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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第十一章 殘陽六式

  兩人搶坐在石頭上,輪番休息,饑餓時就用蛇肉充饑,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直到第二次透進陽光,兩人才又開始尋找,在陽光消失的時候,他們找到了兩個已經被青苔掩蓋,極難發現的洞門,一個寫著:「藏珍洞」,另一個寫的是:「出困門」。

  兩人經過一番討論決定先開「出困門」。

  當第三次透入陽光時,白玉騏對曉霞道:「這石頭距對岸約有五丈,我先過去,姑娘請隨後跟過來,用劍消滅圍來的蛇群。」

  曉霞點點頭,白玉騏縱身飛出,正好落在洞門前,曉霞也隨後跟到。

  洞門高有一丈五六,寬七尺,邊上有個已經掩沒了的小孔,白玉騏將手中的石鑰插入用力向右一旋,一陣軋軋刺耳之聲過後,洞門突然大開,裡面光亮如同白晝.兩人不暇多顧,白玉騏用力一拔,卻發現那石鑰如同生了根般的一動不動,用力一晃.突然「叭」的一聲,斷為兩截,白玉騏一怔,曉霞急道:「白少俠,先進去再說。」白玉騏知洞道極狹,兩個人要在人前行動很困難,毒蛇又如浪潮一般,極難防守.好在出困之門已開,無需要再多顧慮,一躍入內。

  白玉騏才一著地,驀覺腳下一沉,一聲「不好」才出口,背後轟然一聲巨響,等他回身,石門已封閉如故,曉霞卻不在身惻,白玉騏心中大急,用力推門.卻是紋風不動,只好大聲叫道:「姑娘無恙嗎?」半晌毫無回聲,他又大聲喊了幾遍.外面依舊一點反應也沒有。

  白玉騏萬般無奈,只好撤下玉劍,向石門切下,只聽「嘶」的一聲,火花四濺,石門只留下一條淺淺的痕跡。

  這下白玉騏完全絕望了,「玉劍」乃千古神兵,竟然無法洞穿石門,要破這坐石門只怕永遠沒辦法了。

  要知道,白玉騏雖然個性倔強冷傲,其實他是個內心極負感情之人,幾天來與曉霞的生死相共,使他覺得曉霞內心與外貌完全相反,她內在的溫柔與外在的靈巧恰成了一個強烈的對比,此刻她陷身絕境,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白玉騏內心雜亂不堪,轉過身來,隱目掃視,抬眼不由一怔,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五個面目猙獰的石人分列在平坦的石地上,每人相隔的四丈,第五座石人的背後有一扇棋形緊閉的石門,大概就是出口,身淺三尺靠室壁的地方放著一張石桌,桌上除了一個深藍色的玉瓶及一些圖紋以外,一無所有。

  白玉騏走過去,低頭細看,發現桌緣有行小字細寫著:「殘陽六式,碧心丹六粒,每破一座石人前,服食一粒」,下寫「殘陽子留」。

  白玉騏不曉得「殘陽子」是誰,他行道江湖根本就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白玉騏抬頭思索一陣,又繼續看下去。下面敘述的竟是武功,一開頭就是血脈逆流的口訣,白玉騏頓時心中一動,血脈逆流,他現在就已具備了這個條件,於是專心的看下去,那口訣大致與雲行僧教給他的相同,其中只有幾句不同,他想試試這不見經傳的「殘陽子」的口訣倒底較雲行僧如何,當即把口訣背誦了下來,一面即盤膝運功,暫時把一切置諸腦後。

  當他行功至那幾句與雲行大師不同的地方時,突覺全身一震,真氣如同長江決堤,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的流向四肢百骸,除了幾處重要穴脈無法衝開以外,幾乎真氣任何一處都可到達,這幾句口訣無疑就是個中精髓,他卻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學到了。

  白玉騏那裡知道如非雲行大師先前已經給他立下基礎,否則三年之內他是無法能把血氣逆運的口訣學會。

  白玉騏反覆行功幾遍,起身走到桌邊向下繼續看去,這一看之下,白玉騏心跳登時加快了數倍,只見上面寫著:「殘陽六式,第一式『天光血影』。」

  他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這招「天光血影」使他打遍天下無敵手,卻沒想到這才僅是六式中的第一式罷了,其他五式的厲害豈非更不可想像?

  也由這招「天光血影」使他想起了「寒心真人」所說的那位海外異人,更使他聯想到,此人決非「殘陽子」一名而已,一定尚有一個名字為天卜人所周知。

  敘述「天光血影」的圖案,恰好到桌邊而止,白玉騏找遍了桌上桌下也不見第二人.抬眼突然想道:「可能就在那石人身上。」想著就舉步向石人走去。

  白玉騏繞過石桌才跨進一步,驀地腳下「噠」的一響,那石人兩顆雞蛋人小的眼珠突然骨碌碌的轉動了一下,白玉騏駭了一跳,心說:「這傢伙難道還會動不成?」又試探著跨進一步,突然那石人也向前跨進一步,靈活猶如活人,白玉騏心中大加驚奇。

  驀地他想起在通過石人時要服下一粒碧心丹,急忙轉走回到桌邊,打開玉瓶,只見瓶裡有六粒黃豆大小的碧色丹丸,沒有任何味道,白玉騏急忙服下一粒,開始向第一座石人走去。

  走到距那石人約有五尺左右的地方,剛踏上一步,驀聽「克!」的一聲,那石人雙臂突然推出,腳也跟著跨上四尺,白玉騏萬沒料到這石頭作成的人會進招,情急之下,急忙向左踏出五尺,石人如影附形,緊跟而至,雙臂立即幻出數不清的臂影,急拍而下。白玉騏根本不知從何防起。

  跟著石人堅硬的石臂已距胸前「璿璣」死穴不及五寸,求生的本能使白玉騏使出了那招「天光血影」,一掌拍往石人「丹田穴」。

  「砰!」「克!」白玉騏胸前「璿璣」死穴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掌,被打出一丈五六,直摔到石壁上,才站住腳步,胸口痛如刀割,但他並未覺得帶有什麼傷。

  在石人拍中他的一刹那,白玉騏也擊中石人「丹田穴」,前後之差不過是眨眼之間的工夫。

  白玉騏只見那石人胸前掉下一塊一尺見方長的石板,石人胸前刻著許多文字及圖案,石人靜立不動,雙臂的動作就是擊中他的招法。

  白玉騏這時才明白使血脈逆流的原因,原來是防這石人致命的一擊,那招「天光血影」則是破這石人的招法。

  白玉騏深深吸了口氣突覺身體比先前輕了許多,不由疑惑的思忖道:「莫非這石人致命的一擊還有別的作用?」試一運氣,覺得血氣的運行確實較以前順利許多。心中不由對這「殘陽子」生出無比的敬意。白玉騏試探著向石人走去,這下他得了教訓不敢小看這石頭人,是以每走一步,都在提防石人進擊。但直到他走到石人身前,石人始終一動不動,白玉騏仍不放心,拉起石人的手搖了搖,見那石人手臂動都不動,始才放心的看它胸前的字:「第二式:『月落星沉』」。白玉騏一邊看著詳解,一面對照那圖紋,只覺得這一招並無一點複雜之處,甚至比那招「天光血影」還簡單些,以簡克繁,「殘陽子」這一招用的就是這四個字。白玉騏再回憶剛才那石人攻擊的一招,自己竟連躲都躲不過,卻想不到個中奧妙竟都在一個「簡」字上。白玉騏又把叫石人的立勢詳細看了一遍,才抬起地上的石板替它按上,石板一上,那石人立刻又活了起來,雙臂一振又是一式「月落星沉」,白玉騏幾乎又吃了它一掌,急忙倒滾出八尺以外。

  白玉騏已經知道這式的路數,防起來比較容易得多,當下一面閃避,一面參看那石人雙臂及腳步的變化,直到學得與那石人完全一樣為止,這下問題又來了,如何使這傢伙停止,原來白玉騏雖知個中真訣,但觀察了這麼久,卻始終不知要怎麼破它。

  又打了頓飯工夫,白玉騏仍然是毫無辦法,心中氣惱的忖道:「不信我制不住你這沒心沒肝的東西。」驀地心中靈光一閃,石人的那招「月落星沉」剛好又從頭演起,白玉騏驟然從石人頭頂飛過,閃電一掌拍向石人背上,「轟!」然一聲,石屑紛飛,石人化作一灘碎石散落地上。

  這一掌的威力大出白玉騏意料之外,以他的推測,他這一掌最多只能將石人打折,而今竟將石人打成碎石,是萬萬意料不到的事,他呆立許久,才走到桌前服下第二粒「碧心丹」,然後向第二座石人走去。

  「克!」第二座石人突然也動了起來,拳腳齊下,眨眼就是七掌三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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