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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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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騏這種態度,頓使如緣大師大吃一驚,急切間大吼一聲,硬把吐出的內勁收回了八成,那兩成真力仍把白玉騏撞得幌了兩幌。 熊玉燕急切的問道:「弟弟,傷著沒有,你怎麼不抗拒呢?」 白玉騏搖了搖頭,未置可否。 如緣怒道:「你為何不還手?」 白玉騏誠懇的看了他一眼,緩緩道:「對你我不能還手。」 如緣雙目一瞪,神光閃閃,凝神著白玉騏道:「就是你不抵抗,老衲也不能放過於你,但僅限一掌,老衲如一掌未能將你擊斃,就自盡以謝少林寺。」如緣的每一個字似乎都費了極大的力氣,如此臉上的汗珠一顆顆的滾了下來。 「接掌,老袖可要出手了。」 熊玉燕突然冷笑道:「大師傅,你是一個武林成名的人物,當著你許多弟子的面前,哼哼,舉手擊斃一個毫不抵抗的人,我問你,你老臉將往那裡放。」 如緣一怔,遲疑不能下手。 白玉騏道:「燕姊,別多說了。」 「弟弟,你……」兩行清淚順著她蒼白的粉臉滾落。 白玉騏搖搖頭,凝功以待。 「如緣」一咬牙,猛然提起雙掌。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一連串宏亮的鐘聲,少林弟子,肅然起敬,垂目合什,「如緣」撤回雙掌默默退了下去。 不大工夫,梵音三響,羅漢堂門口走進一個鬚眉俱白的老和尚,身後跟著走進少林寺四大主司。 白玉騏跟著從地上站起來,雙目放射出駭人的寒意,凝視若緩緩走進來的老和尚,冰冷的道:「如海,你還認識我嗎?」 老和尚正是少林寺現任的掌門人如海大師,他一聽白玉騏的聲音,全身不由一震,停步在白玉騏身前八尺遠,緩緩道:「老衲猜想你該來了。」 白玉騏冷冷道:「你有什麼遺言,現在可以說了。」 「不勞施主吩咐,老衲還想先見識先識白施主的武學。」說看又轉面對少林寺的弟子沉聲道:「老衲忝為掌門,在今天大慶之日竟然有人上門指教,足見是老衲的無能,現在老衲要親自與這位白施主印證一番,各位如還把老僧看做掌門人,不得出手。」 白玉騏冷笑道:「只是印證嗎?」 如海黯然一笑,低聲道:「其他的只許我寺諸僧知道即可,白施主何苦逼我少林寺太甚。」接著大聲道:「接掌。」 掌隨聲出,帶起一陣銳嘯,直撞白玉騏,聲勢之猛,確實驚人。 白玉騏不敢大意,強壓下波動的情緒,凝神出手,眨眼間連攻七掌。 如海提聚全身功力,把畢生所學,全部施展出來,舉手投足之間,看似毫不著力其實卻蘊有萬鈞之勢,只要一掌接實,只怕鋼鐵之人也要被他打散。 白玉騏在他掌影中穿插,迅捷猶如驚雷駭電,每出一招必逼得如海全力以對,倒退不迭。 三百招眨眼而過,白玉騏漸漸把全力施展出來,越打越緊,如海到處受制額上已微現汗跡。 激鬥中,白玉騏突然覺得一縷銳風直襲後腦,匆忙中,回身拍出一掌,將擊來之物拍落地上,原來是根銀針,細如牛毛。 就在他回手之際、如海突然把全身功力凝於右手,吐氣開聲,掌風如排山倒海,撞向白玉騏前胸,顯然他是要在白玉騏無法提足功力之際與他硬對一掌。 白玉騏退避不及,百忙中只提了七成真力,硬迎一掌。 「砰」然一聲,白玉騏連退三步,如海也退了一步。 白玉騏身體剛穩住,猛然長嘯一聲,「天光血影」翻起一片掌雨。 如海猛吃一驚,接著施出一式「普渡眾生」,迎上白玉騏蓄勁而出的左掌,又是砰然一聲,如海連退五步,白玉騏接著一招「月落星沉」又攻了上去。 「啪」的一聲,如海幾乎才看清白玉騏躍起的身形,胸前已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掌,宜跌出八尺之外,白玉騏卻如影附形般的又跟了上去。 這中間的變化太快了,白玉騏與如海對了兩掌,外面的人僅不過只看到兩人略分了兩次及砰砰兩聲而已,而最後這「啪」的一聲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如海的內腑已被震散了,一時不由驚呆了。 如海吃力的從地上撐起身來,就地盤坐好,他那紅潤的臉色上叵時已蒼白如紙,看來似乎蒼老了許多。 這時四主司猛然躍入場中,白玉騏機警的掠身後退,幾乎是在白玉騏後退的同時,如海突然輕啊了一聲,仰跌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白玉騏也為之一楞,四大護法急忙把如海扶起,只聽如海斷斷續續的說道:「在第三座金剛……」瞥了白玉騏最後一眼,嘴角浮起一絲安慰的笑容,瞌然長逝了,他似乎為他已還清了一筆血債而感到沒牽掛了。 四大主司中的金剛堂堂主司如意冷冷道:「白施主,你對一個垂死的人還要使用暗器,只怕今天你下不了少林寺了。」 「使用暗器?」 「如慧」冷冷道:「你還要老衲指出嗎?」 白玉騏楞了一楞,細看之下,只見如海咽喉上凝著一小堆血,顯然是極細小的暗器所傷,突然想到剛才與如海打鬥時也有人以銀針傷他。 白玉騏冷笑道:「要殺如海是在下要幹的事,無需要隱瞞,至於暗器,在下一向不用……」 白玉騏話未說完,突然轉身拉起熊玉燕的手,穿窗躍出羅漢堂,消失於夜幕中。 這動作來得太快,是以群僧中沒有人來得及攔阻。 如慧頓足道:「想不到這廝如此狡猾,現在少林寺不能一日無掌門,現在可將先師兄遺書拆開以定掌門了。」 小和尚奉命躍上羅漢堂最高一座神籠,拿下一個玉鎖,玉鉸四周貼滿如海親身寫的封條,由四大主司當著群僧把玉鉸打開,只見裡面的玉帛上如海親手寫著:「若如海先歸,少林當由如慧主持。」 如此,如慧名正言順的接管了少林寺,如慧沉聲宣佈:「如海師兄之死,此是我少林寺的一大恥辱,今後我們第一件事就是緝拿白玉騏歸案,再者,我寺弟子行道江湖,雖然佛門戒殺,也不得辱及本門威望,因之,於不得已時而傷及他人,本寺亦不追究。」 如慧的話說得慷慨激昂,頓時博得少林寺群弟子的一致讚揚。 如緣暗然搖搖頭,自忖道:「如海早年行為不端,但僅是一時,對寺中弟子卻管束甚嚴,今後只怕……唉!」 話說白玉騏躍出羅漢堂並未立即離去,雙腳一點頓上刻拉著熊玉燕翻上屋頂,選了一處最高的地方向四周瞭望,但見在正南方約百丈的山坡上有一條人影如輕霧淡煙般的向前急奔。 白玉騏立即雙腳一頓,輕喊一聲:「起!」一股無形的潛力把熊玉燕托起,急如閃電般的向正南追去。 白玉騏這一連串的動作只弄得熊玉燕一頭霧水,但卻沒有機會發問,只有跟著他腳不停地急奔。 翻過兩處山嶺,已距前面那條人影不滿三十丈,熊玉燕已可清晰的看出前面那個人就是「地絕」韋清嵐了。 「地絕」韋清嵐似乎並不知道後面已有人在追,穿出森林便放慢了腳步,白玉騏雙足猛一頓,清叱一聲道:「朋友慢走。」落在地絕韋清嵐前面不滿十丈處。「地絕」韋清嵐一怔,臉露驚容,星目連轉,笑道:「閣下是為如海之死而來的吧?」 白玉騏冷笑道:「不錯。」 「閣下是來報仇了?」 白玉騏冷冷道:「笑話,在下為他報仇?」 「那閣下追在下所為何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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