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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那發話的黑衣人大笑道:「你們不必忙,據我所知,你們大概是末日到了。」

  展玉梅冷冷地道:「四位未免過份高估了自己,而且,這樣僵持又是何意?」

  那黑衣人笑道:「要恭候敝主人到來親自處置。」

  「啊……」

  這一著倒出了展玉梅的意外,忍不住驚叫道:「血碑主人也要到來?」

  那黑衣人哈哈大笑道:「要不然,我等豈會在此久等?」

  展玉梅心頭一寒,暗暗歎道:「今夜只怕凶多吉少了。」

  忽然——

  一串長嘯遠遠傳來。

  那嘯聲初時尚在數裡之外,但眨眼間就到了數十丈外,驚駭之間,只見十余丈高的夜空中突然降下一條黑影,信手一揮,一股紅濛濛的掌力徑向花廳前一株桃樹上劈去。

  但聽蓬的一聲,那株桃樹登時燃燒了起來。

  展玉梅輕歎道:「血焰掌,那血碑主人當真來了。」

  一語未畢,只見四名黑衣人齊齊俯首道:「四大近侍恭迎血碑尊主聖駕。」

  只見那淩空而降的黑衣人已如一蓬黑雲般輕飄飄的落於花廳之前,身形打扮,與那四名黑衣人完全相同,唯不同的是襟前垂掛的血骷璽。

  展玉梅放聲大笑道:「血碑主人魔駕來臨,我們倒是造化不淺。」

  血碑主人低沉的一笑道:「本碑主人主持天下武林正義,遇有邪惡之輩,兇險之徒,凡足以危及武林之安者,自願-一除掉。」

  展玉梅大罵道:「老魔,休逞口舌之利,你可以劃出道兒來了。」

  血碑主人忽然仰天大笑,聲震屋瓦,使人耳膜嗡嗡作響。

  展玉梅雖然有些心性,但仍然強自鎮定的喝道:「老魔,你狂笑什麼?」

  血碑主人笑聲一收道:「本碑主笑你們不自量力,在本碑主與四近侍之前侈言抵抗,豈不是太過滑稽。」

  展玉梅也冷聲大笑道:「本姑娘倒要看你血碑之主有多大本領。」

  蓄勢凝功,向左右雙衛,以及血佛、血魑與海智、海安少林二僧等放低了聲音叫道:「只待我手勢一起,咱們同時奔出,齊攻血碑主人,如能一舉將之格斃,我們就死也瞑目了。」

  眾人俱皆合意,只等待展玉梅找一個合適的有利時機出手。

  血碑主人像欣賞著籠中之鳥一般,笑吟吟地道:「若是識時務的,你們就該束手待縛了。」

  展玉梅卻忽然咦了一聲道:「老魔,你的聲音為何聽起來這樣耳熟?」

  其實這是展玉梅故意說的,只是想拖延時間,引開血碑主人的注意力,以尋找一個適當的出手時機,但血碑主人懷有心病,聞言倒不由怔了一怔道:「是麼?」

  展玉梅冷笑道:「本姑娘別無長處,聽覺倍于常人,任你聲音如何變更,本姑娘也能夠一聽就聽得出來。」

  血碑主人哈哈大笑道:「這樣說來,你也算得是個人才了。」

  展玉梅冷笑道:「誇獎了。」

  血碑主人聲調一沉道:「快些說了出來,本碑主是誰?」

  四名駕前近侍也齊齊伸長了耳朵,凝神靜聽,展玉梅的話使他們是好奇,他們還沒聽說過有這樣靈敏的聽覺之人。

  同時,他們也希望能知道這血碑主人的真實身份,究竟是武林中哪一位出了名的人物,他們雖是做了若干年的駕前近侍,卻仍然不知他們的主人是誰?

  展玉梅目光四轉,忽然撲的一笑道:「我不說了。」

  血碑主人奇道:「為什麼呢?」

  展玉梅笑道:「如我說了出來,也許會對你影響不淺。」

  血碑主人沉吟了一下道:「只怕你是虛張聲勢,大言欺人。」

  展玉梅眸光轉動,笑道:「如果僅是說給你一個人聽,倒還可以。

  血碑主人哼道:「依你說該當如何說法?」

  展玉梅笑道:「你不妨走近,我自會輕聲附耳告訴你。」

  血碑主人沉吟未答。

  展玉梅冷笑道:「人言血碑主人功冠天下,沒有匹敵之人,難道走近幾步,還怕我會暗算了你麼?」

  血碑主人大聲狂笑道:「好一個能言善道的鬼丫頭,本碑主就看看你能有多大神通。」

  身形一晃,撲向花廳之前。

  展玉梅早已準備就緒,雙掌齊揚,兩蓬銀星揮灑出手,有如滿天花雨般的向血碑主人當頂罩下。

  左右雙衛、血佛、血魑以及少林二僧早已得到了展玉梅的暗示,同時鶻起,以疾逾電掣的手法攻出了淩厲無比的一招。

  要知展玉梅等俱皆是武林中一流高手,七人同時準備,各出狠招,又兼是血碑主人防衛最疏忽之時,登時險像環生。

  血碑主人撤身疾退,振臂發出兩掌。

  四大近侍則以快得令人眼花的速度,向七人背後撲去,一時之間,場中情勢頓時一陣大亂。

  但混亂的情勢並沒延續多久,四大近侍以高超的武功,淩厲快捷的手法,將展玉梅等俱皆閉了穴道,點翻在地。

  四大近侍同時排列在血碑主人面前,齊施一禮道:「屬下護駕失職,請尊主治罪。」

  血碑主人淡淡一笑道:「這也難怪你們。

  四大近侍之首忙道:「尊主的傷勢。」

  原來血碑主人雙肩微顫,面前地上已經注了一灘鮮血,顯然在展玉梅突襲時,他已經受到了傷害。

  血碑主人豪笑一聲道:「本碑主豈同泛泛之人,些許微傷,又豈能使本碑主放在心上。」

  四大近侍沉默無言,血碑主人徐徐又道:「將這四名惡徒速送正義崖秘宮之內,押入鐵牢,等候本碑主回宮時再行慢慢問話。」

  四大近侍同聲暴暗,將展玉梅等七人分別挾在助下,齊齊俯身道:「尊主還有什麼吩咐」血碑主人揮揮手道:「沒有了,你們去吧!」

  四大近侍又是暴喏一聲,縱身欲起。

  血碑主人忽又沉聲喝道:「且慢!」

  首座近侍肋下只挾了展玉梅一人,聞聲連忙收步俯身道:「屬下敬候諭令。」

  血碑主人陰森森喝道:「那丫頭是最狠毒可惡,送入鐵牢時,將她倒吊起來。」

  首座近侍恭應一聲,與其他三名近侍同時長身而起,兩個起落之間,已消失於夜空之中。

  君中聖望著四大近侍騰空躍去,又仰天爆出一串大笑,邁動腳步,就欲走去。

  一經邁動腳步,方才發覺右腿之上已經受了不算太輕的劍傷,不但痛疼澈骨,而且鮮血淋漓,腳下的地面已經濕了老大一片。

  花廳內已經恢復了原來的靜寂,所有的婢僕早已各自覓地躲藏了起來,白水山莊中甲士雖多,但由於莊主與總管俱未露面,形成了群龍無首的狀態,加以來的血碑主人與四大近侍,更是沒有人敢於出頭。

  自然,白水山莊內內外外,還沒有人知道血碑主人就是他們的莊主君中聖。

  君中聖咬咬牙關,飛身而起,迅捷無比的撲回了書齋之中。

  書齋中仍是先時的情形,馬必武斜坐椅上,一動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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