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雪雁 > 龍劍青萍 | 上頁 下頁 |
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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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掃之下,那嫉火登時又加高了一成,因為瑤台牧女一雙令人心碎的眸子,此時正關懷的注視著梅瑤麟。 那粉臉上真誠是出自內心的,任何人都可以一眼看得出來。 一聲冷哼,挾著一絲陰毒的音色,淩雲玉龍文天風冷然一笑道:「因為你自知不是在下之敵啊。」 梅瑤麟輕鬆的一笑,偏著頭道:「你這句話只怕不是真話吧?」 漠野金龍周應龍旁觀者清,由梅瑤麟方才剛閃避的身法,他知道合自己與師弟二人之力,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聞言生怕師弟妄動,忙道:「梅瑤麟,根據江湖傳言,你似乎並不是一個肯輕易饒過侵犯者的人,你此言只怕也非出自肺腑吧?」 梅瑤麟笑笑道:「不錯,但是你我都是同路人。」 瑤台牧女與漠野金龍聞言心中同時一怔,四雙迷茫不解的目光全都盯在梅瑤麟臉上,似想從他臉上找到答案。 淩雲玉龍文天風心中嫉恨,聞言冷森森的嗤笑道:「同路人,誰與你這種殺人惡魔是同路人呢?哼,別自抬身價了。」 梅瑤麟星目中寒光一閃,冷冷的道:「在下勸你說話小心一點,須知梅瑤麟耐性有限。」 淩雲玉龍直恨不得能一句話把他心目中的情敵罵死,聞言哪會就此住口,狂笑一聲,道:「難道說你的身價會與我們相同不成,哼,真是恬不知恥。」 梅瑤麟眉宇之間漸漸籠上了殺機,他深沉的注視淩雲玉龍,道:「在下身價高過你許多,我所說的同路,只是說你我有同一個目的,而非同一個身份,你明白嗎?」 漠野金龍一見梅瑤麟俊美絕倫的臉上閃爍著可怕的殺機,心頭不由為之一寒,生怕師弟不知輕重,再出言頂撞,當下連忙接口道:「姓梅的,你說你我目的相同,不知閣下指的是哪一椿?」 梅瑤麟臉色一整,道:「咱們同時為了公主,你們無力救她母女,所以只能保護她們,而在下……」 淩雲玉龍突然插口冷笑道:「你卻要救她們是嗎?」語聲甚是不屑。 梅瑤麟冷冷地道:「閣下猜對了。」 淩雲玉龍突然仰天狂笑一聲,道:「哈哈……好大的口氣,當今之世,還沒聽誰說過有那種本領能登上摩天巔,更不用說上風雷洞了,哈哈……也只有像你姓梅的這種大言不慚的人才敢誇此海口。」言下不但充滿了輕蔑,更含有無限諷刺之意。 梅瑤麟俊臉上殺機大盛,冷冰冰的一笑,道:「閣下的話說完了沒有?」 淩雲玉龍厲笑道:「還沒有,我想秤秤你有多少斤兩?」 梅瑤麟突然冷厲的大笑一聲,道:「假使閣下不以為在下是在誇海口的話,在下想送你一朵青萍。」 瑤台牧女與漠野金龍聞言心頭同時一沉,因為,江湖傳言,青萍就是催命符,漠野金龍周應龍方想開聲喝阻師弟,淩雲玉龍大笑說道:「哈哈……只怕這是你送人的最後一朵。」 梅瑤麟陰沉沉的笑道:「假使尊駕於在下手中走出的三招的話,那就算是最後一朵吧。」 「什麼?三招。」 三人幾乎同時驚呼出聲,瑤台牧女美豔的粉臉上,更浮現出不安之色。 梅瑤麟冷的點頭道:「不錯,只三招。」 淩雲玉龍風目中陰光一閃,急忙接口道:「這是你自己說的。」 漠野金龍卻不安的道:「師弟,你……」 話落一頓,突然轉向瑤台牧女道:「郡主,我可以殺他嗎?」言下似有示威之意。 瑤台牧女粉臉一寒,冷冰冰的道:「只要你自信有那份能耐。」 「你不痛心?」 瑤台牧女粉臉怒色一閃,冷叱道:「文天風,看在我們是同一國度的份上,我會替你收屍。」 無比的激動與恨意刹那之間佔據了淩雲玉龍整個心房,此時,他心中只有意念——殺死梅瑤麟。 他霍然轉向梅瑤麟道:「你動手吧。」 梅瑤麟輕蔑的笑道:「你還不配在下動手。」 淩雲玉龍也忍耐不住,突然大吼一聲,道:「好小子,接招。」 聲落雙足頓處,人已從巨石上淩空飛起,早已滿蓄勁力的雙掌已在他飛起之際,全力向梅瑤麟拍出,自下而上,竟是以硬接硬的打法。 漠野金龍自始至終便很冷靜,他一見梅瑤麟出招並未怎麼做式,狀極悠閒,心頭不由大大震驚,一聲:「師弟不可魯莽。」 但是,兩人雙掌已輕接實。 只聽「轟然」一聲大震,白影一閃,淩雲玉龍已被震到五丈以外了。 淩雲玉龍文天風落地身子一晃,退了三步,抬眼向梅瑤麟望去,只見他仍立於原地,猶如沒事人似的。 漠野金龍一抱雙拳,沉聲道:「梅瑤麟,你並不像傳言中那麼兇狠。」 梅瑤麟俊臉神色一變,心中黯然忖道:「只怕你言不由衷,只是感謝我沒有傷他而已。」 他心中在想,嘴上卻冷冷的一笑道:「梅瑤麟對人們的流言從不計較。」 淩雲玉龍文天風當著瑤台牧女之面,受此大辱,心中雖然已有些明白自己並非人家之敵,但仍不死心,飛身躍到梅瑤麟身前一丈處,戟指罵道:「姓梅的小子,咱們還有幾招未走?」 梅瑤麟冷冷一笑道:「閣下太不識時務了。」 漠野金龍也大喝道:「師弟,你退下來。」 淩雲玉龍掃了瑤台牧女一眼,冷聲道:「郡主以為在下該怎麼辦?」 瑤台牧女美目盯著梅瑤麟,似徵求的道:「你最好問問梅公子。」言辭之間,甚是溫柔。 漠野金龍周應龍暗歎一聲,忖道:「人與人之間,完全是前緣所訂,強求不得,郡主雖然生性倔強,不肯服人,但此次梅瑤麟這一綁架,卻反而打動了她的芳心,師弟如果是知機的話,就該急流湧退,保全一命了。」 他雖然想得不錯,怎奈淩雲玉龍文是當局者迷,情令智昏,瑤台牧女話聲才落,他猛然狂笑一聲,道:「為什麼不叫他問問我?」 聲落,出手連拍八掌,掌出急如電光石火,密密列成一排,乍看起來如同在一時之間拍出,尤其內力貫注不一,忽弱忽強,使人初覺起來,好似八掌同時到達,實際上,殺招卻隱在最後一掌。 這一手絕招是當年漠海雙傑的拿手絕活,出道以來很少逢到敵手。 瑤台牧女對二人武功瞭解甚詳,見狀黛眉登時泛愁,一顆芳心,直駭得幾乎跳進腔內,但以她現在的立場委實不能出言制止。 何況,也來不及了。 梅瑤麟一見這一排掌法,心中也是暗自一驚,一種本能的錯覺,使他向淩雲玉龍文天風最後一掌的方向閃過去。 這一來,正合了淩雲玉龍的心意。 只見他俊臉上陰毒的光芒一閃,掌突然閃電般的向梅瑤麟胸口搗去,待梅瑤麟發覺,那一掌已距他胸口不滿半寸了。 事起倉促,變生腑腋,梅瑤麟此時無論怎麼出招硬接都來及了,心頭不由一沉,暗自把牙一咬,右手注滿功力,以快得令人咋舌的速度,向淩雲玉龍攻來的右手門脈抓到。 「拍。」 一聲輕響,瑤台牧女不由驚得啊出聲來。 漠野金龍周應龍心中卻不由自主的泛上一絲喜悅,雖然他明知師弟無理,但梅瑤麟終究是外人啊。 但是,當他們看清之後,那原有的心情,卻恰好反了過來,因為淩雲玉龍文天風的右手脈門已落入梅瑤麟手中了。 梅瑤麟緩緩舉起左掌,冷森森的道:「尊駕還有什麼說的沒有?」 淩雲玉龍蒼白的俊臉上,登時冒出了顆顆的汗珠,但卻咬著牙根強稱硬漢,道:「文某人技不如人,今日落在你手中,沒有話說,但你卻別想折辱在下,哼,在下人雖不能動,嘴卻還在。」語意雖硬,話聲卻有些顫抖,終究生死並非一件能隨時決定的事啊。 就在此時,突聽漠野金龍大吼一聲道:「姓梅的,住手。」 梅瑤麟本就不願意殺他,這倒並非是他怕了漠野雙龍的授業之人,而是因為歸鳳國對他有著極大的牽制。 他緩緩收回右掌,漠然的一笑道:「尊駕不知有何高見。」 漠野金龍黑臉一熱,沉吟良久,才道:「姓梅的,我漠野雙龍在你手中認栽了,你還要在下說什麼?」 帶有些許謙然的笑意,梅瑤麟掃了漠野金龍一眼,道:「將來有一天,你們會知道你我之間原是站在一條共同的陣線上的。」 活落緩緩鬆開了右手,但是,他卻忘了看看那被擒者的臉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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