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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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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鳳凰」聽了這句話一怔,迷茫的說道:「這件事與他有什麼關係?是他叫你這麼做的?難道……」 寒如玉用力的搖著頭道:「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我做了這件事。」 「火鳳凰」迷惑的道:「他既然沒叫你這麼做,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寒如玉凝重的道:「在我心目中,你與他一樣完美。」 乍聽此言,「火鳳凰」還沒連貫起來,但是沒過多久,她就有些明白了。 「你是說……」 寒如玉道:「完美的配殘缺的,是世間一大憾事。」 原本想用明朗的笑聲來表示自己對童天罡的不在意,但是,「火鳳凰」笑不出來。 第十七章 眾困奇門陣 她從來沒有把童天罡與自己聯想在一起,她以為自己對他不在意,直到要表示對他不在意時,她才發現自己做不到。 望著寒如玉,「火鳳凰」道:「你對他都不在意,又怎麼知道我會在意呢?」 寒如玉肅容道:「你錯了,在這個世界上,對我而言,再沒有比他更能令我重視的事物了。」 「火鳳凰」一怔道:「那你為什麼要把他推到我這邊來?」 寒如玉平靜的道:「我不能令他高興,我對他的珍惜既然超過自己的生命,我就該把這個我準備用自己的生命來培養的另一個生命,盡一切可能加以呵護,令其歡愉。」 芳心劇烈的震顫著,「火鳳凰」道:「他歡樂,你自己呢?」 寒如玉笑笑道:「只要他快樂,我就會快樂。」 「火鳳凰」道:「你怎麼知道他與你在一起不會愉快呢?」 寒如玉心中有著絲絲的傷感,但卻坦然的說道:「當我與他被穆學豐囚禁在這裡的時候,我試探過。」 「火鳳凰」急問道:「他拒絕了?」 寒如玉淡淡的道:「沒有,只把話題岔開了。」 「火鳳凰」道:「你不覺得自己太武斷了?」 寒如玉搖搖頭,說道:「你我都是女人,對這種事情,我們都不會體會不出來的,你說對嗎?」 這是實情。 「火鳳凰」道:「那你又怎麼知道他會屬於我?」 寒如玉道:「我試探過。」 心頭一陣狂跳不已,「火鳳凰」心弦立時拉緊了,盯著寒如玉,脫口說道:「他是怎麼說的?」 寒如玉凝重的道:「他沒有否認。」 微微一怔,也有些失望。「火鳳凰」勉強的笑笑道:「那你是憑猜測嘍?」 寒如玉笑笑道:「同一個問題,當事人與不在場的第三者,他的反應結果相同,如果當事人換做你,你還用得著再去猜嗎?」 如果童天罡是個渾直粗魯的人,這種表現將使人無法去猜測,而童天罡當然不是那種人。以他的心智,他當然會先考慮到對寒如玉心靈的傷害,除了說謊之外,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不回答了。「火鳳凰」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一點即透,再多事爭論也就顯得矯情做作了。 如果她知道童天罡對她不在意,她會失望。 但是,如今推翻第一個假設而得到這個令她不失望的結果時,接著而來的卻是無從排遣的苦惱。 笑望著寒如玉,笑得很苦澀。 「火鳳凰」搖搖頭道:「那是不可能的。」 寒如玉追問道:「什麼不可能?」 「火鳳凰」不自覺的收斂了笑容,明亮的美眸顯得很空洞,自語似的說道:「不可能有結果。」 寒如玉平和的道:「不可能有結果並不表示你不喜歡他,對嗎?」 原本空洞的美眸中本能的掠過一絲機警的光芒,這表示方才的話「火鳳凰」確實不是說給寒如玉聽的。 美眸恢復了原先的靈活,不停的在寒如玉平靜的粉臉上打轉。 寒如玉平淡的笑笑,溫和的道:「你覺得我的份量夠多重,該對我說什麼樣的話,我全都接受了。」 美眸中的警戒在消退,而且退得很快。 「你也相信?」 毫不考慮的用力點點頭,寒如玉道:「是的。」 激動的把雙手搭在寒如玉雙肩上,「火鳳凰」脫口道:「真的?為什麼?」 神色誠懇而莊重,寒如玉凝重的道:「世間有些事是可以問為什麼的,因為它真是為了什麼,有些事則沒有為什麼。」 美目中籠上一層迷霧,「火鳳凰」道:「你的話我不太懂。」 寒如玉莊嚴的道:「比方父母為子女。」 嬌靨上的神情刹那間凝住了,「火鳳凰」緊接在寒如玉雙肩上的雙手的力道也不自覺的減輕了,因為她的手在輕顫著。 寒如玉平靜的道:「或許我的比喻不恰當而冒犯了你,但我心中確實有這種體會與感受的。」 誠摯懇切的望著寒如玉的嬌靨,「火鳳凰」沉沉說道:「如果我說我不喜歡他,那是矯情,我說不會有結果,那也是事實,與其似春蠶吐絲自縛,不如抽慧劍而斷情絲,早出困境。」 寒如玉苦澀的笑笑道:「我也曾這麼想過,最後,我卻把「雙珍露」送給你了,每人都有一把心中的慧劍,問題是,你真的抽得出來嗎?」 「火鳳凰」苦惱道:「我不想談這個問題了。」 寒如玉固執的說道:「不談並不是可以不想,與其讓心靈困於絲中去求得表面的光潔,不如讓絲網結於外表,然後運智慧突破。」 「火鳳凰」煩躁的厲聲道:「不要說了。」 寒如玉固執的道:「只有兩個方法可以阻止我說,一個是殺了我,另一個是殺了你自己吧。」 猛然暴退三尺,「火鳳凰」抬起雙掌,掌心對著寒如玉,美目凝煞。 寒如玉平靜的道:「你不必擔心什麼!」 手指在抖,手臂也在抖,當「火鳳凰」的雙臂軟弱的垂下去時,一向堅定果決的聲音也變得軟弱彷徨了。 「你……比我……堅強。」 寒如玉搖頭道:「你錯了,我曾經為死神即將降臨而欣喜過,比你此刻的境界有過之而不及。」 軟弱的搖搖頭,「火鳳凰」道:「我要靜靜的想想。」 寒如玉點頭道:「對,你是該面對現實的想想。」話落輕移蓮步欲向洞外走。 「火鳳凰」凝視著舉步欲行的寒如玉說道:「哪怕是尋遍天下名醫,我也要替你恢復功力,不管我走到哪裡,我會把你帶到哪裡,你跟著我,「棲鳳宮」在,你在我在,「棲鳳宮」亡,我會死在你面前。」 寒如玉停住了腳步,目注「火鳳凰」道:「報恩?」 「火鳳凰」向右後方退了幾步,背依在堅硬的石背上,平靜地道:「如果你對我只限於恩怨,那也只能算是恩怨的交易了,因為,其它的話你未必相信,如果,你我之間並非只限於前者,恩怨又何足掛齒。」 寒如玉的雙手按在「火鳳凰」肩上,當四目對照的刹那間,彼此看到的都是一對被水光遮蔽了的明眸。 烈日當空,時近正午。 雨後的烈日並不可愛,一連三天的濛濛細雨,雖然使石洞前的這片曠地上的草木顯得更加蔥茂,更具生氣,但卻使草地上的人個個滿身潮濕,遍體黴味。尤其是無處遮蔽風雨的「金家堡」四人。 淫雨,對這些人的唯一益處是解決了飲水問題,但飲水只能止渴不能充饑,這裡唯一能進來的是飛鳥。 兩天,沒有飛鳥出來覓食,而飛鳥,是他們唯一能得到的食物,因此,雨後烈日蒸起的水氣儘管令人難以忍受,但總比忍受饑餓強得多。 兩隻野狐、一隻野鹿雖不能使得童天罡以及「棲鳳宮」的人免於饑餓,但總比「金家堡」方面的四個人好得多。 人是鐵,飯是鋼,三天粒米未進,四人個個都已顯得精神恍惚,軟弱無力,尤其身負重傷的「無刃劍」向晨旭,更是軟弱得已近乎昏迷狀態了。 童天罡把三天前剝出的已經腐爛發臭的狐鹿內臟堆放在曠場亮出,由於要使這些東西離人遠些,因此,堆放的地方接近於雙方中間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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