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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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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天罡道:「我得去收拾一下。」 王氏兄弟的老大也道:「我們也去跟店家商量一下。」 「黑妖狐」苗芳道:「好,我在門口等你們。」 這話顯然是對童天罡說的,王氏兄弟的活她好像沒有聽到。 「神針」魯東嶽道:「我陪二位去,唉,老夫函請賢昆仲前來助陣,沒想到反而害了各位,唉!」 「黑妖狐」苗芳接口道:「說的也是。要不是我們中途遭到應敬天截擊,三位仁兄就不會斷送在這裡了。實在叫人于心難安,東嶽,銀子千萬可不能讓王家兄弟出啊!」 「黑妖狐」苗芳的話聽起來很懇切。但總使人有種言不由衷的感覺。 對」黑妖狐」苗芳,「神針」魯東嶽似乎總有一種不能自主的無奈。 他應了聲是,帶著王氏兄弟到裡面找掌櫃的去了。 當童天罡帶著自己隨身的小包袱走到門口時,「黑妖狐」苗芳正神色凝重的跟著一個五旬上下的乾瘦老者在討論著什麼。 童天罡一到。苗芳脫口道:「事情又有變化了,情況似乎對我們越來越不利了。」 看了乾瘦的老者一眼,童天罡面對「黑妖狐」苗芳冷靜的問道:「起了什麼變化了?」 「黑妖狐」苗芳道:「圓覺和尚也趕到了。」 雙眸—亮,童天罡道:「誰告訴你的?」 「黑妖狐」苗芳忙道:「你看我,一急之下竟然忘記替你們引見了。」 話落一指童天罡道:「柴明,這位就是名滿江湖的『天地雙令』令主童天罡,童令主。」 柴明向童天罡施禮畢。 苗芳又道:「他是柴明,是我派駐沐川一帶的負責人,江湖明友都稱他『飛羽』柴明。圓覺和尚到來就是他的人探出來的。」 童天罡道:「圓覺如今在什麼地方?」 「飛羽」柴明道:「在清水溪西北三裡外的一座破廟裡,據手下的人說,看樣子,他好像打算在那裡過夜。」 苗芳懷疑的道:「這怎麼可能呢?沐川離此不遠,圓覺和尚等於是『寒江門』的三門主,怎麼不去找應敬天而卻住在破廟裡受苦呢。」 童天罡道:「說不定是江萬里安排的一支伏兵呢!」 「黑妖狐」苗芳若有所悟的道:「嗯,也有這種可能。」 童天罡堅決的道:「我們先去看看再說。」 「黑妖狐」苗芳道:「也好,如果真是圓覺和尚落了單,咱們正好收拾了他。」 童天罡神色一疑,沉沉的道:「如果圓覺真在那裡,就由童某—個人去對付他,任何人都不要插手。」 口口口口口口 這座廟確實是太舊太破了,儘管皓月當空,星斗滿天,依然絲毫掩飾不了它因破舊荒涼而所表露出的這一份被人們遺忘了的淒涼感。 這是座關帝廟,不是和尚住的地方,而圓覺和尚如今卻真的住在這裡。 坐在那張只剩下三條腿的腐朽了的長板凳上,圓覺和尚斜倚在關帝爺腳下的神案上。他滿身風塵伴著塵封已久的武聖爺,人與神有著同樣的落寞感,也有著相同的淒涼感。 實在沒有想到童天罡會在這裡找到他,甚至連巧遇的可能性都沒有。 因為,往成都根本不可能經過這裡,因此,當童天罡突如其來的出現在正殿前的院子裡時,圓覺和尚著實吃了一驚。 壓制著胸中熾烈的復仇烈火,童天罡放慢了聲音,沉沉的道:「圓覺,沒有想到?」 畢竟是經過大風浪的江湖名宿,圓覺和尚略為一怔之後,隨即,坐直了身子,慢聲道:「小檀越,老衲確實沒有想到,但不管怎麼說,咱們畢竟還是見了面。」 冷漠的笑了一聲,童天罡冷冷的道:「是無奈?」 圓覺和尚平靜的道:「是那一種情懷都不重要,老衲說過,咱們畢竟還是見面了。」 童天罡點點頭道:「很好,童某想請教尊駕一個問題。」 圓覺和尚道:「關於令尊的死?」 童天罡冷漠的道:「不是,童某想問的是尊駕是否相信因果?」 圓覺和尚一怔,接著肅容道:「老衲是佛門弟子,但老衲並不相信因果。」 童天罡冷笑一聲道:「尊駕倒不失敢作敢當的英雄本色。」 圓覺和尚坦然一笑道:「老衲只是為自己的理想而奮鬥,至於別人對老衲抱持什麼看法,老衲並不在乎,因此,老衲沒有說謊的必要。」 童天罡冷冷的道:「尊駕對人生持什麼態度,對童某而言並不重要,因此,尊駕大可不必多費許多唇舌。」 圓覺和尚點頭道:「有道理,依小檀越的看法,令尊的死,老衲是兇手之一了?」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尊駕能說自己不是兇手之一嗎?」 圓覺和尚笑道:「老衲的確不能說自己完全沒有嫌疑,因為,江湖人死於江湖恩怨中,在沒有找出真凶之前,每一個江湖道上的朋友都脫不了嫌疑。」 童天罡忍不住冷笑一聲道:「尊駕推得倒乾淨。」 圓覺和尚冷笑道:「老衲不是推,只要小檀越拿得出證據來,老衲就是想失也推脫不掉。」 童天罡一怔,接著道:「童某沒有足以令尊駕心服的證據。」 緩慢的從三條腿的板凳上站起來,圓覺和尚理直氣壯的道:「那很抱歉,老衲不奉陪了。」 童天罡冷漠的道:「天底下有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尊駕今夜的情況就是如此。」 圓覺和尚臉色一變,脫口道:「童天罡,你……」 童天罡冷澀的道:「圓覺,童某今夜既然沒帶證據敢來找你,你就該知道證據是多餘的。」 圓覺和尚一呆,道:「這是你『天地雙令』令主說得出口的話嗎?」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天地雙今』令主說話一定得依據什麼規矩嗎?」 圓覺和尚冷笑道:「白道中人的言行規範是合情、合理。」 童天罡冷笑道:「黑道中人呢?沒有任何約束,可以暢所欲為,無法無天對嗎?」圓覺和尚冷冷的道:「黑道中人如何與你無關。」 童天罡冷冽的笑道:「童某說過自己是白道中人了嗎?」 圓覺和尚又是一呆,瞪著童天罡,脫口道:「童天罡,你……」 童天罡冷冷的道:「又一次令尊駕感到意外了,對嗎?」 口口口口口口 圓覺和尚的精目在轉著,瞼色也在不停的變換著。 良久之後才平靜下來。冷靜道:「童天罡,你的意思是……」童天罡道:「你我之間只有一個能活著離開此地。」 圓覺和尚窒了一室,突然揚聲大笑道:「哈……,好,童天罡,你的確與那些迂腐的白道中人不同,就沖著這一點,老衲決不令你失望,不過,在咱們動手之前,老衲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 話落重又坐下下來。 童天罡道:「請———」 坐直了身子,圓覺和尚凝視著童天罡,放沉聲音道:「你是專程來找我的?」 由他的說話的語氣可以聽出來,他對這個問題顯在很重視,重視得連對自己的稱呼都忘記了。 童天罡倒沒有想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毫不考慮的脫口道:」是的。」 圓覺和尚的神情更加凝重,脫口道:「是誰告訴你的?」 心頭微微—動,童天罡道:「童某有義務回答尊駕這個問題嗎?」 圓覺和尚冷笑—聲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消息是那裡來的,這裡是江萬里的地盤。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如此準確的掌握老衲的行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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