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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浪子」江起峰凝重的道:「澄清『關係』這兩個字。」

  「黑妖狐」苗芳笑道:「『關係』這兩個字有什麼好澄清的呢?

  像你跟我,不是也有『關係』嗎?在場的每一個人,彼此之間不也都有著或多或少的關係嗎?」

  同樣是「關係」兩個字,前兩次提到時的語氣與最後一次就是不同。

  「浪子」江起峰道:「不錯,佛說同舟過渡都是有緣,在場的人彼此之間都有關係,但這種關係是公開的,你與家父之間,是不是也是這種關係?」

  「黑妖狐」苗芳考慮了很久,然後坦然的道:「不是!」

  「浪子」江起峰臉色一變,道:「那是什麼關係?」

  「黑妖狐」苗芳沉聲道:「是什麼關係,只怕你這個身為人子的人不應該過問才對。」

  「浪子」江起峰堅持道:「如果我堅持要知道呢?」

  「黑妖狐」苗芳坦然的道:「只怕你知道了以後會後悔。」

  「浪子」江起峰道:「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勞你苗姑娘費心。」

  「黑妖弧」苗芳道:「好,我可以告訴你,我與老爺子之間,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關係。」

  「黑妖狐」苗芳在等著看「浪子」江起峰的表情變化,卻沒想到江起峰的行動卻在他臉部的表情變化之前。

  長鞭猶如一道突然從虛無的空間中幻化出來的黑電,稍無聲息卻又快得出奇的纏上了「黑妖狐」苗芳的玉頸。

  同一時間。

  「黑妖孤」苗芳的臉上也在未曾有所變化之前,整個人便淩空飛越過桌子上空,猶如一個斷了線的風箏。

  直飄向「浪子」江起峰背後的「斷魂崖」下的深浴中,悄然無聲的一閃而逝。

  「黑妖孤」苗芳依恃著自己的狡猾狐智,追名逐利,在她手中敗跡的江湖豪客,梟雄霸主大有人在。

  她何曾想到自己竟然會敗在一向少管江湖中事物的「浪子」江起峰手中。

  而且敗得如此徹底,竟連一絲一毫扳本報復的可能有性都沒有。

  一向平靜的臉上,突然佈滿煞氣,「浪子」江起峰凶芒閃灼的目光,逐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臉上。

  「柳震川,你笑什麼?」

  「西川一叟」柳震川淡淡的道:「老夫笑,當然有老夫認為值得笑的理由。」

  「浪子」江起峰聲調急促的追問道:「什麼理由?」

  含有諷刺意味的目光凝注在「浪子」江起峰瞼上。

  「西川一叟」柳震川道:「江老三,你好像很緊張,因為,你擔心苗芳方才說的是實情。」

  「浪子」江起峰青筋暴跳,脫口道:「那當然不是實情,那全是她想自保活命的藉口。」「西川一叟」柳震川冷笑道:「江老三,你當然希望她是如此,因為,如果事情真象真如苗芳所說的,那譽滿武林的『寒江門』的首腦人物江老爺子輝煌世家,豈不是亂了倫了?」

  「浪子」江起峰臉色突然轉青,厲聲道:「柳老頭子,你說什麼?」

  既沒有恐懼,也沒有激動,一個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就有這種氣魄。

  「西川一叟」柳震川以異常的平和語凋道:「當然,你可以否認自己與苗芳之間有任何關係,正如同你可以說苗芳與你父親之間沒有任何不正常關係一樣。

  而且,這件事,江湖上也永遠沒有人會加以過問或傳播。

  因為,苗芳已經死了,死無對證,誰敢造謠『寒江門』畢竟不是個可以輕侮的門派。」

  「浪子」江起峰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點,冷冷的道:「你知道就好。」

  「西川一叟」柳震川望了江起峰一眼,突然以好似批判者口吻,森冷殘酷的道:「但是,你心中卻知道這些全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正如同你知道你確實曾經沾汙過她一樣,那個亂倫的重擔也將永遠擱在你心頭,直到你斷氣為止。」

  長鞭再度揚起……

  「斷魂崖」下也再多了一具屍體,「西川一叟」柳震川是在淒厲的狂笑聲中跌下斷崖的。

  「浪子」江起峰的手在發抖,雙目中滿布紅絲,兇殘的光芒也凝得更濃,更熾。

  但卻沒有勇氣再往在座的人臉上掃視,只示威似的吼叫道:「還有誰不相信我的說法?」

  「神針」魯東嶽突然開口道:「我!」

  輕蔑的瞄了「神針」魯東嶽一眼。

  「浪子」江起峰撇撇嘴冷笑道:「你?你算個什麼東西?是不是因為我殺了你這只癩蛤蟆心目中的天鵝,把你急瘋了?」

  「神針」魯東嶽冷笑道:「過去,她的確迷走了老夫的三魂七魄了,但是,她卻殺了老夫唯一相依為命的女兒。而讓老夫恢復了自我、因此,老夫發誓要在有生之年報復她以及支使她,控制她的那個幕後巨惡。」

  浪子江起峰冷笑道:「你所說的幕後巨惡大概指的是家父吧?」

  魯東嶽道:「不錯,正是『川康皓月』江萬里。」

  「浪子」江起峰輕描淡寫地道:「苗芳我已經替你殺了,但不知你怎麼進行下一步?」

  魯東嶽冷笑道:「老夫自知能力有限,因此,老夫另外安排了有能力的人。」

  「浪子」江起峰漫不經心的道:「誰?」

  童天罡突然接腔道:「我,童天罡。」

  「浪子」江起峰先以訝異的目光望著童天罡,接著揚聲大笑起來。

  好一陣子才停住笑聲,道:「童天罡,從開始直到現在,你都沒有絲毫緊張恐懼之色。你的鎮定工夫,我是打從心眼裡佩服,不過,你要是希望有奇跡出現,那就完全錯了,我江起峰沒有別的長處,但卻一向有自信,苗芳的死,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童天罡冷漠的道:「童某全看到了。」

  「浪子」江起峰冷聲道:「那你仍然相信你的鎮定能唬得住我嗎?」

  童天罡道:「童某沒有唬你,童某只是告訴你實情。」

  「浪子」江起峰冷笑道:「此時就告訴江某實情,你不覺得太早了些嗎?」

  童天罡微微一怔,道:「早些對尊駕不是更有利嗎?」

  「浪子」江起峰道:「不錯,對我是很有利,相反的,對你自己可就很不利了。因為,最低限度,你賴以制敵活命的傢伙,目前在我面前而不在你手上。」

  童天罡又為之一怔。

  「浪子」江起峰大笑道:「哈哈……當然啦,你童天罡目前也許根本就不需要,即便是它們在你身邊,你也無法使用它們,對嗎,哈哈……」

  在「浪子」江起峰的笑聲中,他面前的桌子突然淩空飛射起來。

  當他因吃驚而突然閉口的時候,童天罡飛身從尚未落回地面的桌面上飛射下來,一拉「火鳳凰」,沉聲吩咐道:「運氣行功!」

  伸手撈起一張桌腿,「浪子」江起峰揮手把厚實的桌子摔向身後斷崖,神色凝重的面向童天罡而立。

  「虎鉤神」應敬天,「魔臂擎天」毛祖榮也離座;各自抓著稱手的兵器,圍向童天罡與「火鳳凰」。

  「水火神」雷開天與「神環飛虹」聞世雄則趁著這一陣混亂。各自離席向後退了七八尺遠,場面立時顯得劍拔弩張,火爆異常。

  「火鳳凰」正在試著運氣行功,真氣雖然通暢無阻。

  但卻因為她剛剛才知道自己受藥物禁制已經解除,調息時間不夠,而仍無法得心應手。

  因此,臉上顯得有些焦急與不安。

  「浪子」江起峰的目光從火鳳凰瞼上轉到童天罡臉上。陰沉的笑道:「童天罡,你表露得仍然太早了。」

  話落沉聲道:「先把雷、聞兩個給我捉起來,推下去。」

  四個壯漢虎應一聲,分成兩組,輕易的把雷開天與聞世雄兩人架了起來,急步向崖邊走去。

  把天地雙令分別插入腰間,童天罡用眼睛余光向斷崖處瞄了一眼,這時四個壯漢沒走到邊緣處。

  「浪子」江起峰雙目中泛動著冷酷的光芒,陰沉的道:「童天罡,你沒有勝算,我相信你自己應該看得出來才是。」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尊駕恐怕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吧?」

  童天罡的話說得很從容,但行動卻迅捷而火爆。

  話聲才落,突然拉起身邊的「火鳳凰」電光石火般的射向崖邊。

  在四聲悶哼聲中,四個剛把雷、聞二人架到崖邊的漢子,幾乎在同一時間內跌下崖去。

  「浪子」江起峰一方面沒有料到童天罡會伸手救這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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