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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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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別說大話,小心,我們出手了!」一名捕快說完,一手便想抓住芸芸的手臂。芸芸一下似狡兔似的閃開,另一名龐天府捕快縱身攔住,一出手,就是對付凶頑之徒的分筋錯骨手法,想將芸芸的手骨一下扭脫,馬上擒拿。想不到芸芸又似滑龜般的閃開了,說:「你這手法太歹毒了,不是名門正派的武功。你們小心,我出手啦!」 芸芸抖出的,是水月宮的小巧玲瓏手法,手法與身法配合得十分的奧妙,身手真是快如火花一閃,轉眼之間,這兩個應天府捕快雙雙翻倒,同時伏兔穴上給封住了,都不能爬起來。 呂捕頭看得呆若木雞,他看不出芸芸是怎麼出手的,也看不出芸芸是哪一門派的武功。戴七曾吩咐他約束手下弟兄不可生事,一來是芸芸出言不知輕重,使人聽起來不是味道;二來這兩名捕快是戴神捕跟前的人,在官職上可以說是與自己平起平坐,也不方便出聲制止。同時也感到讓他們教訓一下這小丫頭也好。以免她目中無人。在這三種情況之下,所以呂捕頭默不出聲,只求別弄傷人就可以了。他真想不到一個小小的丫頭,竟有如此驚人的武功,真的轉眼間便放倒了兩個幾乎比她高出半個身子的大漢,而且不是一般的大漢,是慣於擒匪捉賊的捕快,呂捕頭這時才感到了戴七神捕吩咐自己約束弟兄,不可生事的用意,神捕就是神捕,觀察人敏銳,以武力,自己根本不可能逮捕這兩個女子,弄不好甚至會連命也丟了。 溧陽的那兩個捕快,更看得驚愕不已,尤其是其中那個被芸芸反鎖住的捕快,感到自己給反鎖了,並不是自己大意沒有防備,就是有防備也不行,這小丫頭出手太快了,叫人沒法提防,防也防不了。 芸芸放倒了他們說:「差大哥,對不起啦!我沒有騙你們吧?」同時又拍開了他們被封的穴位。弄得這兩個捕快面子十分難看,但不能不從心裡佩服,這個小女孩的武功實在太好了,小女孩的武功如此,她家小姐的武功便可想而知了,怪不得戴神捕對他們那麼客氣有禮了,她要害自己,真的用不了下毒這麼麻煩。 與此同時,戴七和茜苗公主正在草廬中交談。茜茜公主帶著好奇心問:「戴大人,你怎麼這般肯定品城巡檢不是我殺害了?」 戴七慌忙說:「女俠別這麼稱呼,請叫在下戴七好了。」 「小女子怎敢如此稱呼大人。」 「在下現在雖不是江湖中人,也是武林中人,女俠不論怎麼稱呼在下都可以,但千萬別以大人相稱。」 「那我怎樣稱呼戴總?」 「看來女俠仍不想將在下當成朋友,在下身在公門,也怪不了女俠有所顧慮。」 茜茜心想:你是兵,我是賊,我敢將你當成朋友嗎?我們成為朋友,一旦被你的上司知道了,那不害了你嗎?便一笑說:「戴總,我們先別談這些,小女子十分想知道你怎麼這般肯定呂城巡檢不是我殺害的呢?」 「女俠,不瞞你說,在下當初十分疑心呂城一案是你幹的,因為當時你也在呂城。」 茜茜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到過呂城?」 「女俠身上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天然香氣,在下又有一種天生的本領,嗅覺十分靈敏,儘管這種香氣十分清淡,別人怎麼也聞不出來,但在下還是聞出來了。再加上在下曾到女俠所住的客棧查過,所以知道女俠在事發的時候,的確身在呂城,在下不能不起疑心。」 「你不是說呂城巡檢身上的傷,是蔡家獨步江湖的刀法所傷嗎?怎麼又疑心是我了?」 「在下當時不瞭解女俠的武功,更不瞭解女俠用的是什麼兵器,很懷疑女俠就是蔡家莊的人,深得蔡家的刀法,受命來行刺呂城巡檢大人。可是又令在下困惑的,就是在凶案的現場,並沒有女俠身上淡淡的清香留下來,卻有一股十分刺鼻的濁氣留下來,當時在下只能這樣揣測,這股刺鼻的男人身上的濁氣,可能是女俠的同夥。」 茜茜問:「所以你從呂城追到溧陽來了?」 戴七點點頭:「想不到我到來後,蔡家莊已遭了巨變,又令我十分驚愕的,蔡家莊卻留下了女俠身上一股特有的淡淡香氣,在下可以斷定,在呂城出現的女子,也在蔡家莊出現。當在下細細察看蔡家莊死者和傷者的傷勢時,又十分的震驚了。」 「哦!你震驚什麼了?」 「劍傷,是當今武林一流上乘劍法留下來的;掌傷,更為上乘,沒有一身真氣奇厚的人,不可能有如此淩厲驚人的掌勁,所拍中的地方,都是人身的要穴,不死也重傷。當時我疑心我所要追蹤的女子,也可能在這一事件中遭到了不幸,惟一的線索,只有去追蹤那位濁氣的男子了。可是這濁氣男子,會不會也死於這一次不幸中呢?在下檢查了蔡家莊所有死者,不但沒有發現呂城出現的女子,也沒有發現那濁氣的男子的屍體,我才略為放心了:在下要追蹤的人沒有死。」 「戴總,你認為大鬧蔡家莊的是什麼人?」 「什麼人,當時在下並不知道,但可以肯定,那是武林中的上乘高手,也是有正義感的俠義人士所為。」 茜茜又奇異了:「戴總,你怎麼這般的肯定?」 「不是上乘高手,根本不可能殺得了蔡老莊主。」 茜茜笑著問:「上乘高手也不見得就是俠義道上的人呀?」 「第一,他沒傷害莊中的老幼婦孺,同時也沒有傷害無辜的人。傷害的只是一些參加打鬥的護院武師、武士和一些打手家丁;第二,他沒有取走莊中的任何財物,這只有俠義道上的俠士才有的現象。」 茜茜不禁贊了一句:「怪不得江湖上人稱你為神捕,不但有天生奇異的嗅覺,還有一雙觀察細微的眼睛,你追蹤來到這裡,是嗅出了我這種天生的清香氣?」 「女俠別誤會,女俠只有長久的在一處停留,才可能留下這一種氣息,沒女俠經過的地方,不會留下這種與眾不同的清香,很快就給風吹散了。」 「這麼說,你是從那小賊身上的劍傷,叫他帶路,找到這個地方了?」 「他身上的劍傷,與蔡家死者、傷者身上的劍傷一模一樣。」 「戴總,現在你知道蔡家莊莊一案是誰幹的了?」 戴七一笑:「女俠又何必明知故問?」 「原來你與我單獨談話,就是想不動武,叫我乖乖跟隨你們走。」 「女俠別誤會,蔡家莊一事,在下不想過問,也不願過問。」 「哦,為什麼?」 「蔡家莊父子的種種惡行,在下早有所聞,一來上面沒有命令叫在下去捉拿他們;二來更沒有什麼苦主去告發他們,在下身在公門,可不能像你們俠義人士一樣,一切要依法辦理,不能想幹就幹,所以奈何不了蔡家父子,現在你們殺了蔡老莊主,可以說是替天行道,為一方的百姓除害,我去過問幹什麼?要是我不是公門中人,我想,我也會去殺了他們,以補王法的不足。」戴七說到這裡,又歎子一聲,「在下在公門多年,明白了世上有些特權的人,王法管不了他們,只有靠俠義人士來伸張天地間的正氣了。」 茜茜說:「既然這樣,你何必在公門中受這些窩囊之氣,出來行走江湖,仗義行俠,除惡誅暴,替天行道不更好?」 戴七苦笑一下:「在下不同女俠。我家貧如洗,不找一份職業,又怎能維持生計?在下先是在一處鏢局當鏢師,殺了一夥劫鏢的賊人,不但沒功,反而招來鏢頭的責怪,說在下得罪了江湖上的朋友,今後走鏢就不易了。後來在下一打聽,原來開設鏢局的人,與各處的山賊草寇都有來往,逢年過節,還特地派人送上禮物禮金,討他們的好。在下看不過,一怒之下,辭職不幹了,立志要除盡人間的強暴兇惡之徒,便投身到公門中去當一名捕快,既有一分俸糧維持生計,又可實現自己的誓言,捉拿人間一切非法之徒,剷除世上殺人放火搶動的匪盜,報國以安良民,對得起天地,也對得起自己去世的善良父母。」茜茜笑著說:「戴總要維持生計又有何難?天下間有不少是不義之財,以戴總這一身的本事,完全可以取為己用,多的用來濟貧,不是一樣可以報國安民?」 「女俠,在下愚直,一生害怕干犯法之事,就是貪官之贓物,草賊劫來的財富,該歸國庫的歸國庫,該還原主的還原主,決不可據為已有,不是自己應得的錢財,在下一文錢也不敢去取。」 這正是酒逢知己乾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茜茜公主和神捕戴七,完全是兩種不同的人,道不同,不相與謀,茜茜也不想同戴七多談下去了,問:「戴總對蔡家莊一事,打算不了了之?」 戴七又苦笑一下:「只能如此。以在下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捉拿女俠,就是能捉,在下也不想去捉,蔡家父子在溧陽一帶的罪行,是死不足惜,在下捉了,不但是為虎作倀,而且有違天理,也失民心,女俠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在下只有佩服,怎會來捉女俠的?要是女俠殺的是無辜百姓,又洗劫財物,在下就是武功不濟,也誓必捉拿女俠歸案,雖死不辭。所以這事,在證據不足之下,我可以對呂捕頭說,蔡家莊一事是武林人中的恩怨仇殺,不知殺人者是誰,便不了了之。」 「小女子多謝戴總了!」 「女俠別這樣說,在王法之外,還有天理和良心,也就是法外之情,在下只是憑良心做事,順乎天理,不失民心而已。」 「戴總此次前來,不是為了和小女子說這些話吧?」 「不錯,在下此來,是為了追蹤殺害呂城巡檢一事而來,想問問女俠殺人兇手是誰。現在看來,已不用問了。」 「戴總已知道殺人兇手是誰了?」 「在下要是沒有推測錯,殺人兇手就是蔡家莊的小莊主,江湖上人稱為白眼狼的蔡普。」 茜茜又是驚訝:「你怎麼認為是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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