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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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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熊僅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後又緩緩將頭移了過去。那種冰冷而沒有表情的神色使房文烈和文法相大驚失色,怔怔地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文法相輕輕推了西門熊一下,道:「西門兄,你這是幹什麼?」 西門熊怨毒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誰?」 房文烈沒有料到幽靈大帝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居然連文法相都不認識了。他詫異地問道:「文兄,這是怎麼一回事?」 心神劇烈地顫動,文法相在西門熊的臉上仔細查看一番,他臉上逐漸顯出凝重之色。 他歎了口氣,道:「他受的刺激太深,腦中神智已經混亂了,我們如果再不設法救治,西門熊可能要瘋了!」 房文烈一呆,道:「要瘋了!這怎麼辦?如果沒有他,我們怎麼能對付石砥中和東方剛,真沒想到在這緊要關頭,他竟自己出了事情!」 文法相沉重地道:「我們首先要把西門奇埋了,他才不會觸景生情,然後再敲打他全身命脈,才能使他清醒過來。」 他凝重地對房文烈施出一個眼色,緩緩向西門熊行去,手掌輕輕向前伸出,輕聲說道:「西門兄,令郎既然已死,你也不要太難過。人死不能複生,何苦累壞身子,我們還是先把令郎埋了再說。」 當他的手掌方觸及西門奇的身上時,幽靈大帝西門熊突然翻掌向文法相身上拍來,一股渾厚的勁力直湧而出,逼得文法相返身飄退五、六步。 西門熊目眥欲裂,喝道:「你幹什麼?」 文法相淡淡一笑,道:「你兒子都已經死了,你還抱著他幹什麼?」 西門熊全身一顫,道:「死了!」 他臉上泛起一陣劇烈的抽搐,雙臂一松,西門奇的屍體砰的—聲摔落在地上,這沉重的響聲使西門熊的神智一清,突然放聲痛哭起來。 文法相見機不可失,說道:「西門兄,你冷靜一會!」 幽靈大帝西門熊到底是個功力深厚的一代宗師,心中的哀痛一旦得到了發洩,那混亂的神智立時清醒過來,他大哭一陣,顫聲道:「孩子,爹對不起你!」 他雙目通紅,眼裡佈滿血絲望著西門奇的屍體,心中泛現出無數感觸。 他淒涼地笑道:「你生在這裡也該葬在這裡,爹要親手將你埋了,然後要手刃石砥中,將他的心挖出來祭你!」 他恨恨地朝地上重重揮出一掌,頓時沙石草屑滿天飛揚,沙泥濺激疾射而出,地上現出一個深深的大坑。 文法相搖搖頭道:「房兄,我們將他放進去吧!」 兩個人合力將西門奇的屍體放在那個大坑之中,西門奇僵硬地挺在那裡。 幽靈大帝西門熊不忍再看下去,痛苦地道:「埋掉吧,我不忍再看了!」 他現在神智極為清醒,不願再看見這幕令他痛苦而永難忘懷的慘景,他顫了顫身子,低泣地轉過身子。 文法相和房文烈默默的將沙土層層埋在西門奇的身上。一個自食惡果的青年,做盡人間所不齒的事情,而得不到善終。 房文烈長吸一口氣,道:「西門兄,我們合三人之力對付石砥中和東方剛,雖然沒有十分把握,卻也不會落敗。你現在若能將這哀傷之心暫時藏起,全力對付敵方,也許今夜就是報仇的時候!」 西門熊臉上滿罩殺機,嘿嘿笑道:「你放心,我若不能手刃石砥中,絕不再回幽靈宮!」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問道:「文兄,你將那些人都安排好了嗎?」 文法相嘿地一聲,道:「各方面都佈置好了,現在只等我們去了!」 幽靈大帝西門熊急忙收斂住心中的哀痛,將那幕痛苦回憶隱藏在心底。 他面上殺機畢露,陰沉地道:「走,我們宰他們去!」 三道人影恍如幽靈化身在大草原上飄起,幾個起落,已斜躍而出數丈之外,那迅捷的身形真是快得像一陣清風。 靜謐的大草原,沒有一線人影,可是等那沉重的鼓聲,在黑夜中咚咚地敲了三下的時候,白那草原上的另一端逐漸出現一大排人影。 在黑夜中響起一聲暴喝:「是宮主來了嗎?」 西門熊淡淡地嗯了一聲,道:「不錯,你們快將人個別分開,躲在看不見的地方,沒有我的命令不要出手,我們今夜主要目的是不讓石砥中有逃走的機會!」 「是!」 那個最前的漢子連忙答應一聲,揮了揮手,四周羅列的幽靈宮高手霎時隱退而去,悄悄躲在草叢裡。 房文烈濃眉深鎖,道:「我們誰先對付石砥中!」 西門熊詭譎地道:「第一場還是由房兄先請,你只要抵擋他五十招,再由老夫接他五十招,我們兩個人輪流出手,嘿!最後就靠文兄將他解決掉!」 房文烈一怔,道:「這是車輪戰,他恐怕不會上當!」 西門熊冷哼一聲,道:「我們這是指名挑戰,他不幹也得幹,況且今夜我們智珠在握,運用幽靈宮所有的力量。」 話聲未逝,突中突然響起一串賓士的蹄聲。三個人同時將目光瞥向遠處,在黑夜裡,四道輕騎連袂而來。 文法相一愣,道:「怎麼會多出兩個人?」 西門熊怒哼一聲,道:「那是東方老東西的兒子和女兒!」 石砥中和東方剛首先躍下馬來,接著便是東方萍和東方玉,四個人冷冷地望著這三大高手,沒有一個人發出一點聲音,雙方好像都維持著暫時的沉默。 文法相雙眉一舒,嘿嘿笑道:「你們好像多了兩位,難道以回天劍客和天龍大帝的名頭還要邀請幫手嗎?那未免太丟人了!」 東方剛冷冷地道:「這兩個人一個是我兒子,一個是我女兒,說起來也不是外人,他們只是隨老夫來多長點見識而已!」 他深知文法相有意刁難,頓時毫不客氣一整臉色。 文法相暗中冷笑,面上露出盡是不屑之意。文法相鼻子裡重重哼了一聲,道:「不管他們是什麼人,沒有我們的邀請就不准來這裡。東方兄,你是個聰明人,我希望你趕快叫他們滾!」 東方萍對這個陰險的老東西恨極了,她在半掩山時曾經見識過文法相的厲害,這時一見他有意刁難父親,長劍隨手一掣,寒光大顫,豎劍指著文法相,怒道:「姓文的,你不要肉堆裡挑骨頭,沒事找事。本姑娘若不是看在大宛國主的分上,上次就要教訓你一頓。」 文法相哈哈大笑道:「姑娘,你說話說得未免太幼稚了,我姓文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個女流之輩,你恐怕早就躺下了!」 東方萍秀眉一聳,怒道:「有這麼簡單嗎?文先生,你也太瞧不起人了!」 她玉腕輕輕一抖,長劍化作一縷寒光,在空中連續挽起六個鬥大的劍花,冷寒的劍刃泛起道道青芒。 她淡淡一笑,道:「文先生,我倒想請你指教幾招了!」 文法相身形一退,道:「老夫沒這個興趣!東方姑娘,今夜約的不是你,希望你不要強出頭,那樣對你並沒有多大好處。」 「嘿!」房文烈低喝一聲,笑道:「文先生沒有興趣,我房文烈倒是蠻有興趣的,對於女人我是最拿手,東方姑娘,你看在下還值得一動嗎!」 「呸!」東方萍一聲輕啐,叱道:「無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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