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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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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四金釵」童天罡並不畏懼,他必須小心戒備的是隨時都可能進來攻擊的「火鳳凰」及桑天樵。而令童天罡焦急的是「四金釵」交織成的劍網,遮住了他的視線,使他看不到桑天樵與「火鳳凰」此時立身的方位。如果外面的人也必須跟他一樣憑視覺來分辨對手的方位,那他們也將同樣的看不見他的身影。但是,如果「四金釵」傳遞某種他不知道的指示方位的信號的話,那他就是處在敵暗我明的不利局面下了。不幸的是童天罡的憂慮是事實。 當「四金釵」逼近到童天罡不得不出手的距離時,童天罡揮出了「天煞令」。 「天煞令」才剛出手,「火鳳凰」與桑天樵已如幽靈般的,突然一前一後的出現在童天罡切身處了。 局勢的驟變,恰似平地一聲雷,快得令人不及掩耳。 童天罡揮出的「天煞令」倏然回收,「地煞令」貼身灑出一片劍花,童天罡就地直滾到一丈多遠殿前的石階下,才躍身站起來。 童天罡右小腿及左眉頭都在冒著鮮血,刹那間半邊褲管及胸前全染成了紅的,傷勢顯然不輕。 「四金釵」中有三個傷了右小臂,長劍落地。 桑天樵右胸前也有一處劍傷,但並不重。「火鳳凰」則沒有受傷。 那美眸中閃動著驚訝與憤怒揉合成的複雜光芒,「火鳳凰」逼視著童天罡道:「童天罡,本宮主仍是那句話,你的性命並不操在你自己手中。」 「南霸」桑天樵及時插嘴,說道:「童天罡,如果你能收回方才的決定,事情仍有轉還的餘地。」 「火鳳凰」並沒有否認桑天樵的話。 童天罡毫不考慮的道:「該收回決定的,不是童某人。」 「火鳳凰」美目中熱氣重燃,冷聲道:「好,童天罡,本宮主很佩服你這份膽識,大家準備。」 一聲令下,「四金釵」中的三人急忙也拾起了自己的劍,仍然是八柄長劍對著童天罡一個人。 似乎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童天罡手持「天地雙令」凜然以待。 「火鳳凰」一個「上」字才剛出口,突聽山門處響起一聲大喝:「住手!」 吼聲雖然響亮,但卻顯得內力修為不足。 「火鳳凰」以及手下眾人聞聲止步,沒有發動攻擊,目光全都轉向發聲處。 三十四五歲的年紀,國字臉,濃眉如刀,絡腮短髭,目光雖然無精銳光芒,但卻閃亮而有神,健壯剽悍,混身蠻勁,右手高舉著一把飛叉,作勢欲發。 「火鳳凰」上下打量了那漢子一眼,道:「你就是「飛叉小霸王」張順發?」 壯漢的目光一接觸到「火鳳凰」迷人的臉兒,先是一呆,接著煞氣全消,要不是殿堂中又響起他兒子的啼哭聲,他幾乎把此來的目的都忘了。 使勁的點了點頭,「飛叉小霸王」張順發道:「不錯。」 「火鳳凰」道:「你來幹什麼?」 張順發怒聲道:「幹什麼?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是我內人。」 「火鳳凰」淡淡的道:「報仇?」 「飛叉小霸王」張順發道:「不錯。」 「火鳳凰」道:「你知道,這人是誰殺的嗎?」 張順發道:「你們「棲鳳宮」的人殺的,兇手雖然被你放了,但有你這個宮主在,找你討個公道也是一樣。」 「火鳳凰」道:「你怎麼知道我是「棲鳳宮」的宮主?」 「飛叉小霸王」張順發冷冷的道:「我還知道你想殺童令主滅口,藉以掩飾江暮帆令江湖不齒的醜行。」 「火鳳凰」一呆,脫口追問著:「是誰告訴你的,快說!」 張順發光是一愣,差點兒把告訴他的人說出來,「你不必問是誰告訴我的,我不會告訴你的。」 「火鳳凰」冷哼一聲,話含殺機的冷笑道:「你自以為武功比之童天罡如何?」 張順發毫不考慮的道:「相差不可以道裡計。」 「火鳳凰」冷冽的道:「來送死?」 張順發坦然無懼的道:「連童令主一個與張順發素昧平生的人,都能為我的事以命相拼了,我張順發雖然只是個在江湖上不入流的獵戶,也還粗識「道義」二字,若能死在他面前,也可略表我一片感恩圖報之心。」 「火鳳凰」陰冷的道:「很好,那我就成全你吧。」 話落沉聲道:「桑天樵。」 「南霸」桑天樵略微猶疑了一下,終於仗劍移步向張順發走去。 童天罡突然開口道:「慢著。」 桑天樵所盼望的就是童天罡能開口,聞聲急忙停住腳步。 「火鳳凰」卻冷聲道:「桑天樵,你聽誰的?」 桑天樵又挪動了腳步。 童天罡雙目之中似乎能囋出火來,但他終究還是克制住自己,放沉了聲音道:「我可以收回我的決定。」 「火鳳凰」冷冷的道:「桑天樵,站住。」 然後逼視著童天罡道:「沒有條件?」 童天罡道:「有。」 「火鳳凰」道:「憑你?」 童天罡道:「是的。」 「火鳳凰」冷冷的道:「你沒有提出條件的權利。」 童天罡再一次委屈求全的道:「這個條件你可以接受。」 「火鳳凰」也不敢過份逼迫童天罡,冷聲地道:「說說看。」 童天罡道:「不傷害張順發。」 「火鳳凰」芳心再一次猛烈的震顫一下,一時間說不上話來。 童天罡生怕「火鳳凰」突然下令取張順發的命,忙又補充道:「她對你「棲鳳宮」不會構成威脅。」 「火鳳凰」兩片紅唇啟動了一陣,但她沒有說出有感而發的話。 語調沉沉的,「火鳳凰」突然道:「我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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