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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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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鶴大喝道:「朋友們勇氣可嘉,竟有這麼多不知死活之人。」 數十人兵刃急掄,圍攻而上。 雲中鶴長歎一聲,長身而起,以蒼鷹捕兔為勢,飛落數十丈之外。 數十人同聲大叫:「追……」 有如群狼撲虎,席地卷到。 雲中鶴面色陰冷,沉聲大喝道:「站下。」 聲如炎陽焦雷,回首激蕩之下,竟使數十名黑衣人情不自禁的收步站了下來。 雲中鶴沉肅的喝道:「白劍鈴馬手下,從來未留過話口,但今天,雲某倒想例外一下,除卻西天門為首者外,網開一面……」 黑衣人中有人大叫道:「那是夢想,今天你與我們是同歸於盡之局。」 雲中鶴打個哈哈道:「憑西天門的人還奈何不了白劍鈴馬。」 那人叫道:「但此地十裡之內已布劇毒……」 雲中鶴笑道:「那是火毒,只要不見煙火,可保無事。」 突見數十人中有七八名由袖中迅快的掏出一個雞卵大小的圓球,抖手一揚,擲了過來。 那圓球見風即燃,立時變成了一個個的火球,齊向雲中鶴四面落了下來。 雲中鶴勃然大怒,飄身而起,厲喝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休怪雲某手辣心狠。」 但見血光連連閃動,滴血劍劃起一道道的白虹,隨著白虹的閃動,血光四射,慘聲迭起。 但一個個的火球卻仍向雲中鶴四周射下,那些火球雖然掃不到雲中鶴,卻把四周的荒草盡皆引燃了起來,一時火勢熊熊,濃煙四起。 但這情形並沒有延續多久,聲息頓寂,除了橫躺豎臥的數十名屍體之外,再也沒有一個活人。 雲中鶴遍身血污,飛身而起,縱離火場。 轉過一道山坡,又見一群人飛馳而至。 其中一人大叫道:「咱們要快,那邊火起了。」 雲中鶴聽得出來,那正是血佛的聲音。 他心頭一陣黯然,輕歎一聲,收住腳步。 只見血佛、血盲帶領了一干金碧宮的手下,疾掠而至,在兩人之後,尚有一個手拄拐杖,白髮肅肅的老婆婆。 看年齡,那老婆婆至少也有八旬以上,但卻穿著一身大紅衣裙,令人覺得有些刺目。 在那老婆婆之後跟隨著十名年齡相仿的老婆婆,年齡最小的也在七旬以上,不同的只是手中缺少一支拐杖,相同的是俱都身著紅衣、白髮蕭蕭。 雲中鶴輕籲一聲,頷首不語。 血佛首先走上前去,躬身道:「血佛叩見宮主。」 雲中鶴揮手道:「不必行禮,站著講話。」 血佛俯首道:「老奴不曾尊從宮主命令,請宮主下令懲罰。」 雲中鶴搖搖頭道:「這並不怪你,是我有意要你跟來,只是……」 微微一歎,又道:「這事一來未免小題大作,二來也使我……」 沉聲一歎,住口不語。 血佛吃了一驚道:「宮主怎麼樣了?」 雲中鶴雙眉微微一聳道:「沒有什麼,是我錯估了敵情,誤以為血碑的駕前九大護法皆在此地,沒料到卻只是西天門一幫之眾。」 血佛接口道:「消滅一個西天門,也是有益之事。」 雲中鶴輕輕嗯了一聲道:「戰況如何?」 血佛忙道:「除了掌門歐陽剛負傷而退外,其他的……」 雲中鶴皺眉道:「都殺了麼?」 血佛點點頭道:「沒留活口。」 雲中鶴唇角緊抿,沒有開口。 血盲湊上前去,躬身道:「老奴未奉命令,擅離冷雲觀,也請宮主治罪。」 說著就要跪下地去。 雲中鶴揮揮手道:「這也不怪你,冷雲觀沒有久留必要,那展姑娘呢?」 血盲呐呐地道:「展姑娘原是同路而來,但中途之中碰上了金手玉女的近衛毒蟒,毒蟒把血魑與楚姑娘都交給展姑娘了……」 雲中鶴半晌無言,良久方道:「他們人呢?」 血盲憶道:「展姑娘另外去招呼鵬城屬下,把血魑雷猛送往雲家莊,把楚姑娘送往大漠鵬城與她的父母相會,大約展姑娘還要在事了之後趕來天臺山。」 雲中鶴搖首歎道:「我雲中鶴志在躍馬七海,尋仇天下,料不到卻處處受人之恩,叨人之惠,這些思恩怨怨何時可了。」 話落又是一聲悠長的嘆息。 那紅衣老太婆一直靜聽血佛血育向雲中鶴回話,此時才分開眾人,趕到雲中鶴面前,襝衽道:「血婆叩見小宮主。」 雲中鶴急忙揮手道:「免禮。」 血婆又福了一福道:「謝小宮主……」 接著轉身大喝道:「丫頭們,還不快些見過小宮主?」 十名紅衣老太婆立刻齊齊跪下地去,叫道:「叩見小宮主。」 雲中鶴揮手道:「不必多禮。」 十名老太婆站起身來,垂手侍立。 雲中鶴凝重的向血婆叫道:「金衛血婆……」 血婆連忙襝衽道:「老奴聽候吩咐。」 雲中鶴道:「你身為五衛之首,負責保衛金碧宮,職責重大,如何也可擅離?」 血婆忙道:「請小宮主治罪。」 雲中鶴歎口氣道:「這也不能怪你,不過,快些率領你的屬下趕回金碧宮,爾後沒有本宮主令諭,絕對不准輕出。」 金衛血婆忙道:「老奴遵命。」 雲中鶴道:「事不宜遲,快些上路吧!」 金衛血婆又襝衽一禮道:「宮主保重。」 旋身而起,喝道:「丫頭們,快些叩別小宮主,咱們走啦!」 十名紅衣老太婆齊齊叩別,然後像一片紅雲般疾卷而去,頃刻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中鶴嘆息一聲道:「血佛、血盲……」 血佛、血盲急道:「老奴候命!」 雲中鶴皺眉道:「你們可知,火毒的療法?」 血佛大驚道:「宮主何出此言,難道您……」 雲中鶴輕籲一聲道:「我……」 一言未畢,人卻蓬的一聲,向後倒去。 血佛、血盲大驚失色,同時叫道:「宮主,宮主……」 但雲中鶴卻已昏迷不醒,失去了知覺。 血佛、血盲駭然失措,忽聽一陣飛羽振翅之聲起處,一隻大鵬冉冉而落,展玉梅由鵬背上翻身而下。 眼前的情形使她又驚又急,連忙問道:「他……他怎麼了?」 血佛、血盲含淚道:「宮主……中了火毒,展姑娘可有醫治之藥?」 展玉梅呐呐地道:「火毒……這是世間絕毒之物,一經火熏,必死無解,十個時辰之內化為一灘血水……」 隨之嚎陶大哭道:「雲弟……你……你死得好苦,金碧宮隨著你的慘死,又將是一場大劫……」 忽然,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哭並沒有用處?」 展玉梅與血佛血盲同時一驚,此刻才發現一個絕美的少女已經到了三人身後數尺之內。 原來三人在悲慟之中,耳目也失去了應有的靈驗,所以並不知已經有人到了自己的身後。鵬城白鳳展玉梅卻大喊道:「妹妹……是你 原來來者正是金手玉女,身後緊隨著雙狐。 金手玉女急道:「他怎麼了?」 展玉梅哭道:「火毒,他中了火毒,妹妹……十個時辰之內就會化成一灘膿血。」 金手玉女沉著的道:「大漠鵬城中沒有療治火毒的方法麼?」 展玉梅哭道:「沒有,妹妹,你能有辦法救他麼?」 金手玉女柳眉微鎖道:「我身邊並沒有解救火毒之藥,但家師金碧婆婆的苗疆異術也許能救得了他,不過……」 展玉梅忙道:「不過怎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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