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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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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瑤麟體會得出這美麗多情郡主此時芳心中的痛苦與絕望,他真有些後悔當日放過「撐天叟」之舉了,自嘲似的笑了笑,道:「鳳玲,你知道我不是一個輕易同情別人的人,因為,我是個不幸的人,但是……」 他吃吃的笑了笑,嘲弄的道:「但是,他也是個不幸的人,因此,我同情他,但我沒有想到報應會這麼快,鳳玲,聽我的話,去吧,我知道你不會真的恨我,因此,我希望在你腦海中,只記得我是活生生的人。」 巨石之上,木然的站著「撐天叟」高大的身影,冷冽的寒風,吹動著他飄散的白髮白須,在這寂靜的銀白色的雪野裡,格外顯得孤獨。 「瑤台牧女」雲鳳玲淒婉的不斷吻著梅瑤麒冰冷的面頰,激動的消失,更帶來了萬股情愁,她深情的呼喚道:「瑤麟,麟,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真的恨你呢?因為,你也同樣的疼我、愛我!因此,我知道你不會恨我,也知道我不會恨你,你不願離開我,我也不原離開你,麟,別趕我走了,我們的時間多短暫啊!而我們都還有許多沒說完的話。」話落把梅瑤麟的身子向自己的懷裡摟緊一些。 梅瑤麟苦澀的笑了笑?柔聲道:「鳳玲,你變了,變了很多很多,你不再像從印那麼的聽我的話了。」 「瑤台牧女」淒婉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人憔悴了很多,但是,麟,我的心永遠不會變,變的是你,你突然把生死看得那麼重了,你不要我在死時陪著你。」 梅瑤麟用手指輕輕抹去她眼角流下的淚珠,但另一顆卻又接著滾了下來,他愛憐的搖搖頭說道:「玲,我要替你報仇。」 「瑤台牧女」雲鳳玲淚眼朦朧的搖頭笑道:「麟,不要騙我,你放他的時候,一定考慮到後果了,你是個聰明過人之人,他之所以一直沒傷你,你知道他決不是不想傷你,而是你防得甚嚴密,麟,你為了同情他而養虎身側,不肯傷他,為什麼就不肯憐我疼我上我生死伴看你呢?瑤麟,一年多的時間,我已嘗夠了那分別的滋味,摩天嶺,我們幾乎走遍了每一個角落,因為,我不相信江湖傳言,你真會如此默默的丟下你的玲而去,但是,我卻沒有想到在我們走頭無路的時候遇到你,更沒想到,麟,我們的時間竟如此的短暫。」輕輕的,一次接一次的吻著梅瑤麟的面頰。 梅瑤麟星目中漸漸蒙上一層淚光,強自擠出一絲笑意,但笑意僅在嘴角上,他道:「玲,千里搭長篷,世間沒有不散的筵席,玲,聽我的話……」 「瑤台牧女」雲鳳玲知道梅瑤麟下面的話要說什麼,急忙開口截住這:「麟,你看你的衣袖都破成這個樣子也不補補,我不在身邊,你就這麼不顧衣著了,真是的。」口吻極像個賢慧的妻子責備丈夫。 梅瑤麟苦笑了笑,道:「玲,我知道你不願我趕你走,但是……」 「瑤台牧女」雲鳳玲心頭突然一動,道:「麟,怎麼這麼久他都沒來,我們也許走得了。」 梅瑤麟搖頭笑道:「玲,他不會不來的。」 突然.一個愧疚的聲音起自兩人頂上,道:「是的,公子,老奴待罪之身,在此領罪多時的了。」 「瑤台牧女」雲鳳玲大吃一驚,霍然抱著梅瑤麟轉過身來,向頭上石頂望去。 只見巨石頂上,雙膝跪著「撐天叟」,雪埋雙膝近半,低垂著頭,長髮披散,兩人由下上望去,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皺紋密佈的老臉上滾下的淚痕。 梅瑤麟泠漠的笑道:「撐天叟,你也太過小心了,梅某此時內腑已傷,真氣難提,錯過今日後,只怕你再無機會除去梅某了。」 「瑤台牧女」焦急的輕碰了梅瑤麟一下,但梅瑤麟仍然把話說完了。 「撐天叟」低聲道:「公子的傷,老奴知道,世道險惡,人心偏激,近三十年的歲月,老夫歷盡了人間滄桑,因此,老夫不敢相信世間真的有人同情我,憐憫我,所以,老夫只想報復,報復人們所賜給我的一切,但是卻沒有想到你一個少年人,一個真正憐憫我的人,老夫把報復的手段加到你身上了。」 「瑤台牧女」雲鳳玲心頭緊張稍松,忙道:「只要你不再害他,他會放過你的。」 話落低頭問道:「是嗎?麟?」聲在充滿了渴求。 梅瑤麟冷漠的道:「玲,你知道我們現在不是他的敵手,所以這麼說。」 「瑤台牧女」雲鳳玲急得嬌面變色。 「撐夭叟」沉重的道:「公子原是個硬性之人,老奴自知威迫不得,記得在「玄武秘府」之時,老奴曾想指天地盟假誓,但此刻……」 話落突然緩緩仰起老臉,凝注著茫茫天色,道:「過往神明在上,弟子寒天虹……」 梅瑤麟俊臉一變,冷冷的道:「閣下只是一廂情願就行了嗎?」 「撐天叟」寒天虹聽如未聞,繼續道:「此身此命,已交公子梅瑤麟,生死不離,忠心報效他,如有半句虛假,刀劍分屍而亡。」 梅瑤麟木然的望著「撐天叟」寒天虹道:「閣下如此自貶身份,令梅某驚訝。」 「撐天叟」寒天虹道:「公子向以同類相待老夫,更使老夫駭異。」 梅瑤麟冷漠的道:「閣下該起來了。」 梅瑤麟劍眉緊鎖,冷冷的道:「在下並沒有收你為僕。」 「撐天叟」寒天虹泰然一笑道:「也許老奴二字太過刺耳,今後老夫就以天虹自稱,望公子也直呼天虹之名。」 梅瑤麟還待反對,突聽「瑤台牧女」雲鳳玲驚叫道:「麟,他們後嶺上攔截過來了。」 梅瑤麟聞言抬頭,不由一震,急聲道:「鳳玲,快去把『九環劍』夫婦接下來。」 「瑤台牧女」雲鳳玲此時也心急如焚,但卻不放心把受傷的梅瑤麟放在這裡,焦急的嬌聲說道:「麟,來的是萬松門的松門三傑,他三人的武功,連師父夫婦都。。我不放心你。」 「撐天叟」寒天虹此時開口道:「我去把兩人抱下來,你該把那傷藥服下,看來咱們時間不多」話落轉身向坡頂馳去,語聲十分真誠。 梅瑤麟心中暗自一盤算,毅然探手入懷摸出玉盒,揭蓋取出一粒服了下去。 「瑤台牧女」雲鳳玲不安的嬌聲道:「麟,你,你敢相信他?」 梅瑤麟淡然一笑道:「也許此時該相信他了,玲,你不知道他的武功,所以你以為他是怕我是嗎?」緩緩盤膝坐了下來。 「瑤台牧女」雲鳳玲此時心亂如麻,腦海中一片混亂,未加考慮,脫口道:「但我還是怕,因為來的人並不只松門三傑。」 梅瑤麟星目中殺機一閃,突然笑道:「那我們除了這條路外,更無他路可走了,鳳玲,聽我的話,不許輕舉妄動,只准拖時間。」語落摒除雜念,閉上雙目運起功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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