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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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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廣場上只有梅瑤麟「狂俠」、「絕丐」在打鬥著,所有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全凝注在三人身上。 「瑤台牧女」雲鳳玲焦急的低聲催道:「爹爹,快呀,你。。你知道他受了很重的內傷!」 「武丞」望了那對目不轉睛,緊盯著鬥場的中年夫婦一眼,沉重的搖搖頭,道:「玲兒,你知道他雙親也來了嗎?」 「瑤台牧女」雲鳳玲聞言一驚,美目霍然轉向那對中年夫婦,只見那中年文士裝扮的俊逸書生,此時額上青筋暴浮,鼻尖汗水淫淫,雙目緊盯著鬥場,一瞬不瞬,心痛焦急之情一目了然啊 那宮裝的美少婦,右手緊抓著中年書生的左臂,嬌軀有點顫抖,緊張之情不亞于書生。 「瑤台牧女」雲鳳玲看了兩人一眼,道:「爹爹,麟哥哥說那女人不是他生身之娘。」 「武丞」雲白飛聞言一震,脫口道:「此話當真?」 突然,一個清朗的聲音笑道:「雲伯伯,她是家姐,當然不會是姓梅的生身母,雲家妹子言之不假。」 「瑤台牧女」雲鳳玲聞聲知人,看也不看「銀翼雕」索龍,焦急的催道:「爹爹,快呀,麟哥哥人已受了傷,你……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方才「武丞」雲白飛驚異梅瑤麟的身法,忽略了愛女的對梅瑤麟的稱呼,此時聞言,不由一怔,正容道:「玲兒,你叫他什麼?」 「銀翼雕」索龍臉上立時泛現喜色,心中卻在反覆思忖著怎麼來打擊梅瑤麟,使「武丞」對他產生「瑤台牧女」雲鳳玲粉臉一紅,垂頭不語。 「武丞」雲白飛見狀更疑,沉聲問道:「玲兒,你認識他多久了?」 「瑤台牧女」雲鳳玲緩緩仰起粉臉,不答反問道:「爹爹,你倒是助不助他?」 「武丞」雲白飛一怔,怒道:「你先回答我!」 「銀翼雕」索龍星目一轉,忙道:「雲伯父,此事小侄略知一二,他們……」 「瑤台牧女」雲鳳玲冷冷一笑道:「我父女之間的事,不勞索公子費心,爹爹,玲兒一到中原沒多久便認識他了,女兒自信不會看錯人!」 「武丞」雲白飛心中暗自一驚,道:「你說沒有看錯,你知道他為人怎樣?」 「瑤台牧女」雲鳳玲堅定的道:「他為人面冷心熱,重義知仁,他想獨挽狂瀾,自擔大局,但是,卻無法為武林中人諒解,他有英雄的心腸,也有英雄的孤獨。」 「武丞」雲白飛聞不信的冷聲道:「這麼說,『狂俠』、『絕丐』倒是該殺的梟雄了?」 「瑤台牧女」雲鳳玲已聽出父親之語聲有異,但卻不肯放棄為梅瑤麟辯駁的機會,嬌聲地說道:「他倆並非真正的俠義中人,乃是沽名釣譽之輩……」 「武丞」雲白飛聞言大怒,冷笑一聲道:「玲兒,你太年輕,太不懂事了,因此,你容易受人欺騙,為父雙耳不聾,雙目不盲,一路上所見所聞,凡有關梅瑤麟的事,沒有一件不與你所說的相反,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追到松門來嗎?」 「瑤台牧女」雲鳳玲瞭解爹爹的個性,因此,她知道事情已到了絕境,緩緩抬起蓮步,向鬥場走去。 「武丞」見狀一怔,急上一步,沉聲喝道:「玲兒,你想幹什麼?」 「瑤台牧女」雲鳳玲木然的止住蓮步,但卻沒有轉過嬌軀,嬌怯的輕聲問道:「爹爹,玲兒十九年來,從未向爹爹要求過什麼,是嗎?」 「武丞」雲白飛迷茫的道:「玲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瑤台牧女」雲鳳玲淒聲道:「爹爹回答玲兒!」 「武丞」雲白飛臉色凝重的道:「不錯,你沒有向爹爹要求過任何東西。」 「瑤台牧女」雲鳳玲道:「假使,現在玲兒向爹爹要求一件事,爹爹能答應玲兒嗎?」話落仍未轉過嬌軀。 「武丞」雲白飛心頭一沉,脫口道:「玲兒,爹爹知道你想做什麼?玲兒,天下沒有那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幸福的,梅瑤麟不是你……」 「瑤台牧女」雲鳳玲知道爹爹要說麼,但是,她不願意任何傷害到梅瑤麟,雖然,僅只是言辭間,她也不願意。 因此,未等「武丞」把話說完,她已搶先接口道:「是的,爹爹,你知道玲兒要去幫助我麟哥哥,爹爹,玲兒也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爹爹,你可曾看到嗎?你可曾看到梅瑤麟是多麼孤獨嗎?這裡,有他的父母,有他的長輩,也有他的朋友,但是,爹爹,你看得到,此刻,真正擔 心我安危的,只有一個身受重傷的孤獨老人,他,曾做過萬松門的奴僕,他恨世間所有的人,但是,他不恨麟哥哥,爹爹,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麟哥哥是個真正的英雄,他憐憫該憐憫的人他殺絕該還債的人,就因為世間欠債的人太多,負債的人太少,因此,世人痛恨他,也為此,女兒乞求爹爹准我一次要求,前往助他!」 「武丞」雲白飛看不到愛女此時的嬌容,但由那哽咽的聲音,他相信她動人的嬌容上,此刻正掛滿了瑩瑩淚珠,愛女的話,使他覺得她並不年輕,是的,他也同樣相信世間欠債的人太多而還債的人太少了,因此,他的信念開始動搖了。 「瑤台牧女」雲鳳玲的話聲很響,在場的人幾乎全聽到了。 中年書生潔白的牙齒深陷入下唇肉內,一滴滴的鮮血,正順著唇邊滴落胸前。 中年美婦目中閃爍著瑩瑩的淚珠,輕扯了丈夫一把,複聲道:「是的,我們是他的父母,我們不能眼看看麟兒負傷之身,受兩個以武林前輩名人身份自居的人欺淩,我們還在等什麼?」 中年書生點了點頭,抬腳欲行。 陡然,「飛雲客」索峰冷冷的道:「玉珠,你們忘了來時的宗旨了嗎?受點打擊,對麟兒有益。」 除了萬松門那些進退兩難的徒眾之外,此地只有索家叔侄三人無動於衷,這就是他們此來的目的。 中年美婦冷然轉過嬌軀,抗聲道:「二叔,麟兒小小年紀,這等打擊已夠大了。」 「滄浪客」索清沉聲喝道:「胡說,他知道此地有這許多長輩,如果支持不住時,他自己會出聲請援,那時你們再動手不遲。」 話聲雄渾震耳,顯然不只是說話給兩人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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