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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白玉騏冷冷的道:「你上也是一樣,不過,在下卻沒有那麼多時間與兩位幹耗下去,兩位如果有興趣,何妨一齊上。」

  嚴虹心知單打獨鬥.決非白玉騏之敵,聞言不由一動,冷笑道:「白玉騏,你不怕吃虧?」

  白玉騏冷冷道:「這是兩位唯一取勝的機會了。」

  嚴虹、羅傑彼此一使眼色,「玉女」司徒鳳卻叫道:「不行,這不公……」

  聲音未落,只聽一聲暴喝,兩道人影已閃電向白玉騏攻了上來。

  宇宙二奇,在一聲暴喝聲中,雙雙向白玉騏撲到,身法迅捷無倫,招式毒辣之極,好似白玉騏是他們不共戴夭的仇人似的。

  但見,掌風帶起驚濤千里,狂團吹起五裡沙塵,草掩石碎,木斷枝折,威猛如天崩地裂,淩空似海倒山移,驚人心魄。

  白玉騏心知今日之局,不分出生死存亡,決難甘休,雖然,他並不願意殺害二人,但為了自身安危,卻又不能不下手。

  眼見二人一出手,他那敢大意,身子急忙往側裡一轉,順式一招「月落星沉」拍了出去,掌風由二人掌隙中攻入,直取二奇胸口。

  宇宙二奇一招未能傷著白玉騏,原是意料中的事,但卻沒料到白玉騏在全然無備的情況之下,竟能出手還擊。

  二人雙雙為之一怔,一個相同的念頭,同時襲上心頭,暗道:「此子不除,江湖上決無我二人稱霸之日。」

  思忖間,不但不敢怠慢,反而,更把招式加猛,全擇最狠毒,最兇惡的招法,攻擊白玉騏。

  白玉騏此時心中仍難下定決心,是否要殺害二人,是以,招法處處留有退路,並不施出絕著。

  轉眼之間,五十招已過,這時,宇宙二奇,已成了前後挾擊之勢,一任白玉騏如何閃避,他們始終不肯變換方位,甚至,有時寧願放棄攻敵的時機,其居心之險惡與小心可想而知。

  「玉女」司徒鳳美目緊盯著鬥場中的白玉騏,粉臉上豆大的汗珠如雨點般的不斷滴下來,其緊張之情,似乎勝過正在打鬥的白玉騏。

  其他三女的表情,決不下於「玉女」司徒鳳,因為,她們三顆飄渺無寄的芳心,也全都放在白玉騏身上了。

  司徒雲霄星目看著鬥場,不滿的自語道:「宇宙三奇一豔的名氣,全被兩位師哥丟盡了,唉,想不到以他們這等年齡,居然還放不下這名利之爭。」

  「一豔」葛玉珍冷聲道:「你當初不是也有此打算嗎?」

  司徒雲霄搖頭道:「沒有,真的從來沒有,自從你我發生誤會之後,我早就把此念拋棄了,倒是把兩位師哥連累了多年。」

  「一豔」葛玉珍又掃了戰鬥中的三人一眼,見白玉騏仍然瀟灑的游走於二奇中間,應付裕如,心頭稍放,冷笑道:「他們當時也許以為我會馬上找去,是以,樂得陪你在那裡等些時候,以便使人知道他們是如何注重師兄弟之間的情誼。」

  司徒雲霄性甚淳厚,聞言忙道:「珍妹,不可如此妄加推斷,他們終究是我們師兄啊!」

  「一豔」葛玉珍冷笑道:「妄加推斷,我問你,他們為了出困,殺了多少人了。」

  司徒雲霄聞言一驚,俊臉上神色不由為之一變,不是嗎?他兩人守於谷口,每次有人誤闖此谷,必然被他兩所截,而來人一旦向裡多走一步,便立刻死在兩人掌下,由此看來,兩人不但是怕他先恢復自由,甚至對他還有什麼不利之處,而他自己當時為情所困,竟然絲毫未覺,想到這裡,心中不由直冒涼氣。

  司徒雲霄仰天深深歎了口氣道:「如此看來,我倒該深深感謝那天魔懦俠了。」

  「一豔」葛玉珍道:「是的,他養活了鳳兒,也教了她最好的武功。」

  司徒雲霄道:「不只此,他那三條天蠶絲,使兩個師哥不能自由,也救了我一命。」

  就在這時,突聽鬥場中宇宙一奇羅傑叫道:「二弟,驚天掌!」

  「一豔」葛玉珍聞言大驚,連看也來不及看白玉騏,脫口叫道:「騏兒,小心。」

  就在此時,突聽轟轟連聲,數不清的掌影,挾著雷嗚之聲,攻向中間的白玉騏,威力比之剛才,駭人一倍有奇。

  白玉騏一聽「一豔」葛玉珍叫他,已知事情不對了,一抬頭,恰見無數掌影已到了眼前,如要迎擊,只怕惟有出掌硬接一途可行。

  但是,宇宙二奇,都是江湖上以功高招奇見稱之人,如要他白玉騏以一拚二,自然難以抵敵。

  白玉騏心中一急,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昆侖山上,那蒙面人教他的步伐突然映現腦海,腳下猛一加勁,人已急如流星般的穿射了出去。

  宇宙二奇,心知有異,當下連忙收掌住手,目光到處,只見白玉騏正冷峻的站於兩丈以外。

  「一豔」葛玉珍忍不住冷聲道:「兩位師哥,家父當日授此掌時,不知曾說過些什麼話?」

  羅傑冷哼一聲道:「老夫年事已大,早已記不得了。」

  司徒雲霄不滿的道:「兩位師哥可還記得師傅?」

  嚴虹冷冷的道:「假使他活著的話,也許還記得。」

  司徒雲霄聞言大怒,喝道:「師恩如山,兩位師哥是何居心。」

  羅傑冷笑道:「你這種沒志氣的人最好少開口。」

  司徒雲霄聞言怒極狂笑道:「好,好,小弟倒想領教領教兩位師哥究竟學了些什麼驚人絕學,竟連恩師他老人家也不放在心上了。」話落建上兩步。

  嚴虹道:「最好你夫婦齊上。」

  「一豔」葛玉珍冷然向前走兩步,司徒雲霄伸手拉住,低聲道:「珍妹,他們是我們師兄啊!」

  接著轉臉對二人道:「兩位師哥,難道我們師兄弟之間,一定要自相殘殺嗎?」

  羅傑眼珠一轉,忖道:「目下最大的強敵是白玉騏,能夠不與他倆衝突當然是最好,不然,等下白玉騏一上來,那後果可真不堪設想了。」

  心念電轉,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當即抬眼道:「並非我倆為長不尊,而是你們逼得我們不得不這麼一拚。」

  司徒雲霄道:「師弟那敢逼兩位師哥,而失長幼之序。」

  嚴虹早已洞悉羅傑的用心,當即道:「既知長幼有序,那我倆該聽你們的呢?還是你們該聽我們的?」

  司徒雲霄道:「當然我與珍妹應該聽兩位師哥的,但是……」

  羅傑截住道:「那根好,目下我們仍是師兄弟,來,我們聯手……」

  「一豔」葛玉珍也冷笑了一聲,截住他的話道:「聯手對付白玉騏以達到兩位稱雄江湖的野心是嗎!」

  嚴虹臉色一變,似乎就要發作,但,他突然又忍了下來,因為,目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當下道:「師妹,人生原不過只是一場戲,我們既然生於這遼闊的人生舞臺上,何不把這戲演得像樣一點呢?」

  「一豔」葛玉珍冷笑道:「是的,人生原是戲,既然明知自己是演員,何不本份點,而要做那舞臺之上,人人痛恨的梟雄呢?」

  嚴虹一時為之語塞,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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