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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白髮老者,沉聲道:「天伽大師,我等為了今後安身立命於江湖之上,不得不出此下策,因為大師你已*得我等無路可走了。」

  天伽僧——老和尚,笑道:「施主錯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大至鯨象,小至蟻螻;尚有其安身立命之所,何況是人,實因有許多可走之路,施主等不走而已。」

  「托天神叟」常泰真知道天伽僧不肯殺生,登時氣焰萬丈的厲笑道:「哈哈……大和尚,你想叫我等改棄已創出的基業,而兔遁于山野,那是作夢,少廢話,你如不將他們留下,就得同死了。」

  天伽憎笑道:「除此之外,沒有老衲可走的路了嗎?」

  「托天神叟」常泰真諷刺的笑道:「大和尚說過,上天有好生之德,人可走的路很多,當然不會沒有你走的路,要,有一條。」

  「不知是那一條。」

  「托天神叟」常泰真朝他身後深不見底的斷崖一指,道:「就在大師身後?」

  老和尚笑道:「老納多謝施主了!」話落轉身欲跳。

  「托天神叟」常泰真陰險成性,那會真的讓他從容跳下去,天伽僧才一轉身,他提至胸前的雙掌,猛然劈出道:「待常某送你一程。」聲落,淩厲無比的掌風,已到天伽僧身後。

  天伽僧沒有回頭,也沒有跳下去,只悲歎一聲,道:「人心陰險至此,江湖劫運果然來到」

  聲落,「托天神叟」常泰真的掌風已到身後,只見,那足可推山平嶽的淩厲掌風,一近老和尚身體,突然中分成兩路,從天伽僧身邊飛馳而過,竟連天伽僧的僧袍都未撩動。

  群豪作夢也沒想到,以「托天神叟」常泰真那麽雄渾的功力上會產生此等不可想像的事情來,一個個不由相顧失色。

  「托天神叟」常泰真更駭得連伸出去的雙掌都收不回來。

  天伽僧沉歎一聲,道:「各位施主,老衲勸爾等早回頭,如等此二人再現江湖,諸位想躲都來不及了。」話落也未見他如何作勢,身子突然平射出七丈多遠,冉冉向穀底落地,良久,良久始才消失於崖下。

  白髮老者暗歎一聲,開言道:「我等也許真該走了。」

  「托天神叟」常泰真也沉默不語,臉上豪氣已失。

  突然,綠衣女嗤笑道:「嘿!你們往日的計謀都到那裡去了?」

  「托天神叟」常泰真煩燥的道:「那老禿驢幾達金剛不壞之身,天下還有那個能敵,計謀,什麼計謀呀?」

  綠衣女冷笑道:「如沒有計謀,我說他則什,各位如願意放棄多年辛苦所創的基業,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我可管不著,從今以後,我們各行其是好了。」話落一扭柳腰,就要上崖。

  眾人就是為了捨不得自己的基業,才要跟老和尚拼命,此時一聽綠衣女有計可施,那會不大喜過望,登時紛紛叫道:「姑娘慢走?大家好商量。」

  「托天神叟」常泰真,兩姬已死其一,怎捨得再把唯一的一個讓她走掉,連忙上前拉著綠衣女的手,道:「別走,別走,他們不聽我聽,你快說,有什麼好計?」

  綠衣女冷冷的抽回手,掃了眾人一眼,道:「此穀有多大,各位看過沒有?」

  群豪,道:「約有二百丈方圓,雜草矮樹叢生,毒蛇毒蟲遍地,無人敢進。」

  綠衣女冷笑道:「穀有幾個出口?」

  「僅只東西兩個出口而已。」白髮老者搶先應道。

  綠衣女笑道:「這就是了,我們如在東西兩入口放上一把火,天伽僧就真的是塊精鋼,只怕也要燒化了,何況那兩個小賊。」眾人聞言,心中佩服不已,「托天神叟」常泰真忖道:「最毒婦人心,果然不假,當初我一點也沒想到。」心中雖如此想,嘴上卻不敢講出來,忙道:「趁天末亮,咱們這就動手,我去召集人來。」

  群豪個個又恢復了豪氣,紛紛忙碌起來。

  時間在黑暗中消失,天宇在不覺中流轉,黎明天的黑暗才被天邊一抹曙光突破,獵麟坡下谷中,突然升起沖天火光,由東西兩谷口,向中間燒去。

  由黎明,到日落,整整燒了一天,火勢才算停止,整個谷地,不啻已成了一座火烤爐。

  穀上四周都有人監視,但卻誰也沒有發現有人從谷中上來,於是,群豪安心了,因為,他們自認為已消滅了禍根。

  這是一座深入山腹的石洞,光滑的石壁,被洞頂明珠照得瑩瑩如玉,此處是洞中的一間小石室,大小不過四丈方圓,室內除了一張石床,幾個石墩之外,空空蕩蕩,一無所有。

  石床上,此時正睡著一個面色紅潤的少年,想是這洞中熱氣蒸人,因此,他臉上正不停的滾動著豆大的汗珠,但卻仍睡得很甜。

  石門輕輕啟開了,一陣環珮之聲,走進一個少女,她雙手中捧著一個玉盤,上托一杯清水,她一望床上人兒,不由黛眉一皺,自語道:「他怎麼還沒醒,我又白跑一趟了。」敢情,她已來此不只一趟了。

  她把玉盤放在石墩上,從懷中掏出香絹,自然的替少年揩著額上汗跡,輕巧中,充滿愛憐。

  突然,床上少年眼皮動了一下,啟動著乾燥的朱唇,道:「噢,我口好渴。」

  少女嚇了一跳,忙縮回玉手,突然,她好像又明白了過來,神色驚慌的急忙把少年上身抱入懷中,伸手抓過杯子,替少年放在唇邊,柔聲道:「快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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