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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莫玉麟雙眸中,殺機大熾,冷冷的道:「我知道你不會接受的,是以,在下早下了決心,要替江湖除害了!」話落舉步向白玉騏走去。

  白玉騏此刻功力已失,自知不是其敵,見狀只冷漠的笑道:「真想不到連你這種人也知道替江湖除害。」

  莫玉麟冷笑道:「我這種人總比你好得多吧!」聲落面色猙獰的舉步逼近白玉騏,功力貫注雙臂之上。

  白玉騏黯然閉上眼睛,緩緩坐了下去。

  莫玉麟獰笑道:「白玉騏!你認命了吧?」話落緩緩舉起了雙掌。

  就在這時,突然:

  一個蒼勁的聲音喝道:「孽障,你敢?」

  莫玉麟聞聲大驚,已舉起的雙臂,不由自主的又放了下來,霍然轉身道:「爹爹!」

  白玉騏本已自分必死,是以閉目以待,靜等莫玉麟下手,當下聞聲,不覺又睜開了星目,向發聲處望去。

  只見,前面約二十丈處,正綬步走來一個白髮蒼蒼,銀髯飄拂,面色紅潤的老者,由他肩上負的藥鋤判斷,顯然此人就是那舉世聞名的藥王了。

  白玉騏觸目之間,心中閃電忖道:「一個莫玉麟,我已無能應付了,如果再加上他父親,今天看樣子是死定了。」思忖間,兩道冷漠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藥王掃了過去。

  「藥王」與白玉騏的目光一觸,眼中浮現一絲令人費解的光芒,迅速的轉面,冷冷的對莫玉麟喝道:「此人是誰?他與你有什麼不解之仇,你要置他於死地?」

  莫玉麟似是甚怕其父,再加上他對白玉騏的嫉恨,乃是為了兒女私情,而無法出口,不由囁嚅的道:「爹爹,我……我……」

  「藥王」一見莫玉麟如此不安,更增加了信心,故意裝作震怒的喝道:「我平時教你做人要怎麼做的?」

  莫玉麟不安的低頭,小聲道:「要和善待人。」

  白玉騏聞言心忖道:「此人教子之方,倒不失為一個仁者之風,何以此子竟然如此不肖,真是人性天生,非人力所能改造。」

  「藥王」冷冷的道:「那麼你現在這麼做,難道把我的話全都忘了嗎?」

  莫玉麟回頭陰毒的掃了白玉騏一眼,心說:「這次算你小於命不該絕,恰好在我要殺你時來了我父親,哼!機會還多的是,不怕你能飛上天去。」心念轉動,只不過是電光石火之間,轉臉惶恐的對「藥王」恭身道:「爹爹,孩兒知錯了。」

  「藥王」冷冷的怒哼了一聲,故作不安的上前對白玉騏拱手道:「這位小哥,孽子不肖,方才多有得罪之處,現在老夫就叫孽子給你解除藥毒,還望這位小哥,看在老夫一大把年紀的份上,原諒孽子一次。」話落未等白玉騏回話,轉臉對莫玉麟冷哼喝道:「孽障,你還不快拿解藥出來。」

  莫王麟在父親面前,那敢違抗,心中雖然不願,但卻不能不拿出來,當下緩緩探手人懷,摸出一個綠色玉瓶,倒出兩粒綠色豆大的九藥,遞到白玉騏前面,冷冷的道:「拿去吧!」

  「藥王」見狀大怒道:「用雙手,誰教你對人如此無禮?」

  莫玉麟聞言心中暗暗奇怪,忖道:「平時爹爹雖然對我管教極嚴,但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疾言厲色,也許我今天做的事太過份了。」思忖問,急忙把藥丸用雙手托住,送到白玉騏面前,但卻沒有說一句話。

  白玉騏抬眼看了「藥王」一眼,伸手把藥接過,服了下去。

  「藥王」見白玉騏把藥服下後,心頭大放,但仍冷聲道:「還有什麼事,你沒有做?」

  莫玉麟一楞,忖道:「藥服下去,不用多久毒就解了,還要做什麼事?」一雙迷茫的星目,不自主的掃向藥王。

  「藥王」見狀,心中暗道:「也許真的沒有什麼其他手續了。」他心中雖然在想,但卻仍不放心,一雙精眸,直在白玉騏臉上打轉。

  時間在如此不自然的沉默中,悄悄消逝,解藥果然有奇效,沒有多久,白玉騏蒼白的俊臉已漸漸紅潤起來,顯然藥毒已漸漸消失了。

  莫玉麟眼見白玉騏毒傷已漸漸消除,心中甚是不悅,但當著爹爹的面,卻又不敢表露出來,心中直暗自發狠道:「總有一天,叫你死於此毒之下。」

  這時,白玉騏緩緩睜開了星目,躍身站了起來。

  「藥王」急步上前,脫口問道:「小哥可是完全好了嗎?」

  白玉騏淡淡的點點頭,道:「多謝前輩關懷,在下藥毒已完全解除了。」

  「藥王」仍不放心的問道:「真的一點異樣感覺也沒有嗎?」

  莫玉麟忖道:「藥是你自己制的,難道你對自己也沒有信心了嗎?」

  白玉騏微微一怔,道:「在下確實完全好了。」

  「藥王」聞言高興的仰天笑道:「多謝皇天有眼,使小主人未受奸人暗算,如果老奴晚到一步,後果可真不堪設想了。」

  語氣誠懇無比。

  白玉騏與莫玉麟聞言同時一怔,莫玉麟奇怪的忖道:「爹爹什麼時候認了這小了做主人了?」

  白玉騏卻忖道:「他所稱的主人是誰呢?」

  「藥王」一見兩人臉上的茫然之色,心中自然瞭解,哈哈一笑,伸手往臉上一抹,高聲道:「主人還認得我嗎?」

  白玉騏眼一看,不由為之一怔,脫口道:「你是七面鳥盧珍?」

  不錯,此人正是那前來尋找白玉騏的「七面鳥」盧珍,卻沒想到,他早不找到,晚不找到,竟恰好在白玉騏面臨絕境時救了他,真是,萬事皆天定,半點不由人。

  莫玉麟一聽這個父親原來是白玉騏的僕人,「七面鳥」盧珍偽裝的,心知上了當,但此時卻已太晚了。

  他忖度一下形勢,心知,只是一個白玉騏,他已非敵手,如今再加上一個「七面鳥」盧珍,那勝負之數,不但早已決定,甚至,他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了,俊臉不由變成了死灰之色。

  白玉騏冷漠的掃了莫玉麟一眼,冷冷的問道:「閣下如今作何打算?」

  莫玉麟已自分必死,但卻心有未甘,聞言冷聲獰笑道:「姓白的,你別得意,今天少爺既然落于你白玉騏手中,只算是我瞎了眼睛,認賊作父,要不然,現在躺下的只怕是你白玉騏了。」

  「七面鳥」盧珍冷笑道:「你說我是賊,盧某並不反對,不過,你如真做我的兒子,我還真不敢要呢。盧某生平做事,明來明住,可從來沒偷偷摸摸,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你想認我做父,可還要好好的洗心革面一番呢!」

  莫玉麟全盤計畫,被「七面鳥」盧珍毀於一旦,心中早已恨他人骨,如今再被他出言挖苦,那還忍耐得住,星目中殺機一閃,飛身就待攻擊「七面鳥」盧珍。

  那知,他身子才一動,突覺腕脈一緊,如同刹時之間,被箍上一道鋼圈,全身功力盡失。

  只聽,耳邊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姓莫的,此處已沒有你逞威風的餘地了。」

  莫玉麟聞聲知人,心知自己已落入白玉騏手中,霍然轉臉,怒吼道:「姓白的,你是識時務的,最好立刻殺了在下,不然,可別怪在下言出不遜,辱及你祖宗八代。」

  白玉騏眸中殺機突閃,但卻立刻又消失了,冷森森的道:「你以為在下不敢殺你?」

  莫玉麟狂笑道:「哈哈……中原武林視你如魔鬼,誰會相信魔鬼不敢殺人,哈哈……」笑聲雖然激昂,但卻有些顫抖。

  人,誰不怕死呢?何況,他莫玉麟還有許多未完的心願呢?

  白玉騏俊臉上陰睛不定,時而殺機洋洋,時而平靜無比,顯然的他正在極力克制自己。

  良久,良久,白玉騏才冷笑一聲,道:「毒是你下的,但也是你解的,不管是否出於你自己的心願,而把解藥給在下,但總是出於一人之手,白某與你無怨無仇,今天之事,就此扯清,你滾吧!」聲發用力向外一推,直把莫玉麟推出兩丈多遠,連退了四五步,才拿椿站穩。

  莫玉麟目中透出陰毒的光芒,註定白玉騏,嘶聲道:「白玉騏,總有一天你會後侮!」

  白玉騏冷笑道:「假使真有那一天的話,在下相信,你一定比白某先走一步,趁白某此時心念未變之際,你還是快些滾開的好。」

  「七面鳥」盧珍臉色一變,急忙阻道:「公子,放他不得!」

  莫玉麟聞言心中暗自後悔,道:「剛才不該多言,如果白玉騏真個聽了那賊子的話,我豈不是在自尋死路?」但此時後悔卻已太晚了,當下只得硬著頭皮稱英雄,色厲內荏的道:「此話不錯,白玉騏,你確實不該放過我。」

  「七面鳥」盧珍冷笑道:「姓莫的,你要稱英雄乾脆就稱到底,何苦如此蒼白著臉說硬話呢?」

  莫玉麟俊臉一紅,右掌一舉,似乎就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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