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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蘇菲亞看葉亦深停住翻頁,知道葉亦深一定是對日記所寫的內容太過震驚,以致於無法再看下去。

  她也和葉亦深一樣,對這整件事情抱特著驚訝、害怕和難以致信的心情。雖然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時代新女性,能夠接受新的知識、新的觀念,不過要接受這種事情,恐怕還不行。

  蘇菲亞趁著這段空檔,下樓去煮了一壺咖啡,沒一會兒,便端著熱騰騰的咖啡上來。

  「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葉亦深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問蘇菲亞道。

  蘇菲亞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深深吸了一口氣,考慮了三十秒才回道:「這件事情實在太令人難以想像了!」

  葉亦深點點頭。

  「不過,我的看法是,他們的存在是相當可議的。」蘇菲亞又道。

  「怎麼說?」葉亦深道。

  蘇菲亞倒是提出了一個特殊的見解,她道:「你看,他們三個人在接受基因改變的治療過後,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所以行為方式和思考就和人類不同,那麼,人類所制定出來的法律便無法適用於他們三人身上,假如他們犯了法,法院能夠對「不具人類行為能力」的人作出判決嗎?」

  葉亦深又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蘇菲亞的看法,蘇菲亞不愧是學法律的,遇到這種情形都能和法律產生聯想,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

  蘇菲亞見葉亦深點頭後,又繼續道:「法律沒有辦法判處精神狀態失常的人刑責,同樣地,法律也不能對一個動物作出判決。假如有只狗咬了人,法院能判它傷害罪或是謀殺嗎?不可能嘛!」

  葉亦深覺得她的說法雖然誇張,但是卻很有道理。

  不過,這又讓葉亦深聯想到人類自認為是主宰地球的主人,完全不顧其它生物的權利。

  人類秉著強勢的力量和智慧,隨意的宰殺或侵擾其它的生物,大多數的人類大概都未曾對任何一隻動物說過抱歉,甚至一味的認為其它動物都是附屬於人類的,只有人類才是高級生物,只有人類才能主掌地球。

  真要計算起來,人類不知有意無意殺害過多少兆數量的其它動物。

  這又讓葉亦深想起了依莎貝拉,一個智慧高過人類的海中生物,來到人類的世界,攪和了一陣,又回到了大海。

  而她來的目的,雖然有部分是嚮往人類的生活,但是她是負有使命而來的。

  一個教訓和警告人類的使命。

  其實,說不定有其它許許多多的生物對人類破壞自然生態環境、任意殘殺其它生物的行為起了反感,正想把人類消滅,只是人類不知道而已,所以大多數的人類還過著自私、不顧其它生物和地球漸變破壞的生活。

  蘇菲亞不知他已想到這裡,還在說道:「如果警方將他們三人逮捕,我有把握可以讓他們無罪開釋。」她的自信滿滿。

  葉亦深苦笑了一下。

  吳范武等三人早就死了,這句話無疑是馬後炮,但他也反問:「好了,照你這麼說,他們不能以人類來判刑,便可以無罪釋放,那人類可不可以對他們用私刑呢?」

  「什麼?」蘇菲亞好象不解他的說法。

  葉亦深繼續說道:「除非他們是在生態保育區或禁獵區裡,否則法律好象並沒有規定去打死一隻狗或是一隻鳥要被判謀殺罪的,是不是?根本沒有人會去在乎誰殺了一條狗。」

  蘇菲亞不說話了。

  葉亦深看得出來蘇菲亞是受挫了,遂安慰了她一下:「你說的並沒有錯,不能以一般的法律來規範他們。不過,法律是保護好人的,如果人脫離了法律的保護,反而更危險。他們殺了那麼多人、那麼多員警,你想,假若是兩隻其它的動物殺了人,不被人們抓起來活活打死、燒死才怪呢。」

  蘇菲亞嘟了嘟嘴,轉頭過去繼續喝她的咖啡,假裝不理他。

  葉亦深也不想再安慰她,他的心情實在沒辦法那麼快轉變過來,畢竟吳誠幾人才過世沒幾天。

  他又將注意力轉回電腦的日記上,繼續看著後面的記載。

  安卡斯特和常玲的情況又有了其它的變化。

  首先,是兩人的食量變得十份驚人,每日要吃掉數公斤的肉類食物,而且愈來愈不喜歡吃熟食。

  其次,是兩人經常往外跑,常常一出去就是一、兩天,除非實在很餓了,不然不會回來。

  這些都是野生動物的行為模式。

  到了後來,兩人經常一出門便是一個星期成半個月,還會帶回來一些貓狗的屍體。

  吳范武記載說,他們的野性愈來愈強,人性相對的愈來愈弱,而且對人類的攻擊欲望也日漸提高,在一個月前,竟然帶回來一個人的屍體,而且已經被吃掉了一部分。

  吳范武當時忙於做新的基因實驗,其實對他們的狀況還不夠瞭解,他們在這一段時間之中已經殺了好幾個人,吳范武都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一部份,就已經是駭人聽聞了。

  他們經常在午夜沿著萊茵河邊尋找可攻擊的對象,並挖取他們的心臟或是其它內臟來吃。

  他們殺人的行為早就被警方盯上,由於兩人的行動速度太快,所以警方才沒有將他們抓住,直到葉亦深到德國參加吳范武畢業典禮的那天,安卡斯特和常玲的行蹤才被警方發現,對於這等重大的刑案,德國警方當然立即採取了最緊急的處理,出動了大批的警力,造成了那天的交通阻塞,並且循跡追蹤到別墅來。

  那些天吳范武也一直在注意兩人的行為,他在日記中記載,到了他畢業典禮的前一天,兩人的情形愈來愈嚴重,所以他在畢業典禮當天,完全沒有把心思放在典禮上,只是不斷地擔心兩人的去向,所以一領完獎之後,就急忙編了一個身體不適的理由便回家來,連遠道來的吳誠和葉亦深都沒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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