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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八


  芸芸和小丹還想追入樹林,茜茜公主說:「別追了!我們也快離開這裡,萬一真的大批士兵趕來,也就麻煩了。」

  芸芸問小丹:「怎麼現在你家少爺和焦峰還不現身的?」

  小丹說:「少爺在點了弓箭手們的暈睡穴後,又見一把刀他們逃走,便去跟蹤他們了,看看郝一天的老巢在什麼地方。」

  茜茜公主問:「那我們在哪裡相見?」

  「少爺說,請小姐先回靈穀寺,他很快就會回來。」

  「好!我們走。」

  茜茜公主三人施展輕功,悄然的離開了天堡峰,留下的是川西雙煞和兩個弓箭手的屍體,至於其他弓箭手們,給公孫不滅飛快的點了暈睡穴,一個個在樹林裡的亂石草叢中呼呼大睡,沒有一個時辰,他們不會醒過來。這是公孫不滅的良心仁厚,不想多傷害無辜,那兩個死去的弓箭手,因為警覺,給小丹和焦峰驟然殺掉,以免他們壞了大事。

  茜茜公主遠離天堡峰後,回首在月下遙望天堡峰,見天堡峰上沒有火把人影,峰下的陵墓,也沒有什麼士兵朝天堡峰奔去,不禁暗暗點頭,韻娘真的為報答公孫不滅相救的大恩,阻止了陵墓守軍的行動,想不到在西廠的魔穴狼巢中,也有這麼一個知恩圖報的女子,真是難得了!公孫不滅沒有救錯她,也沒有看錯她。當然像韻娘這種女子,在魔穴狼巢中少之又少,如風毛鱗角。像東、西廠這麼一個以害人、整人,殘酷鎮壓屠殺人們的機構,就是好人進去了,也會變成心腸冷酷的無情鷹犬。茜茜公主不明白韻娘怎麼跑到魔穴狼巢中去,是身不由己逼得這樣,還是帶有其他的意圖混進去?

  一把刀、毒書生等四人負傷先後逃進了南京城裡的一處兵營中,郝一天見他們一個個帶傷狼狽不堪的奔了回來,傻了眼,問:「你們都負傷了?」

  一把刀說:「郝爺,那小丫頭的一把劍太厲害了,我們幾個人聯手都不是她的對手。」

  「什麼!小丫頭?不是那位美如天仙的女子出手?」

  道士打扮的人說:「那女子根本沒出過手,全是那不可思議的小丫頭。」

  郝一天問:「你們這麼多人,連她跟前的一個小丫頭也戰不過?」

  一把刀說:「那小丫頭簡直不是人,是魔鬼的化身,我不知道川西雙煞怎麼招惹了她們。」

  「川西雙煞和無情刀現在哪裡?」

  「郝爺,川西雙煞給那小丫頭殺了!」

  郝一天一怔:「殺了!無情刀客呢?」

  「我們逃命時,他仍留在天堡峰上,現在看來,他恐怕也多半不在人間了。」

  郝一天震驚得半晌不能出聲,川西雙煞是汪公公用重金聘請的高手,無情刀客也是汪公公跟前的一個紅人,前來南京是為了對付判官、小鬼,現在好了,一個個的都死了,自己怎麼向汪公公交代?他們爭強好勝的去與那女子比武,死因不必說,但卻壞了自己的事,害得自己要受汪公公的指責。戴七已鬧得滿城風雨了,自己難以向各方面交代。對戴七,放又不能放,殺又不能殺,只能軟禁在一處單獨的牢房中。放了,戴七將呂城一案捅了出去,首先就招致東廠的人不滿,跟著是引起全城的不滿;殺嗎?鎮守南京的曹公公已傳來口訊,不准傷害戴七。這已弄得他騎虎難下,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天堡峰事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郝一天對別人的生死,半點也不關心,他關心的是自己的前程和安全,要是別人的死對自己的前程有利,死一百幾十人他也毫不在乎。要是不利於自己,他就不能不關心了。

  所以對幽冥殺手汪八的死,他暗暗高興,因為幽冥殺手一死,他就可以坐上了幽冥殺手之位,現在不但坐上,還統管江南一地的事務,連坐鎮南京的曹公公也得看自己三分面色行事,其他人更不在話下。

  川西雙煞和無情刀客之死,他也可以完全無動於衷,但川西雙煞和無情刀容都是自己上司汪公公打發來的人,而且他們是特意來江南協助自己捉拿判官、小鬼以及在於裡崗劫獄的那一夥蒙面人的。因為川西雙煞不但武功一流,更善於在夜間的山野、森林中縱跳自如,來往如飛,是對付判官、小鬼最好的幫手,現在他們還未出動就死了,誰來對付判官、小鬼?同時自己首先就沒法向汪公公交待。

  郝一天暗想:那位神秘女子跟前一個小小的丫頭,武功就如此了得,她們是哪一條道上的人物?郝一天想著想著,驀然讓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來:可能這一對來歷不明的主僕,是水月宮的人?只有水月宮的人,劍法才有如此的精奇超絕。要是水月宮的人,事情就更嚴重了,幽冥殺手具有一身的絕技,追蹤水月官人的下溶,次次無功而回,而且還丟了不少手下人的性命,要是她們真的是水月宮的人,自己怎麼去對付?於是他急問一把刀和毒書生:「你們看出那小丫頭的劍法,是哪一門派的劍法?」

  一把刀等人急忙說:「那小丫頭抖出的劍法實在太快了,似乎不是中原武林任何門派的武功。」

  「是不是水月宮的武功?」

  郝一天說出「水月宮」這三個宇,一把刀等人全都驚愕了。水月宮人不但武功深奧,行動也十分神秘。他們不大在江湖上出現,一出現,就往往在江湖上閻出幾單大事來。要是水月宮的人,川西雙煞之死是必然的了,自己的受傷也是難免,同時還是十分的大幸,因為凡是與水月宮人交鋒過的人,往往都是屍橫山野,沒有多少人能夠生還。

  一把刀怔了半晌說:「我等不知道是也不是,看來有可能是了,不然,那小丫頭在一招劍下,便取了川西雙煞的性命,其他門派,沒有這等不可思議的劍法。」

  毒書生說:「郝爺,是不是水月官的人,叫神捕戴七去查便清楚,聽說戴七非常熟悉武林中各門各派的武功,他往往從死者身上的傷。便可以知道兇手是哪一門派的人,極少有看走了眼的。」

  一把刀說:「郝爺,何不叫戴七去查,讓他以此立功贖罪?」

  郝一天皺了皺眉,暗想:你們這幾個人只知道去殺人捉人,什麼事情也不懂。天堡峰上的事是案子嗎?這不過是江湖上的比武決鬥,並不是什麼謀財害命兇殺的事,就算是查出了是水月宮人幹的又怎樣,以什麼名義去捉拿?能捉拿得了嗎?何況這事完全是川西雙煞自己找人家比武決鬥,在南京城中,已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了,你們這簡直是在胡鬧。

  戴七這個人,絕對不能放出去。郝一天一擺手說:「戴七的事,你們別去提了!他出去,不但對我們無益,反而更會壞事。」

  戴七一事,一把刀、毒書生他們還不十分瞭解,只感到戴七太過自大妄為,連西廠的人也敢捉拿。他們還不知道呂城巡檢一死的真相,其實這件事郝一天也不想太多人知道,除了他和白眼狼蔡普知道外,一把刀等人也不知其內情,不然讓東廠的人知道更不得了,到那時,就算是汪公公包庇郝一天也包庇不了。

  郝一天看了他們一眼說:「你們先退下去養傷休息吧!這事到明天再說。」

  突然間,無情刀客一身血漬斑斑狼狽的奔了進來,郝一天等人一見,有點愕異的問:「呵!你還沒死?」

  無情刀客說:「郝爺,在下總算是從鬼門關撿回了一條命。」

  「唔!你說說是怎麼一回事?」郝一天見無情刀回來,算是較為松了口氣,他不是高興無情刀客能夠生還,而是川西雙煞之死有無情刀客去承擔了。事情是他們自去找的,他頂多算是勸阻無效和阻止不力。

  無情刀客講述了自己的經歷之後,最後將自己的失敗,幾乎全推到守陵的秦公公身上,說秦公公不及時派大批士兵趕來,令那女子主僕三人從容而去。

  一把刀不以為然的說:「秦公公自然以護陵墓為主,怎會捲入我們打鬥之事?萬一陵墓遭受破壞,他更擔當不起。」

  毒書生說:「我們在四周樹林中埋伏了二十多名弓箭手,怎麼給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全部點倒了?看來她們必定還有高手在暗中相助,你能逃脫出來,已屬大幸了。」

  一把刀又問無情刀客:「你知不知道川西雙煞挑戰的是什麼人?」

  無情刀容問:「是判官、小鬼?」

  「判官、小鬼有這等驚人的武功麼?」

  「那麼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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