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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邪刀」脫口道:「怎麼樣?得手了嗎?」

  「金翅蜂」冷含春詫異的道:「沈大俠,他好像沒有中毒。」

  滿懷希望突然化成泡影,「邪刀」沈熊飛兩眼一片漆黑,大叫—聲道:「老夫真的徹底的輸——了。」

  身子向後一仰,七孔噴血而亡。

  童天罡終於砍斷了支撐「寒江門」的一根得力而又重要的支柱。

  轉身望著「邪刀」沈熊飛,冷含春心中泛起一陣涼意。

  「金翅蜂」冷含春尖叫道:「沈大俠,沈大俠……」

  望著那個纖巧婀娜的背影。

  童天罡冷漠的道:「自身生死未蔔,還有時間去關心已經死了的人,芳駕只適合留在閨芳內,不該在江湖上逞能。」

  倏地轉過身來。

  「金翅蜂」冷含春厲聲道:「你說什麼?」

  蛋形臉,潤紅如玉,柳眉含翠,小嘴如熟透的櫻桃,一雙大而明亮的眸子,帶著一層瑩瑩水氣,靈活帶媚,一身青緞素身衣,一件金色斗篷,右手執定一把薄而窄的長劍,嬌媚中透著幾分潑辣,兇悍。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童某說芳駕只適合躲在閨房裡。」

  「金翅蜂」冷含春氣得臉色發紫,厲聲道:「你膽敢對姑奶奶說這種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這裡可不是柳家,要耍威風可得有真本事。」

  向前沖出三四步,冷含春占住了攻擊位置。

  「金翅峰」冷含春尖聲道:「亮劍!」

  童天罡冷漠的道:「要童某亮劍,芳駕的份量還輕了點。」

  這是「金翅蜂」冷含春出道以來第二次聽到這話,第一次是柳二公子說的,結果她嫁給他了。

  怒叱聲中,「金翅蜂」全力射向童天罡,身子才動。劍已展開,一道光影裹住全身,滾滾如一認光輪般的輾向五尺外的童天罡。

  童天罡彈身射起兩丈多高,飄向身後的白楊樹下,落地手中已多了一根細細的楊樹枝。二次全力攻擊,依然未能沾到對方分毫。

  「金翅峰」因激怒而忘了冷靜思考自己的實力。

  惡狠狠的盯著童天罡道:「童天罡,是人生父母養的,你就拿出手段來跟姑奶奶較量較量。」

  俊臉突然一沉。

  童天罡盯住六尺外的「金翅蜂」冷含春,冷冷的道:「芳駕說這種話,不怕辱沒了柳震川的門風嗎?」

  「金翅蜂」冷含春脫口道:「姑奶奶說這說這種話,對你這種人,已經是太客氣了。」

  童天罡冷冷的道:「芳駕是專程來找童某的?」

  「金翅蜂」冷含春道:「姑奶奶是專程來取你項上的人頭的。」

  童天罡冷聲道:「芳駕怎麼知道童某在這裡?」

  「金翅蜂」冷含春道:「姑奶奶沒那麼多閒工夫跟你說廢話。」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只怕由不得芳駕。」

  「金翅蜂」冷哼一聲道:「姑奶什麼都信,就是不信邪!」

  童天罡冷聲道:「童某對於芳駕在稱呼上一直很客氣,芳駕最好能表現得像個柳家的少奶奶。」

  「金翅蜂」冷含春傲氣十足的道:「對你這種人,姑奶奶認為那是多餘的。」

  童天罡忍不住冷哼一聲道:「芳駕不是要收童某人項上的人頭嗎?」

  請!

  自從嫁到柳家之後,「金翅蜂」冷含春雖然沒再跟人交過手。

  但對自身所學卻從未荒廢過。

  而且,在她自己的感覺中還大有進境。

  冷叱聲中,「金馬蜂」又全力撲向了童天罡。

  劍勢之淩厲仍如上次一樣。

  第一次童天罡沒有躲。

  當「金翅蜂」冷含春眼睜睜的看著童天罡手中的楊樹枝突破劍幕抽向她手腕的時候,著實驚駭莫名。

  更糟的是童天罡攻擊的時刻,正是她進招的顛峰狀態,連收招閃避都來不及。

  一聲尖叫,「金翅蜂」冷含春向後倒射出七八遲遠,嫩白的玉豌上已多了一道血痕,長劍已落在童天罡腳前。

  怔怔的望著童天罡,「金翅蜂」冷含春顯得和足無措,神色之間,則仍充滿傲氣。

  童天罡向後退了五步,冷聲道:「把你的劍拾起來。」

  連對方是怎麼下的手沒都沒看清楚,「金翅蜂」冷含春不但輸得不明不白,心中也極不服氣,惡狠狠的瞪了童天罡一眼,她向前挪了兩步,突然又停下來,滿懷戒心的望著童天罡。

  又向後退了兩步,童天罡冷漠的道:「童某如果要殺你,你早巳斷氣多時了。」

  這倒是事實,「金翅峰」冷含春猶豫了一下,突然飛身掠到劍前,抄起地上的劍,趕緊彈身飄回到原立身處,落地之後才發現童天罡根本沒動過。

  移動腳步,童天罡走向「金翅峰」冷含春,一面冷冷的道:「芳駕可以準備動手了。」

  心中雖然憤恨難忍,「金翅蜂」冷含春卻已不敢再存輕敵浮躁之心了,她謹慎的注意著童天罡的腳步,直到童天罡離她還有五尺不到的距離時,她突然發動了攻擊。

  速度比上一次更快,攻擊的手法也改變了,攻守各含一半。

  同樣的手法,同樣的部位,童天罡收到了同樣的效果。

  「金翅蜂」冷含春在尖叫聲中退因到原處,手中的劍又落到地上了。她手背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童天罡又退回去,冷冷的道:「芳駕還可以把劍拾回去。」

  粉臉上的自信已消退殆盡了,憤怒中也滲雜了些許畏懼,「金翅蜂」冷含春開始流露出猶疑之色。

  童天罡冷漠的道:「如果芳駕自知沒有勝算,就回答童某剛才提出的問題。」

  在平時,「金翅峰」冷含春慣於逼迫別人。質詢別人,今天。她才體會到被逼與被持詢的難堪,她無法忍受,於是,她又開始移動蓮步了。

  地上的劍距童天罡只有三尺多遠,「金翅蜂」冷含吞慢慢走到劍前,然後慢慢的蹲下身子把劍拾在手中,然後,突然起身攻問童天罡。

  這是她考慮很久才想出的主意,也是她全部希望所寄的—擊,但是,她仍然失敗了。而旦,仍然敗在童天罡相同的手法上。

  「金翅蜂」冷含春至此是完全心服了,因此。彈回去的身子沒有停下來,蓮足一點地面,飛身向路旁曠野射出去,起落之間,飄出去兩丈多遠。

  童天罡竟如鬼魂般的仍然站在她身前五尺左右處。

  慌忙煞住前沖的身子,映入「金翅蜂」冷含春腦海中的頭一個意念就是改變脫逃方向。

  「芳駕在浪費時間。」

  童天罡仍然擋在她身前同樣的距離處?至此,「金翅蜂」冷含舂才相信自己的命運已完全操在對方手中了。

  先是一陣茫然,然後,「金翅蜂」冷含春開始哭泣。

  沒有同情,也沒有憐憫,童天罡冷漠的道:「對柳二公子而言。芳駕的眼淚或許是武器,對童某則沒有任何作用。」

  在柳家,她的眼淚確實比任何武器都有效,因此,童天罡的冷漠,使「金翅蜂」冷含春覺得比殺了她更難忍受。

  瞪著含淚眼望著童天罡,「金翅蜂」冷含春蠻橫的向前跨進兩步,挺直腰杆大聲尖叫道「你殺了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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