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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他不想說報仇雪恨的機會,但是,話到嘴邊突然又想到「火鳳凰」沒有殺童天罡,因此,他的話便接不下去了。

  「驚電追魂」葉天蒼絲毫不肯放鬆地逼問道:「你是想說報仇雪恨對嗎?那她為什麼在可以殺他的時候沒有殺他呢?」

  江暮帆一時無言以對。情急之下他脫口說道:「這件事我也覺得納悶,我這就回去問問她,如果她處理不當,我可以用「棲鳳宮」長老身份換掉她。」話落當真站了起來。

  金永泰開口道:「江兄不要動氣,常言道謀定而後動,江兄如果說換就能換掉「火鳳凰」會等到今天嗎?」

  江暮帆老臉勃然變色:「金堡主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金永泰深沉地笑著道:「江兄,你幫助「金家堡」與「火鳳凰」作對,你的用心真是想滅掉「棲鳳宮」」嗎?」

  江暮帆心頭暗自吃驚,冷靜的道:「我並沒有說要消滅「棲鳳宮」。」

  金永泰道:「那就是要借我「金家堡」的力量扳倒你的侄女了?」

  江暮帆道:「老夫這麼做,于你於我都有好處。」

  金永泰陰沉地笑著。他說道:「如果「金家堡」沒把握消滅「棲鳳宮」的話,這麼做,確實彼此有利,如果金某人有了萬全之策的話,這麼做就不見得有利了。」

  江暮帆威脅道:「金兄,萬一你把事情弄擰了,那會立刻迫使「火鳳凰」與童天罡合作的,「金家堡」即便是僥倖獲勝,只怕也要大傷元氣,若依兄弟拙見,不如趁童天罡日前內傷未複先收拾了他,然後再全力對付「火鳳凰」。」

  金永泰笑道:「童天罡目前落在「金霞谷」穆老三手中,即便是我不殺他,他也是凶多吉少。」

  江暮帆笑道:「「天、地雙令」呢?金兄也不要了?」

  金永泰狡猾地道:「我不去殺童天罡並不是不想要「雙令」,而是不願樹「金霞谷」穆遇春這個敵人,因此,經過多日來兄弟與在坐各位兄長共同研究的結果,得到了個一舉兩得的妙計。」

  江暮帆並沒有參加他們的研討,因此,他立刻想到這個計畫可能與他有關,而且可能對他不利。「我可以聽聽計畫的內容嗎?」

  金永泰陰聲道:「當然可以,因為,江兄就是我們進行這個計畫的一份本錢,我們想促使「火鳳凰」去教童天罡而殺掉穆學豐這傢伙。」

  江暮帆搶口道:「然後你再殺「火鳳凰」?」

  金永泰道:「老夫不想跟「火鳳凰」正面拼搏,因此,才想到勞動大駕把令侄女誘進老夫的圈套中。」

  江暮帆已發覺情形不對而急於脫身,忙道:「我沒有把握能把她引出來。」

  金永泰道:「不用勞大駕奔波了,我們只要通知她你在我們手中,她就會來,江暮帆,你武功、人品都令人不怎麼敢恭維,怎麼聽說你在「棲鳳宮」居然還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能不能請江兄說說咱們大夥聽聽?」

  江暮帆心中暗罵,脫口道:「誰說的?」

  金永泰道:「穆學豐。」

  「他怎會告訴你這些?」

  金永泰冷笑道:「這裡是老夫的地面,投帖拜山也總得有見面禮呀!不過,其中詳情他也不太明白,因此,只有請江兄告訴咱們了。」

  金永泰的話,字裡行間已經很明白的流要扣留江暮帆作為要脅「火鳳凰」的人質了,江暮帆雖明知陷身虎穴,脫身的機會可能不大,但要他如此坐以待斃,聽人擺佈,卻又心有未甘。霍地從座椅上跳了起來,怒聲道:「我江某人可是一直孥你當朋友。」

  金永泰冷冷的道:「江暮帆,你連自己的侄女都想殺害,老夫這個朋友在你心中又能有多少份量呢?」

  江暮帆冷哼一聲,怒道:「咱們後會有期,告辭。」

  話落剛要轉身離去,金永泰突然冷聲道:「江暮帆,不管怎麼說,咱們畢竟是相識一場,老夫不想把事情做絕了,使大家臉上掛不住。」

  江暮帆心知已到了窮途末路,即便是金永泰說得天花亂墜,他也不可能留下來了,雙肩一晃,冷哼聲中,躍身倒射出門外,一閃而逝。

  「毒鬼王」鐘士奇。自告奮勇的起身道:「我去把他請回來。」

  金永泰心中暗自冷笑一聲,臉上卻和善的笑道:「鐘兄回別傷了他。」

  起身離席,「毒鬼主」鐘士奇笑了笑道:「這個堡主請放心,老夫自有分寸。」

  鐘士奇走後,葉天蒼道:「堡主,你看鐘士奇真會把江暮帆追回來嗎?」

  金永泰冷笑道:「當然不會,哼,鐘氏兄弟當時之所以肯答應受雇于金家堡,除了銀錢之外,還另有企圖。」

  頓了一下接著又道:「當時,他倆是以為「金家堡」沒有能人,所以趾高氣揚得不可一世,如今看到「金家堡」居然有向、於二位這等高人,他當然想抽身保命了。」

  「驚電追魂」葉天蒼見金永泰侃侃而談,並無追趕之意,不由急道:「堡主,咱們怎麼去把他倆追回來呢?」

  金永泰冷笑道:「我們昨天密商對策而沒有讓他們兩個參加,我就料定他們倆人今天會走,因此,我已安排好人手在等著他們了。」

  葉天蒼擔心的道:「樓下的人可能截不住他倆。」

  金永泰老謀深算得笑道:「樓下得人的確截不住他倆,但是卻會逼得鐘士奇出手,只要鐘士奇出手,那就可以證明他確實有跟「金家堡」為敵之心了。」

  葉天蒼道:「堡主打算如何處置他們呢?」

  金永泰半眯著陷在眶內的雙目,陰冷的道:「「金家堡」不輕易樹敵,既成敵人,決不放過半個。」話落轉向「無刃劍」向晨旭道:「向老,勞駕您走一趟吧?」

  「無刃劍」向晨旭起身道:「是。」話落離席,從容踱向軒外。

  葉天蒼隨即起身道:「屬下也去走一趟。」

  金永泰笑道:「只怕你還沒到,那邊的事就已經結束了,不用去了。」

  江暮帆的武功雖沒有什麼特殊,但鐘士奇卻是響噹噹的人物,因此,金永泰的話,葉天蒼與郝文清心中都有點兒懷疑。

  事實很快的澄清了兩人的疑念,向晨旭已提著江暮帆走進軒來,前後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進得軒來,向晨旭道:「堡主,派人去替鐘士奇收屍吧!」

  神態從容,若無其事,葉、郝二人至此不能不佩服金永泰的神通廣大了。

  望著臉色發白的江暮帆,金永泰笑道:「江兄,請坐呀!」

  江暮帆黯然一笑,緩慢的移步入座。

  穆學豐三十剛出頭,劍眉朗目,玉面朱唇,稱得上是「英俊挺拔」四個字。

  經過兩次搬遷而到達這座深山野嶺,人跡罕至的廣闊的山洞內,穆學豐背著童天罡前前後後賓士了不下百里地。他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盡可能避免使童天罡的內腹受到絲毫震動,尤其難能可貴的是他的臉上、口中,沒有絲毫怨尤。

  把童天罡安置好了之後,穆學豐一面拭汗一面望著童天罡道:「童令主,你沒有受到太大的震動吧?」

  童天罡感激的笑道:「完全沒有,只是太辛苦穆兄了。」

  寒如玉望著穆學豐,欣慰的笑道:「你的心地比我想像的還要好。」

  穆學豐笑道:「你的斷語可別下得太早,也許我還有尾巴沒有露出來呢。」

  此言一出,三個人全笑了。經過一陣談笑之後,童天罡道:「穆兄做事可稱得上「小心謹慎,心細如發」八個字,經過這兩次搬遷之後,相信金永泰短期內是找不到我們了。」

  穆學豐相當自負的道:「金永泰雖然神通廣大,只要我想要的,照樣可以從他的手中搶過來。」

  話落突然註定童天罡道:「這個地方絕對隱秘可靠,金永泰就是傾巢而出,一兩個月內只怕也搜尋不到我們,因此,要是我們把童令主殺死在這裡,等他們找到的時候,恐怕也只能見到一堆白骨了。」

  寒如玉粉臉變色道:「你怎麼可以和令主開這玩笑?」

  穆學豐走向站在童天罡身邊的寒如玉,陪著笑臉道:「大家相處七八天了,只要沒有惡意,開個玩笑又有什麼關係?」

  白了站在跟前的穆學豐一眼,寒如欲嬌嗔的道:「開玩笑也得有個分寸呀!」

  穆學豐仍然笑道:「你看,童令主都不生氣你怎麼倒生起氣來了?」

  寒如玉聞言側臉望向童天罡,他粉臉剛轉過來,「氣海穴」上便著了穆學豐一指,丹田萁氣一陣逆沖。

  寒如玉嬌呼了一聲,跌倒在童天罡的身邊,粉臉立時蒼白如紙。

  這些日子裡穆學豐在童天罡面前表現的對寒如玉的關注與柔情,在這一霎那間完全煙消雲滅了,對倒在地上痛苦掙扎的寒如玉視若無睹。

  穆學豐轉臉向童天罡笑道:「童兄,你在驚訝之餘,一定很快會想通兄弟這麼做的道理。」

  他仍然是那麼英俊挺拔,但此刻的穆學豐卻令人覺得醜陋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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