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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突然間,嗤的一聲響!

  秋楓後心衣服被白袍女子抓了一大塊下來。

  她手指甲也在他背心上劃破了幾條指痕,隱隱生痛,這麼緩得一緩,那口小金鐘已被虯須白袍人搶了回去。

  經此幾個回合的交接,秋楓感到他們的武功怪異已極,手中金鐘兵刃神奇異常,那怪詭的攝魂聲。

  最厲害的是三人聯手,陣法不似陣法,套子不似套子,詭秘陰毒,匪夷所思,他想要戰勝他們,除非能夠擊傷其中一人。

  但秋楓剛才曾以內力震退黃胡白袍人,對方卻若無其事,似乎絲毫不受內傷。

  在這忖思之間,秋楓驀感後面一股拳風襲來,他右足一點,向左側躍出。

  但是,砰!的一聲,秋楓前心卻已中了白袍少女一拳,只打得他胸腹間五臟六腑幾乎都移了位置。

  這一拳來無影,去無蹤,秋楓竟然聽不到風聲。

  秋楓虎目怒睜,大喝一聲,猛然撤出肩後的長劍,藍光電射,一劍劈向白袍少女。

  白袍少女右手金鐘一舉,突然絞住那柄藍劍。

  秋楓只感手掌中一陣激烈跳動,手中劍竟欲脫手,大駭之下,忙加運內力,一波一震。

  白袍少女看到今日對秋楓之戰,也是震驚至極!

  她知道這金鐘乃是玄鐘教鎮山之寶,全教就只有五口,此鐘妙絕天下,若是當兵器用,任何兵刃都無法相抗。

  那知這一次自己以銳利的鐘鏈絞住他的長劍,竟然無法奪了他的兵器,而且一股極巨的內力卻直震過來。

  白袍少女覺得他那股奇厚的內勁,是自己無法抗衡的,她一聲嬌叱,撤鐘而退,但秋楓內力運出,她豈能輕易而退。

  要知秋楓此刻的功力,已不稍弱於天下任何一位高手,只是秋楓自己不知道,沒有善加利用而已。

  突然之間,秋楓猛感左後背一痛,似乎被一枚極細的尖針刺了一下,這刺痛突如其來,直鑽入心肺。

  秋楓手一松,手中寶劍竟被白袍少女金鐘吸了過去。

  他猝遇大變,竟是心神不亂,左手施出一招殘陽十七式武功掌法「圓輕如意」,斜斜的劃了個圈子,同時攻向白袍少女的小腹。

  錚!的一聲!

  白袍少女驚啊一聲,嬌軀趺出丈外!

  她手中的金鐘和秋楓的藍劍皆落在地上。

  秋楓一伸手,已將那柄長劍奪了回來!

  這幾下失劍、出掌、奪劍、手法之快,直如閃電。在旁的毒聖南殘天看得「噫」的一聲,大是驚奇。

  突然之間,秋楓右後背又被尖刺了一下。

  這次秋楓已有預備,但這兩下刺痛似有形,實無則,一股冷氣突破體內真氣,直侵內臟。

  第十五章

  秋楓知道那是一種極厲害的指勁襲擊,但是他不知道這陰冷指勁,是何人發出突襲自己的。

  令他驚駭的是那指勁,竟能透過自己運出的真氣。

  那陰勁卻是凝聚如絲發之細,一鑽一閃,一戳一刺,令人難防難擋。有如大象之力雖亙,婦人小兒卻能以繡花針刺入其膚。

  但奇怪是,那股陰勁一入秋楓體內,卻立即消失,不為那厲害的指勁所傷,但便是這麼一刺,可真也疼痛入骨。

  秋楓做夢也想不到,那陰冷指勁,卻是南殘天襲擊他的。

  驀然之間,一股陰勁如刀、如劍、如匕、如鑿,直插入秋楓胸口的「玉堂穴」中,這次秋楓已知突襲他的人。

  那雖是一股無形無質的陰冷之氣,但刺在秋楓的身上,實同鋼刀之利。

  秋楓霎時之間,閉氣窒息,全身動彈不得。

  他心中閃電般轉過了無數念頭:南殘天為何要突襲自己?

  他是個無恥的老賊嗎?

  天下間的人難道都這麼陰惡奸險?

  韓姑娘的病,難道南殘天會真心療治她嗎?

  只見那虯須白袍人舉起右手金鐘,便往他天靈蓋上擊將下來。

  驀然——

  一聲嬌脆的聲音,喝道:「玄鐘教主駕到!」

  虯須白袍人一怔,舉著金鐘的右手停在半空,一時擊不下去。

  只見一條藍色人影,電射而至!她一下子搶走了秋楓手中的藍劍,連人帶劍,直撲向虯須人。

  秋楓身子雖然不能轉動,眼睛卻是瞧得清清楚楚,這位自稱玄鐘教主的女子,正是藍衣少女。

  虯須人看清是個女子,頓知是計,眼見她劍勢淩厲至極,危極之中,只得舉起金鐘一擋,人也隨之滾開。

  當的一聲響!金鐘和藍劍接觸。

  虯須白袍人覺得左頰上涼颼颼的。一時也不知自己是存是亡,待得站起身來,伸手一摸,著手處又濕又黏,疼痛異常。

  原來他左頰上,一片虯須已被藍劍連帶肉的削去,若非那口金鐘是件異物,擋得鋒利的藍劍,他半邊腦袋早巳被削去了。

  藍衣少女一擊得手,長劍斜圈,身向黃胡白袍人撲去,但她手中長劍,卻倒提在後。

  黃胡白袍人看了藍衣少女這種奇詭招式,臉色大變,竟然暴身疾退,叫道:「你……你……你怎麼懂得這劍法……」

  藍衣少女一上來兩招拼命劍法,竟嚇得三大高手亂了手腳,她正待駕劍迫襲黃胡白袍人,突然那白袍少女攔腰將她抱住。

  白袍少女自後面抱住了藍衣少女,別瞧她這麼一抱似乎平淡無奇,其實拿捏之准,不爽毫髮,應變之速,疾如流星。

  藍衣少女冷笑一聲,竟然向她自己腋下刺去!

  這一招更是奧妙,絕毒至極!

  白袍少女識得厲害,疾速向後躍開。

  這時虯須白袍人驚魂已定,沉聲喝道:「閣下是誰?怎麼懂得玄鐘教成仁三劍。」

  冷冷一笑,藍衣少女道:「當今玄鐘教主是誰?」

  虯須白袍人道:「說出來你也不知道,我們教主從來也不會有你這樣一個朋友,我倒要問你是個什麼東西?」

  冷哼一聲,藍衣少女這:「本姑奶奶是南殘天之徒是也。」

  「你們三人是否玄鐘教下的喪魂五鐘使,以你們反叛犯上之罪,在玄鐘教嚴厲教規之下,該當何罪?」

  藍衣少女這一番話,威嚴肅穆已極!

  她就好像是一教之主,在審問罪犯似的。

  虯須白袍人等聽得心中氣極。黃胡白袍人哈哈一笑,道:「此罪該是自斷四肢,永囚絕獄。』

  點點頭,藍衣少女道:「居然你們還懂得教條,免得我說出,你們三人不斷四肢更待何時?』

  她的語音含著無窮威嚴,三位白袍人怔了一怔,一時說不出話來。

  白袍少女望了一下藍衣少女,道:「你好像很清楚本教之規條,大概是叛教之徒南殘天向你說的,單是這一項,在本教規下就該處死。

  咱們喪魂五鐘使乃是執法玄鐘教下犯罪弟子執行人。

  南殘天犯下本教大罪,教主令他返回總壇,我念在你們乃是事外之人,特不跟你們刁難,最好你馬上滾蛋。」

  白袍女子的話音剛落,虯須、黃胡兩位白袍人,捷若鬼魅幽靈般,撲向南殘天,不知如何出手,已將南殘天的身軀抓起,如飛也似地馳去。

  白袍女子也轉身隨後疾馳追去。

  他們這一舉動太突然,以及他們的動作太詭異迅快,秋楓雖然以氣衝破「玉堂」穴,但」時也來不及救應。

  驀然——

  秋楓猛見藍衣少女直向韓芝香欺去,並一腳緩緩踹向韓芝香的後腰。

  吃了一驚,飛身而上,秋楓喝道:「你怎麼又想下手殺害她?』話落,秋楓遙遙彈出一縷指風。

  退出左邊一步,藍衣少女冷笑道:「她的毒放眼當今武林,只有南殘天一人能解,這時南殘天被捉回西域,難道你要帶著她去西域不成?」

  聽得一怔,秋楓冷冷道:「有我在此,須容不得你傷害她,我去不去西域也不關你的事。』

  聽得冷哼一聲,藍衣少女道:「我偏偏要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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