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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慈父逆子

  這一切看在藥王眼裡,不啻是一種莫大的污辱,冷叱一聲,道:「老夫有僭了。」聲落一招「雁落平沙」,向白玉騏胸前璿璣死穴掃了過去。

  藥王乃是江湖早年成名的人物,雖說他以醫理聞名江湖,但其能擠身於老一輩之流,而與洪荒九魔中的日月老人稱兄道弟,武功自然也有其獨到之處。

  掌出但見風聲雷動,聲勢猶如排山倒海,天崩地裂,其兇猛狠毒,直似白玉騏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藥王這種打法,不但大出白玉騏意料之外,連深知他個性的日月老人也大感詫異,精光四射的眸子中,不由透出了不滿的光芒。

  白玉騏冷冷的哼了一聲,側身避招,道:「三招之內,在下決不還手就是。」聲落人已隨著曼妙無比的身法,側飄出二丈之遙,動作乾淨俐落,不帶一點火氣。

  藥王沒想到自己全力的一擊,竟然被白玉騏如此輕而易舉的避了過去,大喝一聲,撤招換式,刹那之間,連攻了九掌七腿之多。

  但見掌風腿影,彌漫一片,猶如天羅地網,白玉騏的身形早已被完全罩沒,誰也看不出他此時的安危。

  「七面鳥」盧珍,兩眼暴睜,神情顯得有些緊張,顯然,在這種駭人聽聞的威勢之下,他對他的小主人也失去信心了。

  這些掌影,乃是藥王把其生平最淩厲的武功,用於短短的兩招之內,企圖將白玉騏置於死地。

  那知,世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當藥王全力攻出的兩招生平絕學,將接近白玉騏身前的一刹那,突然失去了敵人的蹤跡。

  這中間的變化太快,以藥王當事人的目力,也只不過見到人影一閃而已,便已目標盡失。

  藥王如臨大敵,一擊不中,就知不好,當下急忙撤招換式,雙掌當胸,霍然轉過身來,他目光到處,老臉不由為之一紅。

  只見,白玉騏面色肅穆的站在二丈以外,顯然沒有乘機動手的打算。

  白玉騏冷冷的掃了藥王一眼道:「在下與閣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合下為何處處要置白某於死地?」

  藥王冷笑道:「敵我相拚,非生即死,你連這點都不知道,還在江湖上混個什麼勁?」他在盛怒之下,出言非常偏激。

  白玉騏臉色一寒道:「好,白某受教了,現在還有兩招,你有本領就全施出來吧,否則,倒下去的只怕是閣下了。」語氣寒森無比。

  藥王此時,雖然肚裡有數,自己不是白玉騏之敵,但他此時已成騎虎之勢,不打不行了。

  只聽藥王大喝一聲,道:「我們走著瞧。」聲落全力一招,向白玉騏撲了過去。

  白玉騏俊臉為之一寒,覦准藥王來勢,猛地冷叱一聲,道:「來的好!」一式「天光血影」掃了過去。

  白玉騏功力遠比藥王深厚,而「天光血影」,又是獨成一派,從未現過江湖的武學,任他藥王功力如何了得,經驗如何老道,一時之間,也不知要從何接起。

  眼看,淩厲無比的掌影已貼上藥王身體,生死的分野,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間了。

  藥王再也顧不得丟人現眼,悶哼一聲,倒地一式懶驢打滾,滾出了兩丈之遙,只聽「砰」的一聲,他原先立身之處,已被白玉騏擊了一個三尺多深的大洞。

  藥王滾出兩丈之後,方暗捏了一把冷汗,突聽白玉騏冷森森的道:「閣下還有什麼絕招未施。」

  藥王聞言一抬眼,不由涼了半截,因為,白玉騏不知何時,已岸然站在他身前了,使他連起身的時間都沒有。

  藥王心知大勢已去,但卻不甘心就此低頭認輸,雙目陰毒的盯著白玉騏,冷冽無比的說道:「姓白的,老夫今日落入你手,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要殺要剮,隨你處置,但你若想污辱老夫,可別怪老夫這麼大的年紀,還要出口罵你。」

  白玉騏冷冷的一笑,收掌退下一步,道:「白某與你無任何恩怨可言,自無殺你的必要,在下仍是那句話,叫令郎出來,把當時的情形就一下,假使白某理虧,令日之局,白某一身擔當如何?」

  藥王敗在白玉騏手中,心中怒火雖然仍在,但技不如人,卻又無可奈何,白玉騏的話,也就自然而然的使他想到要考慮了。

  世間沒有這等傻瓜,明知理虧,而卻又戰勝了對方,反而要求對方評理的,那也就是說,百分之八十以上.是自己的兒子做得不對了。

  但是,在此種情形之卜,藥王卻又不能直接認錯,只得冷哼一聲,裝了裝門面,道:「好!如果理虧真在犬子,老夫當面向你白玉騏認錯,並嚴教犬子,以補今日之過。」話落扭頭向桃樹林中,喊道:「玉麟,玉麟,你出來,」

  只聞山野回聲,卻不見莫玉麟蹤跡。

  這一下,藥王心中更加不安起來了,不由怒聲叫道:「玉麟,你聽到了沒有,快出來,難道還要我進去找你嗎?」

  這一次,聲音比上次大得多,但卻仍不見莫玉麟蹤跡。

  日月老人心中突然一動,問道:「莫兄,令郎在那裡?」

  藥王道:「在桃樹林中。」

  日月老人心頭一震,突然飛身躍上了一株高大的桃樹尖梢,向四周探望,目光到處,但見落英繽紛,那有半個人影。

  日月老人心頭猛然一沉,飛身躍下地面道:「莫兄確知令郎未走嗎?」

  藥王心中也是一震,問道:「怎麼,林中沒有?」

  日月老人道:「沒有,他會不會突然走了。」

  藥王道:「不可能,此處僅此一處通道,他走到那裡去呢?」

  日月老人面色突然大變,脫口道:「莫兄可曾止。訴他綺萍養病之處?」

  藥王聞言臉上突現不悅之色,顯然,他對日月老人懷疑自己兒子行為不軌,心中不滿,但卻又不便否認,只得道:「老夫確實告訴過他。」

  白玉騏俊臉頓時一變,由莫玉麟言辭之聞的嫉恨之色,他相信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當下大急,脫口道:「我們快去看看!」

  日月老人見白玉騏如此關懷羅綺萍的安危,心中略為一喜,但卻立刻又被緊張的情緒掩蓋了,沉聲道:「隨我來!」

  藥王飛身阻在白玉騏身前,笑喝道:「白玉騏,你敢保證!」

  白玉騏一怔,道:「保證什麼?」

  藥王冷哼道:「犬子有不規行為……」

  他話尚未說完,就在此時,突聽那右邊山洞中傳來一聲嬌弱的呼聲,道:「祖爺爺,救救我!」聲音雖然微弱,但卻抵人心房。

  眾人聞言,全身全都為之一動,數道目光,不約而同,向發聲處望了過去。

  突然,白玉騏大叫一聲道:「萍妹不可再跑了,前面是絕崖!」聲落人已化做一道白影!向洞口撲了過去。

  就在白玉騏起身之際,洞口山如流星般的落下一個白衣少女,由她飄下的身形判斷,顯示她已昏迷了過去。

  就在白影墜落之際,洞口閃出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年,他抬眼看見這麼多人,心中不由大驚,急忙又退回洞中去了。

  白玉騏心急如焚,那顧得什麼桃樹枝椏的刺戮,飛身直如脫弦之箭,撲到了洞口,恰值白衣少女著地的一刹那。

  白玉騏,此時也顧不得男女之別,猛伸健臂,把那少女抱人了懷裡,總算沒有讓她落到地上。

  白玉騏接住之後,低頭一看,只見她身上衣破數處,幾乎無法蔽體,俊臉不由為之一紅,急忙伸手拉拉她胸前的羅衣,把她胸口蓋住,右掌已熟練的抵住了少女的命門下,把內功貫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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