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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於是高輕運起內力,左手成掌,石手成抓,便沖了過去,使的是鷹飛九式中的「玄鷹懾虎」。

  池田九兵衛見高輕撲來,招法精奇,只好硬生生向後一仰,逃而不擋,在厚厚的長毛地毯上就地一滾,竟然避過了高輕的一掌一抓。

  高輕一擊不成,回身又撲了過來,使出另一招「遨翔宇外」,雙手陡長,想要攔住池田九兵衛所有能移動的方向。

  池田九兵衛見高輕回攻迅速,來勢洶洶,掌法變幻莫測,四面八方竟然沒有任何地方可以閃過,只好一縮身,躲到了大會議桌底下。

  高輕沒想到池田九兵衛會使出這種招式,頗有些納悶,又覺得會議室中桌椅太多,放不開手腳。於是準備揮掌一劈,將一張大會議桌劈成兩半,逼池田九兵衛從桌子底下出來。

  誰知道高輕才剛舉起手來,竟突然感到行氣有些窒礙,細細一察,只覺得內息正在游離晃動,不按自己意志指定的穴位去走,就好像內力喝醉了酒似的,胡沖亂撞,遂漸無法控制。繼而感到一陣頭暈,手腳開始麻木,他想到自己可能是不明原因的走火入魔,只好立刻盤膝坐下,收攏心神。

  高輕運了一陣子氣,發現內息十分紊亂,一時之間也無法完全控制,只能稍稍整理,而敵人就在眼前,心想:「看來今天是捉不到池田九兵衛了,只好先想辦法離開,再做打算。」

  這時,池田九兵衛已經從會議桌底下爬了出來,笑嘻嘻地盯著高輕。高輕張開眼睛一看,卻看見池田九兵衛的手上,竟然多了一把黑黝黝的手槍,槍口正指著自己。

  高輕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手槍,但是也知道這種現代武器的厲害。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用不屑的口氣對池田九兵衛道:「你不是習武的人嗎?怎麼用起這種東西來了?」

  池田九兵衛大聲笑道:「是誰告訴你習武的人不能用槍的?古時候的飛鏢和弓箭都是遠端武器,是人發明的,槍也是遠端武器,也是人發明的,只是射程更遠,更具威力。習武的目的是克敵致勝,只要能打敗敵人,任何有效的工具都是可以用的。」

  高輕一愣,覺得池田九兵衛的話雖不儘然全對,但也有幾分道理,只好苦笑一下道:

  「那麼,你是想用這種更具威力的武器來對付我羅?」

  池田九兵衛道:「不敢!以高幫主的身手,我想一、兩把手槍可能還制不住你,所以只好用了一點小小的手段。」

  高輕抑制住自己的頭暈,同四周看了一下,問道:「你還埋伏了什麼陷阱?」

  池田九兵衛又是「呵呵」一笑:「其他陷阱倒是沒有,高幫主你現在頭暈目眩、內力紊亂,看來,你已經中了我派最厲害的陷阱,所以也沒有使用其他陷阱的必要了。」

  高輕心中一驚,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給我下了毒!」

  池田九兵衛道:「我們宮本派的『櫻花醉』提煉十分不容易,向來只招待極為重要的貴賓。中了『櫻花醉』,想來也不辱沒高幫主的身分。」

  這時,花道櫻子還神態恭敬地站在一旁的角落裡,並沒有離去。高輕看了她一眼,看見她手中也握著一柄槍,對準了自己。想起剛才電梯中的一幕,實在難以明白如此清秀、親切而有禮貌的女孩子,竟然會心狠手辣地陷害別人。

  高輕不自禁地搖了搖頭,對池田九兵衛道:「我對你們日本人的奸詐,今天算是領教了。這次沒辦法捉到你,那就下次再見吧!」

  池田九兵衛哪肯讓高輕就這樣走掉,於是陰惻惻地道:「高幫主,你認為以你現在的狀況,能從我和櫻子小姐的槍口下逃走嗎?況且你中毒已深,如果我們不為你解毒,恐怕你只好變成終生殘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高輕淡淡一笑道:「你以為呢……」

  話音還沒落下,只見高輕略一抬肘,一道綠光日他袖中激射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打落池田九兵衛手中的槍。原來高輕一面說話,一面不斷試著控制內息,他發現自己雖然內息已亂,就像喝醉了一樣,但卻還沒有完全醉倒,於是鼓足餘力,將袖中藏著的打狗棒,當成了暗器使用。

  池田九兵衛還沒反應過來,打狗棒就打掉了他手中的槍,然後又巧妙地彈回到高輕的手上。但是他才剛握住打狗棒,槍聲就響了。

  高輕萬萬沒有想到花道櫻子的槍法竟然如此準確,他覺得腿上一陣灼熱,低頭看去,只見鮮血已經開始從傷口中大量噴出。

  高輕這時還沒有明顯疼痛的感覺,他本能的就地一滾,企圖避開花道櫻子接下來的攻擊。在花道櫻子還沒來得及再開槍,高輕就已經滾到了落地窗前。

  他舉起打狗棒,用力一劈,面前足足有一寸厚的落地大玻璃窗立刻應聲而破。高輕毫不遲疑,飛身躍出,從十二樓直墜地面。池田九兵衛和花道櫻子沖到窗而想攔住他,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普通人,從十二層樓的高度墜到地面,活命的機會可能不會超過百分之一。就算是輕功極高的高手,也不敢輕易嘗試。高輕會從這麼高的高樓跳下來,純粹是為了爭一口氣,他不願意被敵人用卑鄙的手段擒住,也為了保留行動的自由,希望能有扳回局面的機會。

  高輕身在半空中,想運內力施展輕功,以減輕落地時的衝擊力量,但是适才奮力一擊,耗去了不少真元,這時「櫻花醉」的毒性繼續發作,內力卻怎麼樣也聚攏不來。

  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高輕撞到了地面,直撞得他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似的。他知道自己受傷不輕,有嚴重的內出血現象,但還是振作起僅剩的餘力,匆匆爬起來,拔腿就跑。

  他一直在小巷中穿梭,避免被追上,奔跑了近一個小時,離宮本株式會杜已經非常遠了,才覺得精疲力竭,一陣暈眩,當場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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