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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丁雁翎陰沉沉地一笑道:「她還活著?」

  鎮山雕卜仁聞言心頭一震,由丁雁翎的語氣,他似乎已猜到今日之局難以善罷,陰沉的眸子又向四周掃了一眼,心中閃電忖道:「江湖傳言這小子功力通神,所向無敵,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決不可與他動手,我再騙他一騙試試。」思忖間,故做鎮定地笑道:「當然健在了,寨主與令尊是金蘭之交,對令堂之敬重你當然可以想像得到,怎麼說出這種話來呢?」臉色微帶怒容,此人的擅於做作,真個令人佩服。

  丁雁翎要不是由姊姊臨死的遺言中得知,必然會被他言詞所動。

  丁雁翎冷冷地一笑,道:「是的,他與家父確實是金蘭好友,只可惜,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天下無一可以信賴之人,結拜兄弟,又有何用?」

  .鎮山雕蔔仁佯怒道:「你敢對你師伯不敬?」

  丁雁翎俊臉一寒,星目中突然暴射出懾人的寒芒,冷森森地道:「老兒,你不用裝模做樣,丁雁翎此來,乃是要血洗飛雲寨,你,便是第一個。」話落舉步向鎮山雕蔔仁走去。

  丁雁翎身上透出的寒氣,直把鎮山雕蔔仁逼得連退了三步,他心中閃電般地暗自思忖道:「此刻再不叫他們出來,等一下可要來不及了。」心念一轉,突然發出一聲長嘯。

  丁雁翎沒有乘機下手攻他,只默默地等待著,他嘴角上浮出一絲殘酷的笑意,俊臉上的殺機更濃。

  鎮山雕蔔仁嘯聲才落,周圍突然響起連聲暴喝,巨石之後,躍出十幾個青衣大漢來,一個個精神飽滿,趾高氣昂地向丁雁翎圍了上來,顯然,他們沒把丁雁翎這個年僅弱冠的少年人放在眼裡。

  鎮山雕蔔仁一見幾個大漢,緊張的心情立刻放了下來,心說:「任你丁雁翎有三頭六臂,也休想逃過我們飛雲寨一百零八個金剛中十人的聯手攻擊。」轉念間,信心大增,狂笑道:「哈哈……丁小兒,你向四周看看,嘿嘿,今天怒江之中,可能又要憑添一個孤魂野鬼了。」語氣非常得意。

  丁雁翎陰沉沉地笑道:「不!恐怕是十一個。」語氣平靜中,帶有砭骨的寒意。

  十幾個人,聞言心中同時一沉,他們都有一種莫明其妙的不自在感覺,有一種窒息的沉悶感覺。

  突然,丁雁翎身後傳來一聲怒吼道:「小子,給我躺下!」隨著

  那聲暴叱,丁雁翎身後已襲來一股如山的壓力,單由此掌風判斷,就可知此人功力高強無比。

  丁雁翎身體沒有移動分毫,臉上殺機卻更加濃厚,只聽他冷森森地一笑道:「這是第一個。」說話之際,那掌風已至他身後不滿半寸之處。

  其他十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同時忖道:「顯然方才把這小子估計高了,原來他連聽風辨位之能都沒有,真個……」

  就在這時,只見丁雁翎身軀微側,冷喝一聲,道:「躺下去。」

  快,身法快得令人難以置信,話聲才落,一股可怕的掌力已然向身後拍了出去,只聽!「轟」的一聲大震,接著,傳來一聲可怕的慘號,一個龐大身軀,已飛出七丈以外,落地七竅流血而亡。

  快,一切變化都在一瞬之間,十個人只覺眼前一花,他們之中,已然少了一人,生與死的分別是多麼快啊!丁雁翎一掌將那大漢擊斃之後,轉身冷冷地註定鎮山雕蔔仁道:「現在該輪到閣下了。」

  鎮山雕蔔仁,此時已無法控制自己的神思,聞聲直嚇得連退了三步,不安地脫口道:「丁雁翎,老夫等與你何仇何恨?」

  丁雁翎此時腦海之中,已充滿了殺機,在他的意識之中,只有將飛雲寨的人全部殺光,才能安慰母親在天之靈。

  丁雁翎冷酷地道:「我母親死于飛雲寨,便是你們這批喪心病狂的惡魔們所賜,血債血還,你還要狡賴嗎?」

  鎮山雕蔔仁心知今日之局,已難免一戰,當下暗中把功力提聚於雙掌之中,嘴中卻故意強辯道:「這關我等什麼事?」

  丁雁翎冷笑道:「因為爾等身居飛雲寨,罪不容……」

  丁雁翎話聲未落,突聽鎮山雕卜仁冷叱一聲,道:「我們齊上!」聲落,當先出掌向丁雁翎撲到。

  鎮山雕卜仁身居飛雲寨一百零八金剛中的前幾人,功力自有其獨到之處,掌出但見狂飆如刃,狀似有穿山裂石之威。

  其他九人,與鎮山雕卜仁是同輩之人,武功造詣雖然沒有鎮山雕卜仁深厚,但也相差不了多少。

  他們全都見過丁雁翎的功力,為了自身的安全,他們不得不同舟共濟,一見鎮山雕蔔仁動手,便都紛紛出手,向丁雁翎攻了上來。

  十股強烈的掌風,彙聚成一陣陣驚人的壓力,全都壓向中間的丁雁翎,他們取的部位雖然各異,但目的卻都完全相同,因為,那些部位,全都是丁雁翎身上的各處生死重穴。

  丁雁翎雖然身懷驚人的功力,並不將十人放在心上,但是,人並非三頭六臂的動物,要想在同一時間之內,應付十個不同的方向,終非一件易事。

  丁雁翎冷冷地哼了一聲,雙足猛一用力,飛身拔起五丈多高,雙掌揚處,一股掌風已向鎮山雕蔔仁壓了下去。

  他們都是久經大戰之人,攻擊之初,早已料到丁雁翎會有這一著,不過鎮山雕卜仁卻萬沒料到丁雁翎淩空向他攻擊,見狀不由大駭,飛身向後飄去。

  其他九人,仍照原來計畫,紛紛撤招換式,再度飛身向丁雁翎懸空的身子攻了出去。

  丁雁翎一見九人齊都騰空攻到,只有鎮山雕卜仁退出戰圈一丈多遠,心中頓時一動,當即深吸一口真氣,身子突然急瀉而下,幾乎是動與念同發,快如電光一閃,等九人騰空出掌,竟然全部撲了個空,掌風互撞,只聽「轟」一聲大震,九人匯合的身影,恰似火山爆裂,射向各個不同的方向。

  好在他們見機得早,及時收掌,沒有傷到自己人,要不然,只怕最少也要重傷兩三個。

  就在他們九人掌風互撞的一刹那,丁雁翎已然落地向鎮山雕蔔仁攻了過去!淩空大喝一聲,道:「哪裡走?」聲落已淩空撲至。

  鎮山雕蔔仁以為自己這一退,必然會脫出丁雁翎的掌力範圍,心中方在暗自得意自己的身法迅捷,哪知這時頭上竟然降下了死神。

  鎮山雕卜仁聞言大駭,一抬頭,不由大叫一聲,道:「啊!血掌!」

  接著,一聲淒厲的慘號,響遍了山野,震人心弦。

  九個大漢這時腳剛著地,聞聲猛然抬眼,只見鎮山雕卜仁,已然動也不動地陳屍於六丈以外了。

  一切的變化,全都出人意料之外,九個大漢驚駭得同時啊出聲來。

  丁雁翎看也沒看鎮山雕蔔仁的屍體,逕自轉身舉步,向九個大漢走來,冷森森地道:「各位是識時務的,最好是自己了斷。」話聲寒人肌膚,九個大漢臉色同時一變。

  這時,怒江下游的一座高峰上,突然轉出一隻奇大無比的彩鳳,向著眾人的方位,迅捷地飛了過來,但這時,他們一個個都處於生死邊緣!而丁雁翎也沒想到此時還會有江湖人物在此出現,所以,他們誰也沒注意到。

  九個大漢,臉色一變之後,彼此掃了對方一眼,突然,其中一人大聲道:「弟兄們,合力上!」聲落當先向丁雁翎撲了過去。

  其他八人,也有同樣的想法,知道此時此地,合則有生望,分則只有死路一條,所以,那大漢聲音才落,八個大漢也跟著同時攻到。

  這次,他們已得了教訓,不再像上次一樣,漫無目的地攻擊了,每人每出一招,全都有準確的部位。

  丁雁翎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單腳立地一旋,分別迎著攻擊的招式硬接。

  九個大漢先前已見過丁雁翎的功力,誰敢單獨接硬接他的掌招?所以,丁雁翎只要雙掌對著哪一個一動,那個人就得迅速地閃避。

  九個大漢雖然不敢單獨接丁雁翎的掌招,但卻纏著他不放,只見,九條人影,如風車似地繞著丁雁翎轉個不停,掌風激起氣流如山,草掩木折,聲勢甚是兇猛。

  這時,在九人打鬥圈外三丈左右的一塊青石之後,緩緩露出一個白髮蒼蒼的人頭來。

  只見此人,白眉細眼,目中神光如電,嘴角下披,似乎正表示著他內心的怒意,那雙陰森的眼睛,緊盯著丁雁翎不放。

  這時,那只巨大的彩鳳,也已飛到眾人頭上了,由於飛得很高,所以,連那暗中窺視的老者也沒發現。

  這倒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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