲道:「如海,你一動手老身立刻嚼舌自盡。」 江暮帆伸手點了老婆子的軟穴,沉聲道:「仇如海,我已經點了她的軟穴,她死不了,動手。」 塵封多年的長鞭輕輕抖動了一下,雖然是個小小的動作,那條原本無生命的黑色長鞭,立刻就成了一條有靈性的靈蛇了。 戰鬥雖非仇如海所願,但仇如海必須捨命一拼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童天罡向前迎上去。 仇如海首先發動了攻勢,他是抱定捐軀報主的決心而來的,而且,由向、於倆人的敗跡他也自知決無勝算,因此,一上手便是拼命的打法。 長鞭起處,猶如一條怒海蛟龍,抽、掃、卷、點指的部位全是童天罡身上致命的要害。而「九州一鞭」的綽號不是自封的。 仇如海原本就是個中好手,拼命中的仇如海更如一只拼命的狂獅。 童天罡在鞭影中飛躍騰挪,「天煞令」雖已出鞘,但卻由於近不了仇如海身邊而無法使用,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童天罡不忍心殺害仇如海。 江暮帆看得出童天罡不忍心殺仇如海,在這些人之中,他也相信唯一不會放過他的就是童天罡,因此,他也在等機會。 童天罡有好幾次被仇如海逼到廊簷下的柴門前,但只是一墊腳便跳開了,江暮帆需要的是十拏十穩的一擊。 因此,每一次滑走的機會都令他懊惱、焦急,因為,如果童天罡一旦改變主意要置仇如海於死地,他就沒有活命的希望了。 當童天罡第七次被逼上廊簷下的時候,仇如海的鞭梢劃破了童天罡左胸口的衣服,這一次也距離柴門最近。江暮帆相信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當仇如海如影附形的躍近攻擊時,江暮帆也發動了突襲。 童天罡也在等這個機會。 「地煞令」插進了江暮帆的心窩,橫掃而至約長鞭則抽在童天罡腰上。 童天罡橫飛出一丈多,江暮帆則雙手抱住胸口倒在地板上。 「火鳳凰」的劍抵在仇如海的胸口,仇如海平靜的丟掉了手中的長鞭。 一切仍歸於寂靜,急劇的轉變令人不易接受。 坦然看看面前這張麗絕人寰卻帶著濃濃寒霜的臉兒,仇如海平和的道:「小姑娘,殺了我吧,老夫是該殺。」 「火鳳凰」的手臂在發抖,劍卻沒有因為發抖而停止向前送。 童天罡翻身坐在地上,淡淡的道:「放了他吧。」 「火鳳凰」轉臉向著童天罡,表情極其複雜。 童天罡站起身來,沉甸甸的道:「江湖上忠肝義膽的人雖然很多,但與邪惡的人比起來畢竟太少了。」 「火鳳凰」撤回劍來,然後移蓮步走向垂死的江暮帆。 仇如海縳向童天罡,通:「老夫是「金家堡」的人。」 童天罡道:「我知道。」 仇如海道:「金永泰還有個小孫子在這裡,你打算怎麼處置?」 童天罡道:「如果童某打算斬草除根,就不會放過尊駕了。」 仇如海道:「老夫是「金家堡」的老僕,他現在雖然不會武功,但是,日後如果想學,我會教他,甚至另訪名師。」 童天罡道:「我知道。」 仇如海轉身走到柴門前老婆婆身邊,突然又轉向童天罡道:「我會把今天的情形以及你的話全告訴他。」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我知道尊駕一定會這麼做。」 俯身托起老婆婆,仇如海走進屋裡,同時掩上柴門。 像條離水的魚,江暮帆嘴巴張得大大的,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那雙失去了光芒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著面前的「火鳳凰」,然後緩慢的抬起左手,指指左腰的腰帶。 順著江暮帆的手勢,「火鳳凰」在他腰間找到一張紙箋,由這張形同遺書的紙箋,「火鳳凰」知道江暮帆早已料知他可能有的下場了。 看完紙箋後,「火鳳凰」道:「你還有兩個兒子?」 江暮帆急忙點點頭。 「火鳳凰」道:「你不帶他們回「棲鳳宮」,是怕江家一旦後繼有人而處置你?」 江暮帆又點了一下頭。 「火鳳凰」長歎了一聲道:「我會按照你寫的地方找到他們,然後,我還要把他們接回宮去。」 江暮帆點點頭,目光中仍有乞求之色。 「火鳳凰」想了想道:「我會善待並培植他們,江家的門戶,日後仍屬江象的。」 如釋重擔般的長長的喘了口大氣,江暮帆緩慢的閉上雙目,垂下的眼皮,擠下兩顆豆大的淚珠。 當「金家堡」的人發現他們視為銅牆鐵壁無人闖得進來的機關埋伏全都失去阻敵的功效的時候,原先同仇敵愾的氣焰立時化為烏有,猶如一群站在薄冰上的烏合之眾,人人自顧,一片紛亂。 金氏兄弟相繼死于「火鳳凰」與桑天樵手中之後,「金家堡」的徒眾開始向外沖,有不少人搬箱、荷袋的往外逃,好像都想撈點兒金家的財物,樹倒猢猻散,片刻之差,形同兩個世界了。 金永泰只與眾人打了個照面,便退進廳內。 當童天罡一行穿廳進入後院之時,金永泰已率領家人進了裝設機關埋伏的「藏珍樓」,並且緊閉了樓門。 「藏珍樓」高有五層,金永泰站在最高層的欄杆上,向下望著童天罡叫道:「童天罡,老夫今天雖然栽在你這個小輩手裡,你也休想達到手刃親仇的心願。」 童天罡冷冷的道:「尊駕以為這座樓能擋得住童某?」 金永泰鐵青著臉道:「老夫在門下堆有硝石,不信你向內衝衝看。」 童天罡冷冷的道:「童某相信尊駕確實會如此做。」 微微一怔,金永泰道:「你打算跟老夫這麼耗下去麼?」 童天罡冷冷道:「童某沒有這麼閑的工夫,因為,尊駕這座樓不是磚石建造的,而是木造的。」 金永泰老臉立時一變道:「放火?」 「是的。」 童天罡冷冰冰的道:「金永泰,放火照樣能殺得了尊駕,與童某手刃親仇沒有什麼兩樣。」 金永泰怔忡良久,怒視著童天罡:「童天罡,老夫這座樓內,除了老夫的妻妾兒媳之外,尚有許多丫環、婆子,放火燒樓你不怕令天下同道齒冷?」 童天罡冷冷的道:「尊駕是在要脅童某?」 金永泰冷聲道:「老夫說的是實情。」 童天罡冷聲道:「金永泰,有道是好漢做事好漢當,尊駕當年既然有那種勇氣向童家下手,今天就該有勇氣自己獨挑。」 金永泰冷聲道:「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老夫不上當。」 童天罡道:「童某自己與尊駕比高下。」 金永泰冷笑道:「童天罡,你騙不了老夫。」 臉色一寒,童天罡冰冷的道:「金永泰,童某再奉告尊駕最後一次,童某要的是尊駕的一顆人頭,不要連累她們。」 金永泰冷哼了一聲,「童小兒,任你舌燦蓮花,老夫也不上你的當。」 點點頭,童天罡道:「很好,童某就燒給你看。」 商無華倒還真怕金永泰死不了,聞言忙道:「令主,我知道金家哪裡有油。」 童天罡道:「勞駕。」 金永泰破口大駡了起來:「商無華,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老賊,老夫死後化成鬼,第一個先找你。」 商無華抬頭道:「堡主,你不死,小老兒這一輩子都活不安穩,實在對不住。」 話落,轉身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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