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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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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雲冷然道:「羅兄好光明的心地,兄弟佩服!」 「古兄,好說好說,這只是個人的看法不同而已。」 驀地—— 古月大喝一聲道:「再接老夫一掌試試。」 「難道在下怕你。」 「蓬」的一聲,人影乍分,兩人仍然各退五步! 白玉騏雙臂酸麻,真氣微微上湧,心中駭然,忖道:「此人功力確實不凡,如合他二人之力,只怕我難與抗衡。」 古月也氣血翻湧,心中的驚駭決不下於白玉騏,因為在心理上,他自知白玉騏與「神風魔」柳子陽有關之後就先生了畏懼之心,是以在精神上他已先輸了三分。 白玉騏深吸一口真氣,心中閃電般忖道:「今日之勢決不可力拚,只能在招式上勝他們,否則力拚之下精疲力盡,只怕難出此斷魂穀。」 忖度大喝一聲:「古老兒納命來!」 「天光血影」應手而出。 古月已然提高警覺,急忙撤身一旋,招化「佛渡有緣」迎了上來。 「無心經」武功之奧妙絕不在殘陽三式之下,兩人功力原在伯仲之間,這一著手搶攻先機,頓時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只見一白一藍兩條人影在場中盤旋,不大工夫已被殘陽斷葉所掩,僅能見一團濛濛青光而已。 場外之人早已看得呆了,古雲是震驚于這少年人的武功高深得令人難已置信,而生出一種畏懼,想將之除去及惺惺相惜的複雜心理。 而宇宙三奇的二奇,不但是驚于白玉騏武學而有一代新人換舊之感,也覺得古氏兄弟武功深奧,有一種武學浩如瀚海之威。 場外六對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場中,不自覺的額上卻已見汗,這種心理上的負荷不下於親身搏鬥之人。 驀地:「蓬!」的一聲,人影乍分。 古月踉踉蹌蹌退出丈餘,「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緩緩道:「閣下好掌法。」跌坐地上運功調息起來。 白玉騏退出九尺,嘴溢鮮血,他的傷與古月也同樣嚴重,但他卻強忍之下不肯讓鮮血噴出口外。 古雲躍到古月身旁,急急的問道:「老二,傷得怎樣?」 古月低聲道:「不礙事,他也中了我一掌。」 白玉騏緩緩把目光掃過在場各人驚異的臉上,淡然道:「古雲現在是你下手的好機會了。」 古雲臉色突然轉變得鐵青,他知道白玉騏這句話並不是諷刺而是表明他的立場與大漠雙絕絕勢不兩立。 羅傑陰陰一笑道:「大丈夫豈能乘人之危,年輕人,你把古氏兄弟看成什麼人了?」 古雲明知羅傑言下之意乃是暗示他白玉騏已受內傷,不該乘一個後生晚輩重傷之余下手。 但古雲另有居心,當下冷笑道:「古某並非貪生怕死之輩,只是此人一日在世,我兄弟的計畫只怕一日難以實現,所以古雲寧願違背江湖大義也要除去此人。」言下斬釘斷鐵,似乎勢在必為。 宇宙第一奇羅傑冷笑道:「只可惜古兄有恩于敝師妹,否則……」 「羅兄盡可不必顧忌這些,古某兄弟二人救義妹純屬投緣而已,並未打算領別人的情,是以羅兄盡可隨意而為,不必瞻前顧後。」 白玉騏笑笑的瞥了羅傑一眼道:「在下也不願受人之惠。」 此言大出宇宙二怪與大漠雙絕意料之外,他們萬沒想到白玉騏年紀輕輕竟會把生死置之度外。 宇宙第二奇嚴虹突然喝道:「老夫只是看你可憐而已,那是要施什麼惠,哼哼,年紀輕輕竟也想不受人惠,老夫問你,你一身武功由何而來,這傳功之人算不算有惠於你?」 白玉騏仰天一聲狂笑道:「哈哈不錯,傳我武功之人確實有惠於我,但卻是在下佩服之人,與閣下的恩惠大有不同。」 羅傑臉色一變,冷笑道:「那老夫倒是狗咬耗子多管閒事了,但不知宇宙雙奇有那一點使你不佩服?」 白玉騏冷笑道:「有倒是有,但在下不願說。」 嚴虹怒道:「如果不說你就休想離開這『斷魂穀』。」 白玉騏冷然一笑,大步向谷外走去。 這不諦是告訴嚴虹,他不配說留下白玉騏。 宇宙三奇一豔平時在江湖上是何等名望,此時此地當著大漠雙絕被這白衣少年視如無物,試想這口氣他怎會受得了。 只聽嚴虹暴喝一聲:「你與老夫躺下!」 掌隨聲出,淩厲無匹的勁風直卷白玉騏後心,勁道之強足可斷鋼裂石。 白玉騏卻聽如未聞,依舊向前緩步行去,其實他何嘗不知嚴虹這一掌足可將他置於死去,但他自知此刻內腑已傷,無法抵抗,更由於剛才與古月相搏,使他一直認為可以同時制洪荒九魔於死地的殘陽七式已無法制住大漠雙絕,而感到大志難伸,萬念俱灰,是以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眼看掌風已快達白玉騏背後了,嚴虹雖然是大怒之下出手,但究竟不是乘人之危偷襲之輩,見狀不由大駭,但是已出的掌力卻已難再收回。 驀地—— 一聲暴喝:「兄弟接你一掌。」 「蓬」一聲,人影乍人口即分。 只見嚴虹連退三步,那接掌之人也退了四步。 身形站定這才看出揮掌之人竟是古雲。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確實大出諸人意料之外,就連古雲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麼要出手援救白玉騏。 白玉騏回頭看了一眼,冷冷一笑,緩步向谷口走去。 這幾個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卻都楞楞的看著他的背影蹣跚的消失於出口的彎角處。 古雲突然黯然一歎,自語道:「英雄的心是落漠的。」 嚴虹冷冷道:「誰是英雄?」 「絕不會是嚴兄!」 「那是古兄了!」 「兄弟還不配。」 羅傑道:「古兄說的是這少年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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