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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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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發出一聲狂笑,聲歇,雙目緩緩的掃過在場每一付嘴臉細細的注視,他要記住每一個人的形貌。 那雙精眸中沒有友情,沒有良善……也僅有,仇!與恨! 他如刃的目光,利箭般的刺進每個人的心房,使他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話聲霍然而止,全場恢復了死寂。 場中的情形,「笑面佛」如海已盡收眼底,知道誰也不會相信白玉騏的話語,當下依舊平靜的說道:「小檀樾,人與人相處,應該憑良心說話,老神秉承我怫慈悲為懷,只要小檀樾發誓從此退出江湖,重新作人,老袖願放過小檀樾一次……」 「放他不得,殺人就要償命。」 「放他不得……」 人叢中再度鼓噪起來! 白玉騏冷冷一笑道:「你們想放過白玉騏,白玉騏可放不過諸位……」 「笑面佛」如海目睹此狀,心中暗喜,他為人老奸巨滑,當下故意宏聲道:「小施主,只要你今後不與佛門中人為敵,老神仍願退出這是非圈。」 群雄中又有人竊竊私語道:「他太慈悲了……」 「他簡直慈悲得有些一軟弱……」 突然,白玉騏冷冷道:「少林寺,武當山,總有一日會化成焦士,武林六尊,那時候,你們會親眼看到熊熊之火的燃燒,我也將看到你們一個個死前恐怖的慘狀……哈哈……」 一直低垂眼簾的三個道士,突然同時睜開了眼睛,註定白玉騏,他們精光四射的眼球深處,蘊藏著殺機。 「笑面佛」如海此刻也不知如何回話了。驀地--- 群雄中閃出一人,面色漆黑,雙目外突。塌鼻海口,十分兇惡,他大搖大擺的走到白玉騏面前,喝道:「小子,你竟敢目無尊長,『黑面怪』蕭猿看在這裡是佛門聖地的份上,不為己甚,只要你痛擊自己十個嘴巴,我就……」 「啪!啪!」,「黑面怪」蕭猿話尚未說完,只覺兩頰疼痛,頭昏腦脹的連退了三步,才弄清楚是被白玉騏打了,眾目睽睽之下,不由羞憤交加,狂吼一聲:「小子你敢乘人不備……」話聲中,突使一招「八方風雨」,雙掌帶起呼呼風聲,閃擊白玉騏渾身七處死穴。 白玉騏靜立不動,眨眼之間招已近身,白玉騏身體一側,左腳斜跨半步,「黑面怪」蕭猿一招落空。 「黑面怪」蕭猿也是江湖成名人物,手底白也不弱,一見招出無功,猛然撤身變招,但,他快,白玉騏更快,只見白玉騏右手閃電一揚,就在「黑面怪」招式尚未變過的一刹那已扣住了他的腕脈,左手食中二指急向他胸前璿璣死穴點出。 白玉騏快,快得使群雄目不暇接,他們之中有很多人根本就沒看清楚白玉騏怎麼下的手。 突然,白玉騏食中二指停在「黑面怪」胸前不及二分的地方,冷然道:「我要你在人間再苦撐三年,看看他們如何下場……」 「黑面怪」蕭猿見白玉騏要下殺手置他于死地,早已嚇得面無人色了,此刻一聽白玉騏要他苦撐三年,就知白玉騏要廢他的武功,這簡直比要他的命更可怕,要知道武林人物武功在身,猶似生龍活虎,一日一武功被廢,與常人無異,其痛苦可想而知,更何況殘穴被點後還要受那傷殘的痛苦,當下不由嚇得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敢……」 群雄中突然有人喝道:「放掉他!」一條藍影,捷如鷹隼般的淩空撲到。驀地-- 白玉騏冷笑一聲,左手一揚,右手一送,只聽「黑面怪」蕭猿慘哼了一聲,一條人影迎著藍影飛去。 藍影在此不得已情況下,只得接住「黑面怪」蕭猿的身體,降落地面,只見「黑面怪」蕭猿氣息微弱,四肢柔弱的垂了下來,口鼻隱隱的透出血跡,正是殘穴被點的現像。當時不由氣得臉色發青。 白玉騏看清來人的真面目,冷笑道:「地絕韋清嵐,閣下弟兄倆一向偷偷摸摸的,今日何不一齊露面?」 「地絕」韋清嵐小心的把「黑面怪」蕭猿放到一側,掠身上前狠聲諷刺道:「這只是閣下的少見多怪,江湖上誰人不知那個不曉『天地雙絕』從不同時現身,哼,何況對付你這種手下敗將只我『地絕』韋清嵐已太多了!」 他的話倒是說得不假,天地雙絕確實從來未在江湖上同時露臉過。 白玉騏冷笑一聲道:「今日受傷的又是你死堡中的人了!」 「不錯,吃我一掌。」 「地絕」韋清嵐話聲一落,指顧問連拍三掌,掌出夾著一股銳嘯聲,功力怕不已經用到了九成以上。 白玉騏過去曾與他對過掌,雖然當時是在受傷之後,但他深知此人功力不在他自己之下,目前強敵環伺,當然更不宜消耗體力硬拼,當下只得避開主鋒,進避了三招。 「地絕」韋清嵐,人不但奸詐,同時也極聰明,見白玉騏只避不攻,星目一轉已知道他畏懼的什麼了,掌勢一緊,全是硬打硬撞的招式。 白玉騏一開頭已失先機,而令心思又被「地絕」韋清嵐洞悉,頓時完全處在挨打地位。 轉眼之間,三十招已過,這時白玉騏已退到六尊中的三清坐前不滿五丈的地方了。三清為首的一人,衣袖中的二指慢慢的彎了近來,內力源源運於右臂。 恰在此時,「黑面怪」蕭猿恢復了知覺,頓時痛得狂吼一聲,哇的吐出一大口紫血,「地絕」韋清嵐卻聽得一怔,手下不由略緩一些,驀地--- 白玉騏清叱一聲,招化「韋陀降世」反掌揮出,掌勢排山倒海,力逾萬鈞,「地絕」韋清嵐驚覺掌風已近身不滿三寸,躲是不可能了,惶恐之下,自然而然的迎出雙掌,但卻只提聚五成真力。 就在此時,白玉騏突覺背上「背心穴」一麻,功力驟失,頓時一怔,而此刻「地絕」韋清嵐匆促拍出相抗的真力已到胸前。 「砰!」的一聲,白玉騏胸口頓時如中了一記萬斤重錘,跟蹌退出五尺,頓時血氣翻湧,但他卻強忍了下去不肯張口吐出,儘管他明知道這樣對自己是有害無益。 群雄都是行家,他們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都覺得有些一意外,不過他們沒有親臨其境只當白玉騏後力不繼罷了。 最驚奇的該是「地絕」韋清嵐,他是當事人,知道白玉騏那一掌的威力足可以超過自己那一掌一倍以上,因此受傷的該是他,而不應該是對方白玉騏。 但他為人狡詐無比,當下不動聲色,星目一轉,一一掃過武當三清及「笑面佛」如海等人的臉上,當他目光與武當三清中第一個相觸時,個中因由頓時了然,心中不由暗哼了一聲忖道:「借刀殺人之計,可惜你牛鼻子用錯了人了。」 當下故意朗朗一笑道:「在下令日本欲取你性命,但閣下欠人血債太多,兄弟今日不便獨佔,僅此一掌就便宜了你好了。」話落朗朗一笑,目光掠過三清的臉上,回身抱起「黑面怪」蕭猿離岩而去。 白玉騏雖然被他擊了一掌,但他卻並不恨「地絕」韋清嵐,因為真正傷他的卻是他身後四人中的一人,他自己是最最清楚的。 白玉騏緩緩轉過身來,右手一揚,玉劍已經出鞘,雙目殺氣騰騰的註定了四人,冷冷的道:「現在該輪到四位償債的時候了!」 四人不動聲色,「笑面佛」如海有意無意的瞥了黑白雙毒一眼,「白毒」羅剛緩緩揮手入懷摸出一枝烏木令,這正是「六尊令」。 恰在此時,那臉色慈祥的老道士,開聲道:「四位道兄,小弟因崆峒山尚有要事未了,今日想就此別過,收拾白玉騏一個,有這許多高手在此,想來也用不到兄弟這點劣技加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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