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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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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麗人臉上痛苦的抽搐了一下,霍然轉身,冷然道:「丁雁翎,扛湖之人,還沒有人敢拒絕本幫主的意思——只要你不怕死,儘管走好了!」嬌聲陰森無比。 天鳳幫中的弟子,一見幫主發怒,不由全都凝功以待,阻住嶽的去路。 丁雁翎聞聲停步,冷然轉身道:「嶽某並未阻止你下手。」 聲落掃了那如來佛像一眼,星目中突然掠過無窮殺機,轉身大步向廟外行去。 阻路的群雄,只覺丁雁翎身上似乎透出一種逼人的氣息,不由得全都向兩側退了開去。 白衣麗人猛然向前跨了一步,突然,」鐵面婆婆」劉雲芳黯然叫道:「幫主,你先殺了卑職吧!」聲落目中已浮現了一層淚光。 白衣麗人沉重的歎了口氣,無力的嬌聲道:「不能怪你,那招『血雨腥風』,雖然只是第一招……唉!我們走吧!」這時丁雁翎已然消失於廟門之外了。 天鳳幫中弟子,除了有數幾人知道內情之外,對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覺得十分茫然,但也不敢多問,當下魚貫出去。 白衣麗人出得古廟,美目向四周微微流轉了一眼,只見四野茫茫,不由心中輕輕嘆息一聲,跨進門外一輛華麗的馬車中,絕塵面去。 東方漸漸浮現了彩霞,林中鳥兒也發出清脆的鳴聲,死沉沉牆寂靜,黑夜已然渡過,大地又在晨曦催逼下,恢復了清醒。 古廟中的巨燭已然燃到了最後的一分,漸漸的,熄滅於蒼茫的晨色之中,大雄寶殿,暫時又恢復了靜寂。 突然,大雄殿頂上,飛鳥般的落下兩個胸織藍鳳的老者,他們落地之後,向殿內掃了一眼,飄然出廟而去。 這是天風幫的規矩,在燭未滅之前,他們的人,決不全都離開開壇之地。 就在兩個老者離開不久,大雄殿內,突然飛出一個頭蒙紅巾,身著僧袍的怪人,他向四周迅速的掃了一眼,飛身躍上牆頭。向古廟右側林中飄去。 在那紅中蒙布怪人從右側牆上飛落的同時,左側牆上幽靈般的落下上個身著白衣白裙,胸織紅鳳的絕色美女。 她望了紅中蒙頭的怪人一眼,冷然哼了一聲,飛身飄入大雄殿內,身法之快,猶如蝙蝠翔空。 她進得大雄殿中,美目迅速的在廟內流覽一周,喃喃自語道:「難道他沒有再回來過?」話落,目光又緩緩轉移到那座巨大的如來佛上,狠狠地道:「早知他不回來,我不該放過他!」 話落冷然一哼,突然玉掌一揚,香風過處,只聽「嘩啦!」一聲,那巨大的如來佛的大腹,已被她劈了一個大洞,裡面豁然竟 是空空的。 突然,另一個念頭掠過她腦海之中,只見她美目中殺機一 閃,自語道:「莫非剛才出去之人就是?呀!不好?」聲落人起、飄然而出,向那紅中蒙頭怪人消失的方向疾追下去! 再說丁雁翎,他出得古廟,只覺腹內氣血翻湧不定,心知那如來佛中藏身這人,突襲背後的這一掌,用力極重,心中不由狠狠道:「古佛啊!古佛,我不該放過你?」舉步瞞珊向右林中走去。 本來,他在古廟中是可以把情形全盤托出的,但他卻不願假別人之手,了卻自己事,再看,「鐵面婆婆」劉雲芳,當年乃是俠義 中人,如今已經偌大年紀,他也不忍使她當眾毀去聲譽,是以才毅然出廟而來。 丁雁翎進得林中,找了一棵大樹,以背靠樹,盤膝跌坐調息療傷。 樹上發出鳥鳴之時,丁雁翎已進人物我兩忘之境,這是一種冒險的行動,丁雁翎並非不知、而是時間已不容許他顧慮到這許多了。 驀地—— 丁雁翎身外二十丈的林中,突然出現一個紅中蒙頭的怪人,他兩支精光閃閃的眼睛向四周掃視一陣,突然,發現丁雁翎跌坐於大樹之下,陰沉的精眸中,登時爆射出重重殺機。 只聽他陰沉沉地冷笑一聲,自語道;「丁雁翎啊!丁雁翎,這叫做命該如此。」話落緩緩舉手把頭上紅中除去,霍然竟是那位偽善的古佛。 古佛迅速的把紅中藏人懷中,躡足向丁雁翎走去,隨著漸進的腳步,古佛緩緩把功力提聚於掌上,他準備一擊而中。 丁雁翎的壽命,似乎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消失,古佛已走到距他約有一丈左右的地方了,他如果此時出手,丁雁翎決難逃過一死。 但是,他卻沒有出手,因為,他想在一舉之下,把丁雁翎置於死地,反正,此時他有足夠的時間。 於是,古佛臉上掠過一絲猙獰的笑意,這種表情,在他那慈眉善目的臉上,是多麼不對稱啊。 近了,更近了,這時丁雁翎蒼白的俊臉上,浮現一片淡地紅暈,顯示他內腑的傷勢開始好轉了。 古佛終於停身在丁雁翎向前五尺處了,緩緩把提足功力的雙掌,抬到胸口,他心中暗自獰笑道:「小子,你不該找我古佛的麻煩,更不該有如此驚人的功力,嘿嘿!」思忖間雙掌已漸漸向丁雁翎推去! 在這生死一瞬,千鈞一髮的刹那,驀地—— 白影一閃,丁雁翎側突然落下一下全身白衣白裙,胸前織一支紅鳳的絕代佳人,俏生生地站好一個適當的角度, 她落地輕如鴻毛,了無聲息。 古佛見狀,心中不由一震,暗忖道:「糟了!」心中一動雙掌一抬間,已對準了白衣麗人,抬眼故做驚異之狀,道:「阿彌陀佛!原來是天鳳幫主,老衲幾乎動錯了手!」 此人應變真快,更令人驚異的是臉上平靜,自然從容無比。 天鳳幫主望了古佛一眼,襝衽一福道:「原來是大師,大師是在替他護法?」 古佛低語道:「不知此人是誰?老衲見他一人行功調息於此,深怕被野獸驚動了他,是以在此守候多時了。」好狡滑的凶僧呀。 本來天鳳幫主並非輕與容易受騙之輩,乃是因古佛在江湖上早有善名在外,受人稱讚之故。 天風幫主望了丁雁翎一眼,道:「此人乃是使整個江湖不安的丁雁翎。」 古佛心中一動,故意問道:「人性本善,老衲想,如果加以勸導,他必會改過從善的!」說話之際,雙目深深盯在天鳳幫主的臉上,白鳳幫主搖頭不以為然地道:「只怕不可能!」 古佛心中一喜,突然道:「老衲尚有點事,須赴秦淮一行,就須女檀拋在此等候一下,還望女檀樾給他一個改過還善之機。」 話落盯了丁雁翎一眼,暗忖道:「丁雁翎,如今你碰上這不明底細,嫉惡如仇的白鳳幫主,就是老衲不動手,你也休想活命!」 想罷轉身急行而去, 白鳳幫主目注古佛消失林外,突然喃喃自語道:「他雖有對菩薩心腸,只可惜他所指的非能還善改過之人。」 話落美目中殺機一閃,輕移蓮步,向丁雁翎行去。丁雁翎俊臉上的肌肉痛苦的搐動了一陣,也許天鳳幫主的喃喃自語之聲,已深深地刺傷了他落漠的心房。 突然,天風幫主,美目中射出的兩道冷芒落到丁雁翎的臉上,觸目芳心不由為之一震,目中殺機不知不覺中已消失於無形,只冷冷地道:「丁雁翎,你要是有此膽量,何不平心靜氣的先將傷療好,再與本幫主一決勝負?」 冷森地話聲,與她美目中的光芒恰好成了強烈的對比,只可惜丁雁翎此刻雙目緊閉,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丁雁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自壓下激動的心情,緩緩把四散的真氣凝聚于丹田,星目霍然一睜,冷然道:「丁雁翎多謝姑娘不殺之恩,現在可以決勝負了吧!」 聲落人已站了起來,但臉色卻仍然那麼蒼白,顯然,他並未將傷療好。 天天幫主冷冷地道:「你並未把傷療好!」 丁雁翎狂笑一聲,道:「幫主,這是在下自己的事,你不覺得管得大多了嗎?」 白衣麗人乃是天風幫之主,武林人人崇敬的兩位領導人物之一!哪會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狂妄過,聞言登時氣得杏跟怒睜,冷然嬌叱一聲,道:「你以為本幫主怕了你?」話落玉掌一抬,就要出手。 恰在此時,驀地,丁雁翎先前依靠的大樹上,傳來一聲「嘩啦啦廣大響,一個粗曠的聲音叫道:「喂!你們慢點動手!」 聲音一落,在兩人之間「葉」的一聲,落下一個手持擯鐵齊眉棍,赤裸裸上身,刺有九支紅色紋龍的大漢。 丁雁翎與白衣麗人同時吃了一驚,暗忖道:「以我的功力怎會沒有發覺此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思忖間抬眼一看,只見此人年約二十五六,濃眉環眼,獅鼻海口,虯髯卷腮,形象威猛無倫,但由他落地的聲響看來,此人輕功,實不高明。 那漢子落地,掃了丁雁翎一眼,閃雷似的叫道:「你這人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要不是人家姑娘及時趕到,你怕不早就死在那光頭手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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