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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滴血劍

  突然,睡丐冷然沉聲道:「堡主,咱們何妨先去看看那位白衣公子睡得如何,也好略盡主人之誼。」話落眼不懷好意地掃了楚家父女一眼。

  這些人個個都是老江湖了,聞言哪會不明白的?楚南雁冷聲道:「丐兄莫非以為此事是雲公子所為嗎?」楚春嬌小嘴卻嘟得好高,顯然,睡丐等人屢次懷疑她心目中的白馬子已使她心中大大的不快了。

  睡丐陰側側的笑了一聲道:「那大下身出堡,如要回堡,必須先避過堡衛的眼線,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而咱們從這裡到那白屋,卻只有五十丈,哈哈……」笑聲中,不等楚南雁反應,當先向白屋撲去…「除了楚家父女以外,眾人此時全都懷疑那兇手就是雲中鶴,睡丐一走,便相繼跟了上去。

  一道白衫,撲上白屋後面的一棵大榆樹上,如夜嫋大林,沒有半點聲息,然而,此時卻沒有機會進人小屋內,因為,屋窗全部關著,非由前門進去不可,而花園進口處,此際卻落下了睡丐。

  睡丐落地絲毫不停留,下身掠到臥房窗口,探目向內一掃,在他想像中,這一望原是多餘的,因為,雲中鶴決不可能在屋內,但是,目光到處卻不由怔住了。

  只見,小巧的臥房內,一燈如豆,昏暗的燈光照著床上隆起的棉被,_襲白衣掛在椅上,床上,赫然睡著一個人,他,雖然面呈而臥,但那襲白衣,誰能說他不是雲中鶴呢?因為,七龍堡守衛森嚴,不可能如此容易被人偷偷進來的。

  此時,睡丐身後落下了眾人,一見睡丐那張尷尬的油臉,楚南雁登時寬心大放,冷然一笑道:「丐兄,雲公子可是不在內嗎?」睡丐窘然一笑道:「倒是老要飯的多疑了。」突然似乎又想到什麼,他日中的毒光更濃了。

  楚春嬌緊張的心情一松,卻又覺得有些失望,初時,她擔心雲中鶴真是兇手,此時,她卻又希望他真個懷有令武林震驚的炎陽七幻掌。

  楚南雁冷笑一聲道:「我們似乎不該再在這裡耽誤時間了。」七龍堡主此刻心亂如麻,聞言不滿的冷聲道:「我們來此,本就是多此一舉,走!」話落率先向堡外飛去。

  睡丐油臉上掠過一絲殺機,朝窗內陰森的一笑,緊隨著眾人出堡而去。

  一道白影,如幽靈般由大樹上飛落屋前,正是那去而複返的雲中鶴,由於必須避過七龍堡守衛的眼線,所以,他趕到時此睡丐慢了一步,因此,他心中的疑念比睡丐更深,因為,他猜不出是什麼人代替了他,竟連睡丐也認不出來。

  飛身撲進房內,縱身落在臥房門口,雲中鶴正欲舉手推門,突聽一個惶恐焦急的鵬音道:「不許進來。」接著,便是一陣穿衣聲。

  由那嬌甜的聲音判斷,該是發自一個女子的口中,但是,雲中鶴並不驚奇,因為,他正在驚異房中人的武功之高,竟能聽出他那無聲無息的腳步。

  房門豁然啟開,隨著那閃電而開的白漆門,一道罡猛無倫的掌風,已到怔然而立的雲中鶴胸口。

  本能的反應,雲中鶴然駭暴退五尺,立身白屋中央,玉掌順勢揚起,但卻沒拍出,因為,那拍來的掌風已然消失。

  隨著心間一震,雲中鶴抬起星目,目光到處,不由一楞,因為他連聲都聽錯了。

  房門口站著一個年約二十,玉臉映霞的少年,只見他:眉若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泛波,睫毛濃黑而曲長,瑤鼻櫻唇,襯著一襲白衫儒衣,如果他臉上再泛出一些英氣,世上只怕再也找不出這等美少年了。

  他美日如流星般的在雲中鶴臉上掃了一周,突如觸電般的急閃開去,但卻不由自主的又轉了回來,俊臉兒更紅了。

  雲中鶴冷冷的--笑道:「鵲巢雞占,喧賓奪主,要非在下躲得快,此時只怕要命絕此屋了。」美少年也冷冷的道:「誰叫你不聲不響的就往人家房裡闖?」冷冷的掃了美少年一眼,雲中鶴道:「在下要看看是何人敢冒充雲某,在此李代桃僵。「美少年冷聲道:「要不是我冒充於此,只怕你那美人立刻就有殺身之禍。「語氣雖冷,但卻似乎有些許酸意。

  上下打量了美少年一眼,雲中鶴腦海中突然掠過一絲靈光,於是,他嘴角上又泛起一付冷酷的笑意,堅定的道:「閣下不必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在下相信,閣下進堡已有一段相當長的時間了,而閣下來此屋的目的,就是為了等雲某,至於冒充在下一著,乃是互惠而已,因為,尊駕也不願七龍堡的人認出是你。「美少年大大的震盪了一下,他奇怪這個年令十七八歲的美少年為什麼思想會如此敏捷慎密,但是,他也是領袖一方的人物,心中雖,最,卻末形之於色,冷笑一聲道:「你全猜對了。「雲中鶴冷冽的一笑,道:「在下以為尊駕該著黑衣。「美少年一怔,道:「為什麼?」星日中暴射出可怕的寒芒,雲中鶴陰沉的一笑道:因為,正義崖上的人都著黑衣,也是著的喪服。「美少年與雲中鶴的目光一接觸,心頭突然一震,美目中不期而然透出幽怨之色,潛在意識裡,他覺得雲中鶴不該如此看他,因為,他對他沒有一點惡意,反抗似的道:「你,你怎麼如此武斷?」俊臉上的寒意仍未消失,雲中鶴冷冷一笑道:因為,所謂的正義崖,早就懷疑在下可以在七龍堡了,而七龍堡的新人,只有雲某一個,所以閣下找上了我。「美少年激動情緒似乎更濃了,嬌嫩的道:「正義崖除了懷疑七堡有可能有奸細侵人之外,不知還懷疑哪裡?「想也沒想,雲中鶴脫口道:「九重天。「美少年激動的而憤怒的道:「難道人家不可以從九重天采嗎?「雲中鶴一怔,突然冷笑道:「雲某與九重天的人毫無恩怨可言,九重天找雲某做什麼?」美少年稍微平靜了一些,冷聲道:「尊駕殺害正義崖的人,就不該藏頭露尾,大丈夫敢作敢當,藏頭縮尾,嫁禍與人,豈是君子行徑,雖然英華內蘊不露於外,但卻只能瞞過那些酒囊飯袋,卻瞞不過人,因此,我前來七龍堡的目的就是……」話聲至此,突然截住,美日中冷冽的光芒漸漸消失了,下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

  雲中鶴冷冷一笑道:「因此你九重天的人來找雲某,在下猜測尊駕就是那兩兄妹的哥哥了。」玉面上掠過一抹紅霞,美少年有些羞澀的道:「你又猜對了,不過,我來我你卻不是為了替正義崖找,而是告訴你,你已經給九重天帶來了無窮的麻煩與兇險,正如你所說的,九重天與你無怨無仇,在道義上,你該有所交待,因此,在下此來的目的,乃是請你現出真面目,否則,在下就在正義崖的人來到之前,先平了七龍堡,這叫先下手為強,因為,九重天從不怕事。」首先,雲中鶴想到了楚家父女,因為,那善良的心懷,那含情的目,這就是使他無法對七龍堡動手的唯一的原因,他也確實有些說過去,有些不安的,他看美少年一眼,道:「不知他們什麼時候犯你九重天?」美少年明陣中掠過一絲奇光,脫口道:「明天深夜,莫非閣下想去。「雲中鶴點點頭道:「只要尊駕今夜不在七龍堡殺人,雲某到時自會去剖白事情真像,而洗脫在下無意中替賢兄妹惹來的麻煩,尊駕意下如何?「少年明眸中進出歉然與不安的光芒,他知道雲中鶴原先並無藏匿之意,但是,只要他在九重天一現真面目,整個武林所有的刀尖必然全部指向他一人,正義崖的威望,在武林已達百年,決非輕易能晃得動的,有些怯意的,他道:「也許「」也許你可以不去,我「」我今晚也不殺這裡的人,你最好早些離開這裡,三更一刻,正義崖上的人會來找你的,這是我聽睡丐說的。「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什麼關懷雲中鶴而改變初衷。

  星呂中暴射出如電的冷芒,刹那之間,他似乎決定了一件大事,看看門外時光,此刻,該已近三更了,雲中鶴淡淡一笑道:「雲某做事,言出必行,並非在下為了你九重天,而是在道義上,在下必須前往,你我彼此之間,誰也末施惠與稚,在下會在那批人到達九重天之前,剖白二切,不勞九重天一兵一卒,尊駕請吧!「如櫻桃般的小嘴,啟動了許久,但卻說不出心中的千言萬語,因為,他覺得無交情,時地與顏面上,他都不該說那些心中想說的話,於是,他笑了笑道:「雲公子,我可以知道你的大名嗎?「雲中鶴一怔,淡然的笑道:「在下雲中鶴。「他細聲重複一遍,穿然玉臉一紅道:「雲公子,你我後會有期,三句句出自肺腑,公子請勿怪,嶽鳳珊告辭了。「更之前,最好離市士龍堡,雙拳難抵四手;好漢難當人多,在下所言,話落阿身奪門而去,無動如電。

  雲中鶴聞言布由驚奇道:「嶽鳳珊,這名字真像女人的。「忖罷閃身出屋,天色已近三更了,他星日中泛出萬縷殺機,閃身向大庭掠進。

  雲中鶴飛行如電,似白光一道,掠落大廳門前,星目到處,只見大庭內室蕩無人,桌上酒菜仍在,足見凶訊傳來時,這裡的人全都走到自己應守的崗位上去了。

  雲中鶴到庭中搬了張大椅子,擺在庭前外伸的方形廊槽中央移身坐在上面,頭微微前傾,精光如電的眸子平視前方,顯得特別陰森冷冽。

  更樓上才敲起三響,七龍堡外已如飛鳥般的掠過兩條黑影。只需一眼,雲中鶴已看出他們是正義崖上來的了,因為,兩人全以黑巾蒙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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