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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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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之,習起這「伏魔五劍」來,事倍功半,總不能充分徹悟,發揮出至大的威力。 龍淵為她反覆講解,無奈她總是放不下心底境壘。 一年的時光,終於快過完了。 龍淵在花園的石牆上,刻石為記,這日算算,明日便是整整的三年。 他們倆因此興奮無比,便開始不眠不休的坐在室內,等待著石壁開放的刹那! 雲慧用布匹縫製了三個大袋,兩個小袋,采了些果子裝在小袋裡,大袋子卻空著,任啥不裝。 小龍淵環顧四周,內心裡深深感到,這裡的三年歲月,雖然有點兒苦悶,但卻還值得留戀。他覺得頗為不舍,尤其是與雲慧坐臥相對,日夕不離的日子,總是令人回味無窮。 他知道,目下兩人的武功,均有了深厚的火候,只一離開,他們再不能像現在一樣,過這種悠閒的生活了。 他想:不久之後,雲慧便深入中原,為孤獨客報仇;而自己也應該回家看看。 無論如何,家總是最親最近,與最溫暖的,他離家數年,怎能不深深懷念。 雲慧的思想,又是另一個。 她對於將來,充滿了美麗的憧憬!也充滿無比的憂愁! 她認為自己的第一件事,便是為師復仇。在完成之後,她將是如同卸卻了責任,落得一身的自由自在。 那時,她既要追隨著龍淵,邀游天下名勝,將自己的一切,都交托給他! 不過,為師復仇之事,可能是十分艱巨的,中原的七大掌門,必都是馳譽已久、威名卓著的江湖巨擎。 她自忖功力再深,也不能說可以將他們一舉殲滅。 故此,她必須使點小計,逐個擊破。 至於使什麼計策,她尚未想定。不過,有一點,她卻在暗中決定了。 她不願龍淵牽連在內。這原因:一者由於孤獨客只是她一人之師,他的血仇,她不願假手他人。 第二點,可說是極為重要,她不願龍淵為她涉險。 龍淵有家,家中的父母伯伯,只有他這條命根子,萬一有點損傷,不但對不住龍氏,於己心也是不忍。 再說,中原的七大門派,表面上可能是自命的俠義人物,勢力龐大,門徒眾多。 若龍淵與他們結怨仇,即使他們拿龍淵個人無法,但卻不能不防他們會向龍淵的家庭下手、報復洩憤哪! 因之,雲慧不能牽連龍淵,她只能獨力去承當。 同時,她也不能讓龍淵事先曉得,否則,憑他的平時與她的情份,憑他那過人的深厚天性,龍淵絕不肯坐視不管的。 雲慧為這事十分憂愁。 因為,在未完成師傅還命之前,自己不但要與龍淵分離,另外還須去履險報仇,一個不巧仇報不了,命卻因而送掉,這豈非是可悲的嗎? 他們倆默默對坐,各想著自己的心事。 龍淵不時注意雲慧的神色,瞥見她忽喜忽憂,藍眸中還不時射出棱芒,似乎煞氣甚濃。 他不喜歡偏激的殘殺,他認為人類,每個人都有活著的權力與自由,別人不應該干涉,更不可能加以危害。 因此,他不喜歡多想雲慧為孤獨客報仇之事。 但,如今雲慧的這種神色,顯然已下定決心,要有所行動了。 他,不但受雲慧活命育養之恩,更還深愛上這位佳人。 如今,當面臨選擇時,他應該怎麼辦呢? 去幫助雲慧報仇嗎? 置之不理,任雲慧自己去搞嗎? 他考慮著,這不但有違於他的天性,卻也違背當初練武的宗旨。 他想,他該想一個妥善的辦法,為雲慧化解掉這些怨仇。 時光在瞑想中過得最快,那按時而開的牆壁,忽然竟依時悄悄的打開。 兩人深入思想之中,都未曾注意這事。 不一刻,那壁又在緩緩的合攏。 龍淵無意間一瞥石室,發現那門正在閉擺,陡吃一驚,大喝一聲,身形飄忽掠至,雙臂一伸,兩掌已扣住只餘下尺許的隙縫。 他吐氣「嘿」的一聲,運集起十成勁力,雙臂猛力一分,只聽得「轟隆」連響,兩邊的石壁,頓時被他的無窮神力,阻住了合攏之勢。 雲慧被他的喝聲驚醒,藍眸一掠,已知當前的機會,稍縱即逝。 她不敢怠慢,迅速抓起欲攜的東西,香肩一晃,倏的一聲,側身自龍淵頭頂掠了出去。 龍淵奮力雖一時阻住石壁合攏,但卻吃力異常,那兩片石壁後面,似裝了機括,「轟轟」之聲愈來愈大,而壓力也愈來愈大,可能只一放手,立即便會合攏。 雲慧落地上,將衣物一拋,反身一看,只見那龍淵玉頰漲紅,額角汗珠隱隱,顯然是十分吃力。 她一掠上前,纖掌推住兩邊,奮力嬌「哼」一聲,替下龍淵! 龍淵見狀,側身自雲慧頂上縱出,尚未落下,雲慧雙手一放,「砰」的一聲暴響,石壁已合得了無一縫了。 兩人相視一笑,暗暗叫聲好險。 雲慧瞥見死屍仍是原樣,皺著秀眉,對龍淵道:「淵弟弟,你趕快把玉盆裡的珠寶裝起來吧,我出去看看,那龜鱉是否還在附近,好嗎?」龍淵恍悟,雲慧何以要縫製三個大口袋,原來是為著裝這珠寶用的! 他答應著,拿起口袋,將玉盆中珍珠、瑪瑙等等,統統放入口袋裡,恰好將三袋裝滿。 雲慧循甬道出去,片刻已然回轉,喜悠悠對龍淵道:「淵弟,那龜鱉正還在外面呢,咱快走吧!」說著,纖手挽起個大袋,當先而行,龍淵一手一隻,隨在她的身後。 方至甬道,龍淵一眼瞥見洞頂嵌著的寶珠,心中一動,道:「慧姐姐,洞頂的珠子可能是辟水珠,你取下兩顆來好嗎?」雲慧答一聲「好」,嬌軀冉冉飄起,一連取下兩顆。 來到洞口,龍淵往外間一看,果見那六腳四目的異種巨龜,浮在水中。 那巨龜一看見他,立將一顆巨頭伸入洞中「嗚嗚」的叫了兩聲,語音中充滿了久別重逢的欣喜,與道賀他兩人出困之情。 龍淵想不到它會如此,心知它必是受過去主人所囑,故意將二人送到此地。 否則,它如何能知道二人今日出困,或在此一直等待了三年之久呢? 他因之十分感激,伸手撫著那龜龜頂門,問道:「這洞主人的師父,曾囑你送我們來嗎?」那龜鱉歡聲而鳴,巨頭連點。龍淵又道:「那真得謝謝你啦!慧姐姐,我們真該謝它的,對嗎?」雲慧也這麼猜想過,聞言自小囊中取出數枚鮮果,適:「靈鱉呀!我們真十分感謝你,現在請你吃幾枚果子吧!」鼇龜張唇接過,巨頭連點,將頭縮回。 雲慧將方才自洞頂取下的寶珠,分與龍淵一顆,纖手托看,往洞口水中一送,「嘩啦啦」聲,竟真的將海水分開一個大洞。 這一下兩人十分高興,雲慧在前,長身一躍,跳上鱉龜之背,龍淵執珠在後跟上,並肩坐下兩人手中所握之珠,果是功能分水的辟水珠。他二人一入水內,閃閃的珠光,即將四周的海水迫出方圓五尺的一個大洞,並肩而坐龜鱉背上,竟然是點水皆無。 那鼇鱉一見兩人坐穩,立即六腳齊動,箭般向上劃去。 費了半個時辰,「嘩」的一響,頓時破浪而出,來到了海面之上。 雲慧龍淵,不見天日,已有三年。此際驟嗅著清新的空氣,驟見那碧波青天,俱興奮快慰,實難以筆墨形容。 此際,正當午夜,海面上一片漆黑,海風疾刮,呼嘯作響,波濤洶湧如山,白浪高卷數丈。 兩人手執辟水珠,浪花水星,都打不上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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